支致知回忆了他与龚炬仁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微信上回复——
鼠鼠我啊:难道你忘了吗
鼠鼠我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俩都失忆了
苏瑚收到消息,心里出现了问号。
他这个回复明显就不是正经回复嘛。正常的高中生活怎么可能让两个人都失忆?
不是,他不知道这个号是我吧?他把我当成了谁?
算了,不管了。
爱你的我:那后来我们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呢?
苏瑚在把昵称改为“痴心绝对爱你无悔”的三分钟之后,重新又把微信昵称改为了“爱你的我”。支致知的微信昵称是“鼠鼠我啊”,因为苏瑚的小号里只有他一个好友,因此也就没有备注。
收到苏瑚消息的支致知摸不准是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为什么龚炬仁要这么问。但他还是很快回复。
鼠鼠我啊:当时我说,我喊你一声儿子,你敢答应吗
鼠鼠我啊:我喊,儿子!你回答,哎!于是我们就恢复了记忆
苏瑚内心:?男神这么没有偶像包袱的吗?这么不矜持的吗?
看来他是要敞开他的心灵,欢迎我的光临,那我要能拎得清看得明,配合他的心情,完成这出能引起他注意的剧情,令他吃惊,令他欢欣,把他成功吸引,让他动心,让他情不自禁,让他对我的爱无穷无尽。
爱你的我:然而我记忆中的版本不一样啊
鼠鼠我啊:那你记忆中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爱你的我:那年杏花微雨,我出校门的时候遇到了混混想要敲诈勒索,你路见不平,出手救了我。也就是在和混混打斗的过程中,你才会失去记忆。
支致知内心:?龚炬仁这么会缝合故事的吗?对儿子这个称呼这么无动于衷的吗?
看来龚炬仁是要不惜牺牲他的形象,从彪形大汉转换为柔弱姑娘,那我也要同样不怕人设塌房,配合他所给定的剧场,让情节的恶心程度更高一档,令他迷茫,令他彷徨,把他搞破防,让他打起的鼓名为退堂,让他对再整我感到失望,让他低下他头颅的高昂。
鼠鼠我啊:也是那个时候,你靠在我的胸膛,就知道自己爱上我了吗
支致知打下这些字的时候,他都被自己恶心到了。但他深知,欲恶心别人,必先恶心自己。
苏瑚:?她不禁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嫌弃表情。
她心想:男神,你要这么玩吗?
好的呗,我奉陪。怎样回复,上点惊喜度。
爱你的我:是啊
爱你的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中就只有你,深深地爱上了你,再也忘不了你了
支致知:?他也不禁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嫌弃表情。
他想:龚炬仁他牺牲这么大的吗?他要这么玩吗?
奇怪的胜负欲熊熊燃烧,他不能输,他不能在比恶心这件事上输给龚炬仁。
鼠鼠我啊:你的纤弱的背影也令哥难以忘记,哥一直想要再次把你拥入怀中
不等支致知发下一句,对方的消息又发过来。
爱你的我:那天,靠在哥哥的胸膛,我感受到哥哥富有弹性的胸肌,感受到哥哥结实的腹肌,我的心砰砰直跳呢
爱你的我:从那天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哥哥呢
支致知内心:yue了。
现下龚炬仁不在寝室,说是去了图书馆。
想来也是,如果他在寝室里对着手机发消息,龚炬仁一发消息,他就收到了“爱你的我”的信息,不就立刻暴露了吗。
支致知一边疑惑龚炬仁怎么能发出这么恶心的话,一边在内心感到隐隐的担忧与恐惧。难道说在龚炬仁粗犷的身体中真的有一颗少女的心?不会龚炬仁真的有某方面的癖好吧?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事已至此,他不能退缩。
鼠鼠我啊:想不想再摸一摸哥富有弹性的胸肌和紧实的腹肌
爱你的我:我已经摸到过了呢
爱你的我:在我的梦里
苏瑚打字飞快。
爱你的我:不仅想摸哥哥的胸肌,哥哥的所有都令我着迷
爱你的我:你迷人的微笑,令我魂牵梦绕;你完美的五官,是我犯罪的开端;你惹火的身材,将我的心门打开(kái)
支致知笑了,想,龚炬仁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挺幽默,是在网上哪里看来的段子吧。于是他也去网上搜了个段子,稍微改了下。然后他发过去。
鼠鼠我啊:宝,我知道你一直好学求知,但以后你不用再刻苦求知了,因为你的知来了
苏瑚内心:……
苏瑚发的:
爱你的我:你来,就不能再离开
支致知在默念这句话的时候都把离开的开念成了第二声。
鼠鼠我啊:在未来,我们会每天在一起,不分开
毕竟同一个寝室的,想分开都没法儿分,还要在一起将近三年。
爱你的我: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他为什么和我聊了这么久?而且脱离了油腻,好像真的再说一句承诺。是当下无聊,是他人好,还是说这真的是他们有可能的信号?
鼠鼠我啊:当然[得意]
看看龚炬仁怎么回,是直接承认,还是整新活儿?
支致知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新的消息。
爱你的我:你怎么知道的
鼠鼠我啊:你来加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得意]
怎么就这个问题还隔了这么久才回,龚炬仁刚刚是去拉屎了吗?
爱你的我:那我是谁
鼠鼠我啊:一个暗恋我多年,忘不了我的人
爱你的我:……
爱你的我:那描述一下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吧
鼠鼠我啊:虎背熊腰,健壮如牛
爱你的我:[裂开]
爱你的我:我看你是真失忆了[emm]
鼠鼠我啊:那我再喊你一声儿子,你答应了,我就能恢复记忆
龚炬仁这就没意思了吧。
到现在,龚炬仁的整蛊好像除了恶心他一下,也没有进一步进展了,反而好像是龚炬仁损失更大一些。支致知有点腻了。
这时候,对方的消息发过来了:
爱你的我:儿砸!
鼠鼠我啊:滚
“爱你的我”真的滚了,没有再回复。
支致知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再一回想他们的对话,他觉得他的玩笑开得不算过头。他们更大的玩笑也开过,这么说话绝对不至于会让龚炬仁不开心。
等晚饭之后,龚炬仁回到寝室。
支致知在打了一个下午游戏之后,终于重新想起这件事。
他试探地打招呼:“哟,回来啦。你去哪儿啦?”他努力做到语气和平常一样。
龚炬仁一边卸下书包,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不是说过了吗,去图书馆了。”
“去图书馆干嘛啊?”
“废话!去图书馆除了学习还能干嘛?都快期中了好吧。”
支致知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认真啊,儿砸。”
龚炬仁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随后说:“爸爸为了你,不得不辛苦养家,你要好好学习才是,龟儿子。”
支致知没接这茬,又说:“你去图书馆都看了什么书啊?”
“你突然关心这个干嘛?”
“那我不是怕你失忆了。”
龚炬仁莫名其妙:“我看你失忆了吧?”
支致知说:“我知道你一直好学求知,但以后你不用再刻苦求知了,因为你的知来了。”
“有病啊?”
“哎不是,”龚炬仁走到支致知面前,手掌摁上了他的额头,“你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没事儿吧你?”
支致知一把撸掉龚炬仁的手,三分不屑、三分凉薄、三分嘲讽,还有一分里蕴含着些微迷茫、迷惑与迷失,他看着龚炬仁:“我的事儿就是……”
面对龚炬仁的眼睛,他想说的“扒下你的马甲”忽然吞了回去。因为这时候,那一丝隐藏的可能性已经被他所意识到。难道说,“爱你的我”不是龚炬仁?
等到宫火旺和陆任甲夜跑回寝室,龚炬仁瞟了一眼已经爬上床的支致知,迫不及待地和他们说:“今天鼠子不太正常。”
“我怀疑他要整我。”龚炬仁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说,“这阵子因为期中了,再加上学生会也有点事情,我都没空去整蛊他。现在他是不是又要先来整我啊?”
宫火旺贼眉鼠眼地说:“我看是。”
“怎么说?”龚炬仁问。
“今天中午吃完饭我喊他打游戏,他说等会儿。然后我看他也没什么事,就在那玩手机,看起来不是在搞学习。”
龚炬仁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宫火旺继续在盥洗池那儿压低了声音说:“我打完一局的时候想再喊他一起,看到他表情非常古怪。”
“怎么样的古怪?”
“策划一场阴谋的古怪。”
此时,龚炬仁和宫火旺都抬起头,将视线转向了躺在床上的支致知。
他们宿舍的结构是上床下桌。
龚炬仁和宫火旺都看不到支致知的表情,只看到他翘着的二郎腿。
翘着二郎腿的支致知并没有他室友想象的那么快乐、快活、快马加鞭,他陷入了犹豫的泥淖中。
删除还是发送,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是默默忍受猜疑的暴虐的屠戮,还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整蛊,在奋斗中扫清前路,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晚上。
苏瑚收到了男神发来的信息。
鼠鼠我啊:在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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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一份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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