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可爱到，顾沉舟撒娇地将脸靠向她的肩膀，“沈栀，我想亲你。”
伴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傅知寒手里的盘子摔得稀碎。
顾沉舟激灵了下，扭头看去，对上傅知寒投来的视线，什么都明白了。
鬼使神差下，他微微扬起下巴，在沈栀的侧脸轻轻一触。
也许今晚真的喝多了，他有些不管不顾了。
蜻蜓点水般的吻，尤为纯情。
沈栀的目光敛下去，懂顾沉舟这么做的目的。
平时的他还是很有分寸感的，在她工作时间绝不打扰她，也不会想要每天见面，吃饭约会，今天是例外。
偶尔一次的任性还挺可爱的。
无声捡起地上打碎的碗片，傅知寒明显心不在焉，在捡到最后一片时划伤了手。
他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将碎片扔进垃圾桶，走到洗手池前想随便冲一下。
谁料沈栀经过旁边时，低声说了句：“你这样很容易感染。”
他侧目看向她，月光下的脸白皙动人，想到顾沉舟刚刚亲过这个位置，傅知寒感觉自己就像躲在阴暗角落窥探光明的人，嫉妒心无法抑制。
他们越亲密，越让他挣扎。
用力搓洗一下伤口，傅知寒关上水龙头，“我自己慢慢收拾就好，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你自己得干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啊。”
对比起他，顾沉舟俨然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吃都吃了，就不要说这些了。”傅知寒态度坚决，“我来。”
“那好吧。”沈栀很快应下，看向顾沉舟，“我们走了。”
她似乎出于下意识把手递过去，顾沉舟就像得到主人垂怜的狗狗，乖乖把手递到她的掌心。
傅知寒在暗中窥探着，眸底有火焰隐隐跳动，如同蛰伏在黑夜中阴暗爬行的生物体。
-
翌日上午。
傅知寒意外收到顾沉舟的问候，想约他去食堂吃饭。
想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傅知寒下午要开研讨会，拒绝了。
结果，顾沉舟紧跟着发来：[傅教授，您其实是喜欢沈栀的对吗？]
这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傅知寒都不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可以清楚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下午开完会，他提前回家，往常都是走那条最近的路，今日却在不觉中舍近求远，经过了沈栀的公司。
那栋巍峨壮阔的大楼前，走过许多衣着精致的都市白领，步伐匆匆，一秒钟都不停留。
车停在路边，隔窗望了会儿，傅知寒欲发动引擎离开，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众人拿好东西陆陆续续往外走，她在最前面，穿着薄荷绿的衬衫，别致的V领设计增添了几分知性和优雅，-长腿从包臀裙中露出来，浑身散发着成熟性感的魅力。
女人从一旁经过，对曾经坐过的这辆车的出现毫无觉察。
傅知寒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跳的速度明显加速。
沈栀在打电话，他本能按下车窗。
始料未及中，沈栀看见他的脸，诧异从眼底一闪而过。
挂了电话，她问傅知寒是不是来这儿办事。
傅知寒脑子很乱，沉默数秒，否认了沈栀的话。
但他也没有说自己来是要做什么。
沈栀还有事儿，很快挥挥手说了再见。
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傅知寒拿起手机迅速拍了一张照片。
他真的为之前的莽撞后悔了。
心理学总会出现这样一个现象，当一件事情的结果未如我们所愿，第一时间会产生懊恼，想着如果当初不这样就好了，如果当初做另一个选择就好了
然而，实际上，以当时的心智和阅历，重来一次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还是会把沈栀推开。
他低估了沈栀对他的影响，以及她的手段。
接下来的一周，沈栀和顾沉舟总会出现在S大的校园，他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甚至一起去听他的课。
傅知寒在讲台上教课，会看到他们旁若无人地贴在一起，头靠着头，亲密无间；会看到顾沉舟笑得满脸宠溺望着沈栀，轻轻刮下她的鼻尖；还会看到沈栀贴近顾沉舟的耳畔和他说悄悄话，刺激得他整张脸都红起来。
在傅知寒的课堂上，谈恋爱的情侣不在少数，往往只要不影响到课堂纪律，他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沈栀他无法忽视，每当她和顾沉舟一同出现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他们，然后大脑像突然卡顿了般，失神数秒。
特别是当她挽着顾沉舟的手腕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总有一种想要抓住她的冲动。
他们严重影响到他的教课状态，但学校也没规定不让情侣一起来上，何况他们的关系可能还没到那份上，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
这天的课上完后，傅知寒刻意在讲台停留一阵，以免出门再撞上他们。
发觉自己在躲，他都不由在心底自嘲了声。
你好弱啊，傅知寒。
连豁出去爱都不敢。
当晚，傅知寒刷到顾沉舟的朋友圈。
他上传了一张棉花糖的照片，对着夜空，甜腻的气息挡也挡不住的扑面而来。
在意识到自己对着平平无奇的照片看了几分钟后，傅知寒懊恼不已，放下手机，去洗澡了。
待他下楼，看见爷爷在整理铺子，傅知寒过去帮忙，却又被问到：“你和沈栀那丫头这两天还有联系吗？”
男人的周身无形蔓延开一股低气压。
傅知寒发现他的生活好像被沈栀充斥满了，明明她不再纠缠，他还是逃不开。
“我们没有联系。”回答完爷爷的问题，傅知寒转身去忙别的。
傅爷爷跟上去，其实透过那两次吃饭他已经看出来了，可惜地叹了口气，“既然你跟她没可能了，那要不要考虑去相个亲啊？你都三十了，不能再拖了。”
“爷爷。”傅知寒郑重看向他，“您不用操心我，感情的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
“每次都用这样的话搪塞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带个孙媳妇儿回来。”
傅爷爷捶捶腰，又开始了苦肉计，“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你结婚那天。”
傅知寒无奈看他一眼，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开口。
拎着两瓶酒回到房间后，傅知寒坐在窗前一个人喝起来。
他安静坐了许久，一直盯着遥远的月亮。
是人都知道，月亮是不可能被摘下来的。
然而此刻他却生出了妄想。
万一呢？
深夜的情绪总是冲动的，视线渐渐涣散，眼前浮现出雾气，傅知寒拿起手机，拨通沈栀的电话时，他觉得自己疯了。
她已经是顾沉舟的女朋友了，他还在觊觎什么？
当犹豫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傅知寒本能要垂下胳膊，挂掉电话。
就在这时，沈栀温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傅教授，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傅知寒缓缓抬起手，指尖像是要触碰月亮。
他喃喃自语般出声，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说：“沈栀，喜欢你应该是一件妄想的事情吧。”
“你是不是喝酒了？”沈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傅知寒却低声一笑，“我是醉了，不然怎么会想跟你表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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