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把于左左的事告诉了二人。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只要触犯禁忌,想逃也逃不掉。
时未似乎早已料到,对这件事没有很惊讶:“眼下这个情况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要睡觉了,晚安。”时未躺上床合眼睡觉。
现在不是晚上,但陈晖有没有时间线索,对他来说是不是晚上没什么区别,于是时未就直接说“晚安”了。
这也算是一种保护吧,警告陈晖现在的时间是“晚上”,让他不要带着伤腿乱跑。
陈晖意识到自己不太适合待在这里,于是说了句关心的话就回去了。
“刚开始来的时候还有八个人,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了。”林司翊吃完最后一口红薯干,再喝两口水后擦了擦嘴,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你说,我们会不会折在这儿?”
“说不定呢。”时未侧着头余光看他,“你怕死吗?”
林司翊笑了笑:“分情况吧,至少我还不想死。”
时未坐起来,对林司翊说:“地上不舒服,上床睡觉吧。”
林司翊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先开始愣了愣,然后也坐起来笑着看时未:“难得啊。”
他怕时未突然反悔,当即抱着自己的枕头跳上了床:“你再往那边挪一下,我这边地方太小了。”
时未没办法,只好往旁边挪挪。
林司翊躺下来,但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他现在有好多话要说,他生怕自己会死在这个游戏里。
“想家了吗?”是时未先开口问的。
“不想。”林司翊毫不犹豫回答,“没什么好想的,一所住处而已。”
“你父母呢?”
“死了,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林司翊神色黯淡下来,但语气中听不出他的难过,“狠心吧?”
“生死的事不是人为可控的。”时未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司翊侧躺着,一副要睡觉的模样:“不说了,我要睡了。”
场面就这样安静下来,林司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时未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确定林司翊是真睡着后他才缓缓起身,来到村长所说昭昭摔下的地方,拨开杂草看见一块沾着血的锋利石头。抬头看去,上面是三楼阳台。
时未起身前往三楼。他心中有些猜想,他认为这层会有重要线索,只是还没有被人找到,他打算趁着白天去找找。
再上三楼时之前的尸体都不见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游戏的后台清理”。
但是血腥味还是很重,时未抬手捂住口鼻。
来到三楼,最令他在意的还是先前见到的那堵奇怪的墙,他怀疑时空缝隙很有可能就藏在墙里,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打开时空缝隙的方法。
时未再次走到阳台,低头向下望去。
一般情况下,从三楼摔下不会致死,除非是头或者颈部先着地。根据那块儿石头来看,昭昭应该是头先着地的。
时未刚准备离开,意外发现阳台角落有一张发黄的一寸照片,是个四岁左右孩子的模样。
时未看不出什么异样,顺手将它收了起来。
这时,一只发着纯色白光的小蝴蝶从他耳边飞过,一下就引起了时未的注意,他跟随着白色蝴蝶到了另一间房门前。
这间房门紧锁着,时未撬了好久才撬开。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只是为了游戏里方便而上网学的。
蝴蝶将他指引至屋内,这里的布置虽旧但不破,应该也是一间仓库,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
那只白色蝴蝶停在了一架书柜子前,时未见状上前用力挪开了书柜子,面前的这个景象着实有些诡异了。
柜子后的墙面是不规则的红色,直白的说就像是一滩被泼上去的血,而这片墙上竟长出了三颗人头。
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孩童。
他们脸上皮都绽开了,隐隐约约露出白骨,死的很透。
时未怀疑,这不是墙里长人头了,而是活人被砌在墙里。
时未余光发现那只白色蝴蝶停在了墙上,看过去时白色蝴蝶逐渐变成红色,随后变成血水融入了这面墙。
随之,越来越多的血水从地面上涌出,浸没时未的鞋底。
他后退两步想看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
突然一个沾着血迹的白衣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那个女鬼。
她姿势怪异地弯着腰,头几乎要碰到小腿,由于幅度太大,她的腰间露出一大块白骨,长进肉里的头发疯狂蔓延。
时未意识到危险,转身跑出房间,刚准备下楼时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首先,他没有触犯禁忌,其次,他不知道时间。
现在很有可能是晚上,而女鬼的出现正是为了引诱他下楼,从而触犯禁忌。
楼是肯定下不了了,三楼的仓库又太危险,时未想了想,还是朝阳台跑去。
他靠在阳台的角落,有面墙挡着他,从里面并不容易看到他。
看来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他正好也想看看晚上的三楼究竟有什么秘密。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林司翊的,万一林司翊醒来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来三楼找他?可再想想,林司翊也不是个傻子,这个担心纯属多余了。
不知道夜间几点,林司翊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他本就没了睡意,所以睡眠程度很浅,在游戏的紧张氛围下他的感官更是异常灵敏。
他坐起来,伸手去叫旁边的时未:“你在唱什么?”
然而却怎么也摸不到时未,他突然惊醒,感觉到很不妙。
林司翊拿出表一看,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而歌声是从屋外传来的。
林司翊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贴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阿嬷阿嬷地甜甜叫。”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被不会说话的女孩竭尽全力发出的歌声,声音刺耳且调速很慢,所以听起来就很诡异。
林司翊越听旋律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外婆桥》吗?
听见声音渐渐远去,林司翊大着胆子打开了屋门,漆黑之中看见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个拐杖敲敲打打地上楼梯。
林司翊记得这个人,她就是村长口中的那个瞎婆子,昭昭的外婆。
因为禁忌的限制,林司翊没敢跟上去。
瞎婆子手里抓着一个白色的纸扎蝴蝶,磕磕碰碰的总算上到了三楼。
时未躲在阳台,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看见瞎婆子走到那堵奇怪的墙前,弯腰把纸扎的蝴蝶放在地上,然后又跌跌撞撞地下楼了。
整个楼里都是拐杖碰撞地面的嗒嗒声。
随即,一只血手唰的一下拿走了那只纸蝴蝶,地上只留下一道血水。
时未知道现在是去不了楼下的,只能在阳台将就一晚了。
林司翊不放心时未,他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于是跑出门仰望三楼阳台,但外面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林司翊只好皱着眉回去,一屁股坐在屋门口的地板上,他在等时未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晚。
因为刚睡醒,林司翊没有一点困意,他就这么听《外婆桥》听了一晚上。
但又因为实在太无聊,他后面还是小眯了会儿的。林司翊心想,要是他能活着出去,下次入境一定要把手机带来!
林司翊眯得正香,一垂头险些栽倒,突然想到时未立马精神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十三。
时未在三楼没有时间表,他不知道时间就没办法下来,于是林司翊起身上三楼找他去了。
刚准备上楼就遇见恰好推门而出的陈晖。
“你去三楼吗?”
“是。”林司翊答。
“好几天了,要是再找不到时空缝隙或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陈晖瘸着腿走来,“我跟你一起吧。”
林司翊答应了。
三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场景,林司翊小声喊了喊时未,却无人应答。
后来,他在阳台角落发现了身上带着血,蜷缩在墙角的时未。
“时未!”林司翊惊声低呼,他怕声音太大会引来女鬼。
林司翊担心地将时未扶起,轻轻晃晃他,心里害怕他祭在这里:“你别死啊,时未?”
不会吧,时未死在这里了。
林司翊发自内心的难过,搂着时未的“尸体”不敢动弹。
这时,时未缓缓睁开了眼:“你再晃就真把我晃死了。”
在一旁同样担心的陈晖见时未没事,也放松笑了笑。
时未借着林司翊的力站了起来,蜷缩着睡了几个小时浑身都难受。
“你真是,喊你也喊不醒,吓死我了。”林司翊扶着他的手。
时未想了想,他昨天并没有想要睡觉,可还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不难猜,这肯定是在三楼的缘故。
陈晖:“既然没事,我们大家赶紧找到出去的门吧,再拖下去的话,恐怕我们都会死。”
说到正题上来了。
时未看了看林司翊道:“下去说吧。”
三人一路走到一楼时未和林司翊的房间,他们围着木桌子坐下,说着时空缝隙的事。
时未把昨天在三楼的见闻对林司翊和陈晖说了一遍:“如果没猜错的话,村长对我们说的话不完全真实,或者说,不完整。”
“或许这栋房子不是昭昭的,而是那一家三口的。”时未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昭昭怎么能在别人家意外身亡?”
说着时未拿出了昨天在阳台找到的一寸照片给林司翊看,陈晖也很自觉地扒着头瞧。
林司翊越看越不对劲:“总感觉那么眼熟……”
他猛的一惊:“村长家!”
没错,这个照片上的小男孩不就是那张全家福里的小男孩吗?
“对了,”林司翊同样把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告诉了其他两人,“其实还挺意外的,我也没想到能听见女鬼唱《外婆桥》。”
陈晖:“真是愧疚,我昨晚睡着了……”
时未仔细回想一下,昨天他见到瞎婆子上了三楼放下了一个纸扎蝴蝶,而那天在村长家看见了瞎婆子沾了血迹的拐杖,这么一想,或许村长真的没有去三楼。
三楼有一个晚上必睡的机制,有可能就是瞎婆子意外发现了他们,然后误打误撞将他们送回了一楼。
这确实太过巧合,但眼下又没有其它合理的答案。不过,这游戏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去找村长问问。”林司翊道,“或者,找昭昭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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