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大概有三分钟的门,把一双手拍得通红,终于拍来了人。
是左副手,他打开门,有力的手臂挡在门口防止他逃跑,右手递过来一份全新的合同:“请签字吧。”
真的到了这一步,闻知杭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呼出一口气,抓着合同开始看。
“等下,”他拿着合同看了个遍,这份协议一共有247条,他嫌不够,于是抬头,“满足我三个条件。”
“请讲,”左副手伸手轻触自己的耳麦,声音同屏传到首席的耳麦中,“我们尽量满足。”
“第一个,不要碰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他语气凝重,眼神像是头狼那般坚定明亮,耳边的耳钉不断闪烁着光,左副手惊异于这样的神态,愣了几秒才终于有了动作。
左副手抬手按在耳麦上,听见耳麦里传来一声轻笑,首席的声音清晰传来:“没问题。”
左副手转达他的话:“可以。”
闻知杭松了一口气,捏着笔管的手松了松力,接着提出下一个要求。
“第二个,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左副手再次抬手,听见耳麦里的声音响起,接着再次复述:“没问题。”
闻知杭捏着笔的手指一松,接着吐出一口气,提出第三个要求:“我不要住在基地里的宿舍里,我要回家住,还有我家的玻璃,被你们的哨兵一拳干爆了。”
左副手站立不动依旧等待耳麦里的指令。
不到三秒,他的要求被驳回。
“不可以,但你家的玻璃我们会尽快让人去修的。”
“为什么?!”闻知杭差点把笔丢出去,“不是,凭什么啊?我就不乐意住宿舍怎么了?”
左副手表情有些无奈。
面对眼前这个23岁的年轻无属性向导,他居然觉得对方的无理取闹很有意思。
“我们会给你和傅哨兵单独安排房间的,不会住在宿舍里。”
闻知杭一愣,忽然觉得宿舍也不错。
和傅严惊一起住?
和一个前不久闯进自己家二话不说就伤害了他的哨兵住在一起比当初别人指着他的贝斯问他“你的吉他为什么只有四根弦?”还要难受。
他咬咬牙,想要用无理取闹来逼退那群搞封建糟粕包办婚姻的老头。
“那我要一厅三室,我要两室,一间卧室,一间放琴。”
左副手彬彬有礼,重复着耳麦里的指令:“好的。”
闻知杭:“……”
他终于放弃,至少捞到了两个房间。
三个要求提完,左副手朝着合同上的空白姓名栏示意了一下,无声的催促着闻知杭快点签字。
闻知杭捏着笔的力气很大,他怀疑下一秒笔壳会碎掉,但直到把东西签完,递给左副手的时候,那只笔也都完好无损。
而真正受到伤害的,只有他一个人。
合约于星际二零二四年五月二十一号下午三点三十一分十五秒正式成立。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闻知杭问他,“我已经签了字了,我晚上还有演出,这个我必须要参加。”
左副手摇摇头,听着耳麦里的指示,向闻知杭开口道:“现在还不可以,闻先生,请跟我走一趟。”
闻知杭如临大敌,撑着会议桌谈判道:“合同上没说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有权利支配我的时间。”
“我们会安排好的,不会耽误你的演出,”左副手将合同收好,转身离开,见闻知杭迟迟没有跟上后,才转身说:“如果你想,你也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闻知杭无法,只好跟上,跟着他坐进专车里,偏头看向窗外,一言不发,表情很臭,脾气也很冲。
路上,零星几辆车和普通平民在路上走着,闻知杭觉得车开得太慢,耽误了他的时间,不住的看车载钟表。
左副手只告诉他不要急:“最近人民you——行频率高,得绕一段路。”
闻知杭又窝回座位里,看沿途的建筑与行人。
拐弯处,一声很嘹亮的声音吸引了闻知杭的注意力。
“反对低能哨向投入社会!”
“反对低能哨向投入社会!”
“……”
建筑物渐渐远离,高架桥上的you——行人民也开始慢慢出现,浩浩荡荡人山人海,红色的横幅上的字醒目又突兀。
闻知杭只扫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如果他不是被投放到社会里的低能向导中的一个的话,他也要去参加这样的you——行,说不定还能逃开那天晚上傅严惊对他造成的一系列伤害。
想到这里,他不禁撇撇嘴,更加得心烦。
……
星盟一院。
闻知杭被请下车,在夏天的晚风里看清了建筑物的模样,这是整个坐球最大的医院。
“什么意思,来见傅严惊?”
左副手没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围的雇佣兵也围了上来,将闻知杭包在这个小小的圈里,逼他就范。
闻知杭翻了个白眼,最后往医院里走,发誓自己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横幅到星盟门口绕一圈。
闻知杭被人带着在偌大的医院里走来走去,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闻知杭看到门牌上挂着436的数字,又从透明的可视板中看到了那个最强哨兵。
他可能刚午睡过,端着玻璃杯仰头喝药,眉眼间有些困倦,但几乎是在闻知杭投去目光的下一秒,男人便同他对上了目光,并狠狠蹙了下眉。
闻知杭不甘示弱,隔着很远的距离对他翻了个白眼。
带路的人终于打开了那扇门,闻知杭抬脚跟上去,却在踏进去第一步后差点被一个玻璃杯砸中额头。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他看着在地上碎得不成样子的杯子,又抬眼扫了一下病床上坐着的人。
傅严惊的头发有点长,挡住眉眼的一部分,但依旧挡不住戾气。
他坐在病床上,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就这么看着闻知杭,眼里透露着不满与抗拒的意味。
这张脸和前天晚上昏暗灯光下、摇晃视线里的那张脸重合,引起了闻知杭的不适感,他有种错觉,觉得自己腰侧的那处刻印正在微微发烫。
闻知杭朝他挑挑眉:“见面礼?”
傅严惊也挑挑眉,冷淡的声音和前天晚上嘶哑的嗓音大致相同:“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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