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乐歌笑了笑,柔声道“所以,好好和你父亲说说,莫要再赌气了可好。”
他颔首,算是答应“好。”
只不过心里还是担心父亲因为之前他的失言而生气,就先让修乐歌先进去看看父亲是不是还在生气。
但他应是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若梓琛正焦灼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一时之间有点后悔,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有些焦急。
修乐歌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夫君的性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安儿也是这么个性子,爷俩儿啊“安儿就跪在门外呢,要他进来,叫一下便好。”
“他……”可惜就是个嘴笨的人,全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
修乐歌掩唇一笑“夫君若是担心,为何还要他跪呢,明明他受伤了,生病了,你都是最着急的一个,偏偏又不许旁人告诉他,还总是嘴上不饶人,你呀。”
他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身体重要,也不能真的让他就那么跪着“让他回去吧,好好休息。”
慕氏之宴结束后,慕云涵特地将她留了下来“钰儿,可会怪我?”
慕璟钰咬咬唇,如实说道“有些不懂师父……”话到嘴边,想起现在已经不同,又换了称呼“师……小姨”
慕云涵仍旧是温柔一笑,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先前只能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孩提,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心里很是欣慰,只可惜,姐姐看不到了“我也还是习惯你唤我师父,钰儿,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这少族长之位,我自然是属意于你,你若愿意,便担,不愿,我亦不会勉强。”
慕云涵有细细想过,若是慕璟钰无心这族长一位,她届时再在族中寻一个德才兼备之人担任,万不会让慕璟钰觉得为难。
这时候,她才明白师父的担子有多少的重量,也才知道师父为自己放弃了多少,既然她是师父的徒弟,慕氏的嫡系,那她也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才对“原是如此,师父,我明白了,也请师父放心,徒儿会好生履行少族长一职的。”
她看到她眼中的认真,心里很是欣慰,孩子终究是长大了,知道疼人了,虽然心里很高兴,但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这位子上的责任可不轻,你若要做好,只怕是付出许多努力的,还需让族人信服,有这个信心没?”
她唇角扬起,这个自信她当然还是有的“自然。”
修乐歌见到慕璟钰,好似故人重逢,心中欢喜,连带着语气都比平时轻快许多“慕小姐。”
慕璟钰向修乐歌和若梓琛微微一拜,算是全了礼数,坦言道“若族长,若夫人,师父已经明言,不愿相见,二位还是请回吧。”
慕云涵不愿相见,本也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可修乐歌和若梓总是放心不下。
修乐歌捏了捏若梓琛的手,示意他安心,斟酌着开口“不知,可否与慕小姐相谈片刻?”
慕璟钰看向若梓琛,面上很是犹豫,若梓琛见她如此便也知道,她心中对他尚有芥蒂。
“夫人与璟钰说吧,族中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先行一步。”
见若梓琛已经离开,加之修乐歌的坚持,慕璟钰微微思索过后,点了点头“可以。”
修乐歌不由松了一口气,好在慕璟钰不曾拒绝,虽说是未能见到慕云涵,但能够和慕璟钰讲一讲,也是不虚此行。
所以二人也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好生交谈。
彼时,慕璟钰已经揭下了面纱,眉眼之间有着不输曾经玄门第一美人的风采,修乐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也是由衷地高兴“若是云柔还在,知道她的孩子如此优秀出众,必然是心中欢喜。”
慕璟钰抿了抿唇,犹豫着开了口“我……我娘亲,是个怎样的人?”
她鲜少听师父提及,并且担心师父伤心,她也不敢多问,而旁人所言,她也不敢轻信,所以而今倒是只有修乐歌可以和她讲一讲。
“她啊。”修乐歌思及故人,不由淡淡一笑,温言道“是个倔强骄傲而且心地很好的女子,想来不用说,你也应当听了不少关于你爹你娘的故事了。那我便和你说说你娘亲不一样的地方吧。”
“当初你娘亲刚刚嫁入若氏,那时我处境还比较尴尬,但你娘亲却常常会为我出头,惩治下人,她总说我脾气太好,迟早会吃大亏。”
慕璟钰不由诧异,这与她所听闻的,相差甚远,但是看修乐歌的模样也不似在撒谎“夫人和我娘亲的关系很好?”
修乐歌颔首应答“嗯,你娘亲和我可以说是情如姐妹了,而且她十分喜欢我的绣工,我亦十分喜欢她那随和的性子,所以二人关系很好,你娘亲是一个极好的女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自你在角逐会上一举夺魁之际,我便明了了你的身份。”
慕璟钰不由有些诧异,师父隐瞒地很好,连她都是前不久才刚刚得知,为何修乐歌却说,她开始的时候便知道了呢?
修乐歌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随即柔声解释起来“你师父最是护短不过,你冠着慕姓,又有慕家至宝陨湛铁所打造的灵剑,更得了她的所有真传,若说这普天之下能让你师父如此费心之人,便也只有云柔了。”
“加之当年梓琛也未有亲眼见到你的尸体,我知云涵对他心有埋怨,若是将你的存在隐瞒下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后来也有仔细想过,为何云柔会将你交托给云涵而非是我们,并非是因为不信任或是心存怨怼,而是因为,比之我们,云涵她会更需要你。”
慕璟钰看着修乐歌,自自己的身份被揭晓以来,修乐歌不曾有过半分的不满,言语之间甚至还对她很是照顾,她在心中也很感激。
慕璟钰弯腰向她深深一拜“多谢若夫人告知。”
修乐歌忙去扶慕璟钰“不必如此,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二人又继续谈论了些旧事,修乐歌看时辰不早了,便向慕璟钰告别。
待到若夫人离开,慕璟钰回到自己的居所时,抬头就看到了卧于她房顶的欧阳婼“欧阳居然上了屋顶?”
欧阳婼摇摇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没有,就是一时间知道了太多事,有些难以消化,所以我上去思考思考,冷静冷静。”
慕璟钰苦涩一笑,叹了口气“我也是今日才刚刚知道,也和欧阳一样,有很多不明所以的地方。”
许是消化好了,欧阳婼从房顶跃下,来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不过不要紧,有了这样一个家世,阿钰未来的路会好走很多的。”
“慕少主,欧阳小姐。”二人寻声望去,原是柳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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