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启程

话谈之后,只知君后宫中又召了祝栗进宫,晚间一道快马自宫中疾驰而去不知踪迹何方。

又过了三月,边关大捷。

房门被轻轻敲响,宋禾放下手里的书卷,淡声道:“进来吧。”

见是云落宋禾神情一松,她与云落三月前便已经和宋朝分开了,单独住在之前准备的地方,这里离街不远,办事情方便不说也不会引起别人对宋朝他们的注意。

“可真冷呀,小姐有好消息了,等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有点响了。”云落搓着手,脚步轻快的掀开暖门帘进来,面带喜悦。

她与小姐这些日子住在这里为的就是等消息,可惜迟迟没有动静,仿佛号召谋士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姐说得等边地战事结束才会有所安排,总叫她不要着急,需得有耐心,可是她就是按耐不住。

一日日扫着院子左顾右盼,想有人能敲响院门,可惜是安静的连树上的鸟叫的有几只都能听清。

“可有抓到耶律如?”宋禾手不自觉捏紧了书卷,紧接着问道。

云落嘶了一下思考,“好像…好像被龚将军她们扣着呢,估计要回朝的时候带来了。”

宋禾慢慢垂眸,难掩内心的不平静。

之前她计划时虽没有完全将耶律如打算进去,可也没想到她这般狡猾最后还是上了急功近切的当。

轻叹一口气闭眼,感念上天对她的怜悯还有母亲在天之灵的保佑。

现在奕国大伤短暂掀不起什么风浪,耶律如毕竟是皇女,也是一个筹码,估计朝廷不会轻易杀了她的,那她便有机会想法接近耶律如,问清龙武军一事的真相。

定下心神,她站起走至窗前望着天际,身后炭盆中的荧荧火光一闪一烁格外扣人心弦。

*

一大行马车陆陆续续压过被冻硬的泥地,轮子发出窟窿窿的噪响。

其中一辆马车帘子被一双细手掀开,随后露出一张清丽灵动的脸。

陆轻浅望着外面冷寂的风景,内心难掩升起对爹娘的想念,离开家已经有半个月了,日子过得真快。

随着马车慢慢走动,风景随之在陆轻浅眼前划动,凉风短暂吹散了他此刻的愁绪,想着爹娘的支持和自己即将奔赴的地方,陆轻浅又有了些许的兴奋,听说京城很大什么都有,他想在进宫前路过街市时好好看看,到时候回去讲给爹娘听这些新奇儿事。

也想着或许很快便能和宋禾重逢,心里高兴连外面的风景看起来都越发有色彩起来,凉风吹着似乎也暖呼呼的。

“有些人呀,真的是蠢到什么地步了,外面这么冷还探出头去,也不怕得了风寒,到时候传给了我们怎么办。”一道阴柔的声音从车内传来,隔着车帘嗡嗡嗡的,陆轻浅眉间微蹙可惜了刚刚欣赏的喜悦感被打断,不过他探头的时候可是有用帘子拉紧了不会透风进去的。

“哼,轻浅别理他,我在里面坐的挺暖和的也没风吹进来,再说了轻浅身体不错哪里会这么探个头看看就受寒。”另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帮陆轻浅反驳了回去。

“那是当然,他一个乡野人自然皮糙肉厚些,你们说是不是?”那人并不肯放过,车内坐着的另外二人也发出了低笑声。

陆轻浅默默坐回了原地,按下了还想继续为他申辩的蓝衣少年,一一望向他们现在嘲讽的样子,虽然他不想惹事,但是也不代表能被他们这样贬低。

他望着别处淡淡说道:“我是乡野人,皮糙肉厚,风吹不倒我的,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金贵的身子,唔尤其这张小嘴,少说那么多的凉话,到时候自己冻伤了嘴还要赖别人。”

“你!陆轻浅少这样侮辱人,敢这样编排我!”那人轻喝了一句。

陆轻浅瞧着他没有说话,丝毫不受他情绪的影响,这让那人觉得仿佛一巴掌拍在了棉花上,顿时卸了力,还想再骂些什么就被外面的严厉声音打断了,“吵什么呢,给我安静点,不想安分就和我说,消了你们名字遣回家去。”

这人是跟着他们去京城的老嬷嬷,姓常,负责他们这一批人的起居和规矩,因此常常在各马车上轮坐管教他们,刚刚倒是忘记了这个人。

听见可能会被取消名额,那人闭住了嘴不敢再说,可眼睛还是死死瞧着陆轻浅不肯放过,陆轻浅则转开了视线不予理会,被无视那人更加气急。

帮他说话的少年这才拉拉陆轻浅的袖子以示安抚。

行进了许久,马车自头一一停下,常嬷嬷从车板上跳下,他一手抚着胸口处缓和坐车的不适,这也是为何大冬天坐在马车外的原因。

一人自头骑马到他面前,说道这里空旷临水,需要原地休整,方便支火做些热汤。

“都下来透透气吧,可别跑远了。”常嬷嬷冲她点点头,随后朝着各马车喊道。

蓝衣男子一听可以下马车看看便高兴着拉了陆轻浅先走出了马车,刚刚呛声的男子见他们出去在车里轻哼了一声。

陆轻浅被他拉着到了不远处一处溪沟前,望着清澈透明的水,他突然想去碰碰可惜天气太冷了,估计不太行。

“咦?怎么一条鱼也没有。”蓝衣男子瞧着里面除了石子空荡荡一片有些奇怪。

蓝衣男子名叫郑靖纾,是青云镇一个小富户的儿子,爹娘生了五个孩子,他因为排行老三所以也可以叫他郑三。

他母亲只有正,侧两位夫郎,平时也很公正,从不区别对待他身为侧夫的父亲以及所生孩子,所以兄弟姐妹关系也很好,他自小被宠着长大,又喜欢泡着医书想当一位救济天下的游医,所以很少出门,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噗嗤’陆轻浅被他逗笑了,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冬日溪沟怎会有游鱼出现,大多躲在河水深处取暖呢。”

“啊?怎么这样啊我还想学学抓鱼呢,听阿姐说抓鱼可好玩了。”郑靖纾一甩手有些失落。

见他情绪低落下来,陆轻浅又忙说道:“没事的,等熬过了冬日,若是有机会我们一同去玩水抓鱼怎么样?”

郑靖纾这才松开紧抿的嘴高兴一点起来,看着陆轻浅关心自己的样子心软了,“嗯行,只是不知这一进宫去要等多久,还有还有…万一我被刷下来了怎么办?听说京城的太医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不能讨教一些将来当游医岂不是少了许多救人的法子。”

“还有还有,我难得交到你这个好朋友,可不想这么快分开了。”

“还有还有……”

见他还在那边念叨想这个想那个陆轻浅急忙抬手遮住他的嘴打断了,“停!哪有那么多的还有还有,什么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先,要是现在就预想些不好的,那就干什么都没劲儿了。而且有人告诉过我,只要心中有山河,何处不是江湖呢,就算我们到时候分开,那也是天涯各处心向一致,和不分开又有什么区别呢。”

郑靖纾的眼睛随着他说话一眨一眨满是震惊,想说话却被陆轻浅的手压着,于是急着拉开了他的手说话道:“轻浅…你怎么会的这么多呀,讲的可真好。”

他的心里对陆轻浅的喜欢越发多了甚至有些崇拜起来。

“我,我也是有个人教我的…”陆轻浅言语嗫喏有些支支吾吾。

见他如此,郑靖纾也没有多想什么,“这样呀,以后介绍我认识认识,与你能在一处玩应该和我也投趣儿。”

陆轻浅轻轻点头应下,只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好,或许我运气好,那便能快点介绍你们认识了。”

“哈哈哈瞧你,这是什么表情,行啦行啦我们赶紧的逛逛,等下又要和那群小公子坐一起吃饭听酸话了。”郑靖纾性格单纯乐呵呵拉着他走起,只留下余声回荡。

陆轻浅望着他的背影也清丽一笑,此刻安心的瞧起这里的景致。

燃烧的火苗被一泼水一一浇灭,几个兵卒用树枝划了几下检查是否有余火存在,确认后才丢开树枝去帮其他人收拾东西,众人的午饭简简单单一个干粮饼配一份咸菜汤,十分的简单朴素。

家里有点底子的倒是带了一些糕点,可也支撑不了多久,毕竟路途遥远,迟早还得吃完。

“唔这个真不错,真甜,可惜就剩一个了。”郑靖纾和陆轻浅靠坐在大石头上,他手里还捏着咬了一口的枣泥糕,枣泥糕质地细腻甚至有些糕点粉末溅在了他手背上。

陆轻浅低头看见躺在手心帕子里的好几块糕点毫不犹豫伸手递到他面前,“确实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精致的糕点,这一定很贵吧,你带的也不多还与我一起分,怪不好意思的,快拿着吃吧。”

郑靖纾听言快速抿完在舌心的糕点,不赞同说道:“你不用和我客气,我喜欢谁向来不在意这些,你还给我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再说我都平分好了不吃亏的。”

陆轻浅听言有些犹豫以及对人家热情洋溢分食的愧疚不安,“可…”

‘咚’一个小石子丢了过来打在陆轻浅拿着糕点的手上,激的他差点不小心把糕点落下。

陆轻浅稳住后将帕子仔细盖好糕点,收回了手心有余悸。

“干什么?”郑靖纾没好气的说道,望着对面那个在马车上和他呛声的男子面容不满。

这个男子名叫赵唤容,家里是在镇上开大药铺的,按理说这次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为了不耽误别人,大家都仿佛和商量过一般衣着方便,可他却花枝招展的戴了金发冠坠着小珍珠,甚至腰间还挂了不少的吊坠,走起路来叮叮当当,活脱脱像是去参加宴会的一样。

“哎呀~我也是好心,见你们推来推去就想着帮你们解决了,谁知你们反倒不领情。”赵唤容毫不在意说道,甚至有些得意。

“少给我阴阳怪气,你这一路上对轻浅三番四次的找茬,难道你当我是瞎的吗?”郑靖纾皱眉直接摊开了说,丝毫不给他留脸面。

“我找茬?大家伙评评理,有谁看见了?对了车上可不止你一人,你们俩个说,我可有欺负陆轻浅?”赵唤容装作震惊的样子对着众人说着,最后又指向和他们一车的另外两人问着。

那两人与赵唤容臭味相投,刚刚在车上就跟着赵唤容嘲笑,现在自然是帮着他的。

“对呀我们可没看见。”

“我也是,这是没有的事。”

“你们…真是恶心。”郑靖纾指着他们两个人气的有些无语。

“算了,别与他计较,咱们俩顾自己的,可别让人坏了心情。”陆轻浅不想让郑靖纾一直为他出头得罪别人,况且赵唤容那类人就是没事找事,你越理他他越来劲。

“好。”郑靖纾对着赵唤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二人离开不再理会他。

赵唤容轻哼一声撇开了眼,觉得他们是怕他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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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宋清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