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在我小时候,某一天体内突然涌现出一股异于常人的能量波动,此后任何的伤口在我体表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秒。
那股惊人地自愈能力,让我的父母视我做为怪物。
我五岁那年,父亲一声不吭离开了家,我的母亲从那时开始抽烟酗酒。她偶尔会疯癫的将烟头按在我的身上,仿佛要证明我不是个异类。
“总会留一个伤口吧?”她说。
然而她注定失望。
那些红色的疤痕还是很快的从我的体表消失,我的胳膊一如既往的苍白纤细,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家入硝子,脆弱无暇的玻璃。国中时,母亲去世了。如果不是被东京咒术高专的窗偶然发现,我想,我大概会一直一个人漠然的活着,直到死去。
进入高专那天,来接我的夜俄老师看着我少的可怜的行李,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我只有这点东西。”我很平静地说。
我没有说谎。我的人生仅仅开始十五载,很窄,很小,小到只剩下一包烟,和一个火机。
我的两个同期都是笨蛋,一个看上去彬彬有礼,一个傲慢的很彻底。天赋优异,资质异禀,这两位神明的宠儿挥挥手就能在咒术界大放光彩,可碰到一起仿佛集体降智。
但这些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个安稳的栖身之地。毕竟我也是个笨蛋,至少在这里,大家都和我一样,我不再是个怪物,这就足够了。
那个叫夏油杰的家伙偶尔会和我一起抽烟,我们站在巷子里吞云吐雾,看他生涩的动作就可以知晓,他几乎没有过抽烟的经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做着这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我没拆穿。
也许是报到那天我们共享了同一片蔽荫产生的革命感情,又或是因为五条那一脚而形成的某种一致对外的同仇敌忾?
我懒得去想,毕竟夏油杰做的无法理解的事情又不止这一件。
他倚在墙角很认真地说:“硝子,以后我们来当你的家人。”
真是不负责任啊,轻浮的家伙,这种话也是能张口就来的吗?
我没有表情的眨了眨眼。
但不否认,那段被蝉鸣和花香笼罩的岁月,确实是我这一生最恣意的时光。
因为有着一脚之仇,以及心照不宣的违纪的行为,我和两位同期的关系不算远,除了这两个笨蛋,我和四年级的歌姬前辈也很是熟络。
和她亲近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咒术师多少都带点疯狂和病态,而五条在这条准则上更是一骑绝尘。因此歌姬前辈的乐观正常,时常让我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咒术师。
这两个人听起来就像两个极端。
我曾以为是相性不合,只要五条和歌姬前辈出现在同一片空气下,场面总是会不可控制的变得抓狂幼稚。
我那好脾气的学姐在遇到那个家伙时仿佛抛弃了自己良好的教养和耐心,我将这一切归结为五条悟的神秘力量,旁观另一个受害者夏油杰,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你这个不尊敬前辈的家伙!!给我用敬语啊!!”
“诶——不要——我才没有这么弱的前辈咧——”
……又开始了,熟悉的樱花树旁,同样的一片蔽荫下,只不过这次少了我和夏油两个毫不相关的倒霉蛋。
我摘下落在发梢上的花瓣,和他对视一眼,默契的低头选择无视。
虽然不知道以五条的情商以及他小学生水平的追人行为,到底会和前辈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总之这不是我要在意的事情。
此时阳光正好,我在树下找了个好位置,把自己缩进阴影里。下一秒,我的肩膀一沉,一颗黑不溜秋的脑袋塞进我的颈窝里。
他说:“硝子,继续那天被打断的午休吧。”
“……好吧,同意。”
我挪了挪身体,摆正到最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阳光明媚,惠风和畅,这样的夏日没有令人烦躁的炙意,铺面而来的暖风中带着淡淡的樱花香气,我在这温暖的日光下沉沉睡去。
十五岁那年盛夏,在一生中最好的年纪,我短暂地邂逅了一场清浅的梦。
阑风鸣蝉,花香馥郁。
……
我们走散的那天,也是一个盛夏。
我跑出学校,在新宿的街头游荡。夜俄老师嘴里的消息我不想听,也不想相信。
五条激动的反驳和质问声还在我耳边振聋发聩,我的大脑嗡嗡,竟不知该到哪里去。
脚边的地面烟蒂混杂,各种味道搅合在一起,我被刺激的抽搐,叼起一根烟压住干呕的本能,手抄进口袋时,却发现自己忘带了打火机。
我无言的望了眼天空,取下烟,准备丢进垃圾桶里。
“需要火吗?”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我慢吞吞地回头,看到他站在腾飞的烟雾里,身形恍惚到不真实。
“嗨,硝子。”他说。
他给我点烟时,是我们离的最近的距离。
夏油一向注重与人的社交距离,尤其是女生,唯一让他偶尔破戒的只有五条那个混不吝,再然后,就是现在这样的时刻——
火苗在机顶燃烧,向我倾斜,他在离我半臂的距离,抬起手掌微微挡风,我们离的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深吸一口,用往常一样的语调:“这不是犯罪小哥吗?有何贵干?”
他轻笑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如同米开朗基罗手下的雕塑般完美无缺。所以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说——
“就当我是在碰运气吧。”
我停顿了一下。
“姑且这么问,你是被冤枉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
我从烟盒里拿出第二根烟,带着点自嘲和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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