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琦郁止住话语,换了个话题:“看来,一场争事在所难免。”
这次明显就是他国故意想挑事,使者已死,这个理由送过去,对方定不会善罢甘休。
郭福莲提醒众人:“你们回去后,务必做好准备,确保钱粮充足,以备后续军队之需。”
还不忘特别提醒邬久,“小心身边的一切”
虽然这次战事不太可能让明清去,但是郭福莲想着,还是要借这个机会教一下。
以防以后遇到,没有准备,吃了苦头。
尤其在明清正受人针对之际,这个时机,难保不会有人趁乱作乱。
需要多加注意安全问题。
“好”
“明白。”
邬久点头,此时已出宫门,众人各自上马车。
几辆马车缓缓前行,同行一段后,在街口处各自驶向不同方向。
邬久在马车中,对出现在马车里坐着的师木视若无睹,反应如常地坐下。
师木也未出声,只是坐在位置上,用一双漆黑的大眼凝视着邬久。
他的眼睛异于常人,瞳孔全黑,无神却异常大。
待身后马车远去,邬久开口:“你意欲何为?”
邬久此话一出,师木反应像是慢半拍般,迟缓的点了点头。
“来杀你”
邬久抬头看了眼师木,腰间之剑应声而出,剑身柔软,瞬间绷直。
剑尖轻触师木颈部,一滴血珠浮现。
“杀我?让毫无武力的你来吗”
师木对颈上之剑视若无睹,听闻邬久之言,点头,颈上伤口更深。
邬久纹丝不动,师木目光始终未离邬久。
盯着她认真的讲:“他救过我,他想要你死,我要报答所以要杀你”
邬久稳坐,静待下文。
“你也救过我,得还你一命”
言毕,师木不再言语,低头沉思,不知心中所想。
主脑被搞定一头雾水:【啥意思啊?这人怎么讲话云里雾里的】
【不知道】
邬久不解师木所言。
剑归腰,对自投罗网的师木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质,知道吗?”
主脑听着邬久的询问,心想哪有俘虏他人还主动告知的,更别提问是否知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偏偏师木还真回答了。
“嗯”
主脑数据卡卡,这些人总是能弄得它数据迟缓。
马车外的阿德颤抖不已,他被夹在两人之间,腰间抵着尖锐的匕首,不敢出声,只能继续驾驶马车。
听到马车里的动静,心里不合时宜的想。
人质?那小姐有一个人质,他们也一个人质,到时候要怎么办。
阿德以为自己也是人质。
“马车驶向郊外,快些。”
旁边的人威胁道,手中的匕首更加用力,阿德只得调转方向,朝城门而去。
因为马车上的将军府标志,轻松出了城门,一路驾向偏僻树林。
邬久在马车内,全然未有呼救之意,静待外面的人带她们前往目的地。
【你不呼救吗?刚集市那么多人,你喊一下就可以引起慌乱,然后趁机逃跑】
【以你的身手,对对付这几个还是可以的吧】
主脑不解问。
【不止如此,暗中尚有更多人手,且在人多处轻举妄动,恐殃及无辜。】
主脑听完邬久的话,沉寂了下去,它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
她们没有任何后路,它不明白邬久明明没那么多丰富的感情,为什么总要表现出很高的道德感。
这里又不是联邦,没有网络,不会有人知道你背后干的一切,只要传播不广泛,便无大碍,为何还要如此。
主脑生着闷气躲入自己构建的小黑屋中。
邬久察觉到主脑的不安与情绪波动,问道:【你在害怕生气?】
主脑未予回应,将自己埋得更深。
它自知自己出了问题,若换作其他主脑,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听从邬久的决定。
主脑们自植入体内那一刻起,便与植入者融为一体,不可违背其意愿。
主脑也并非有意违背,它只是恐惧,如同人类一般恐惧消逝。
而它的主人却冷静得如同数据,全然不惧。
邬久的声音再次在小黑屋中响起:【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死了,你会回到端脑处,我将你的一切备份在了端脑】
主脑怀疑数据出了差错,否则怎会听到如此不可思议的话。
【端脑?什么时候】
主脑的数据库迅速运转,寻找着有关联的场景。
找到后它再次感到不可思议:【植入的第一天?】
在主脑的认知中,很少有人会在端脑处为主脑存备份,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若已不在,主脑的存在便无意义。
因此,主脑对于邬久在它与她尚不熟悉,未有深厚情感时便已为它备份的行为感到震惊。
原本主脑抱怨的道德感高,在这刻惠利到了它身上,成为救它的稻草。
这瞬间的情绪太过复杂,主脑分析不出来,大量数据倾泻而出。
如果有眼泪的话,主脑想它应该是哭了。
等数据回归原位,主脑跑出小黑屋,给邬久出主意:【刚才只是数据出了点小差错,现在已恢复正常。】
【我将为你寻找最佳的逃脱地点,邬久尽快解决这些人,我相信你的能力。】
主脑无条件支持邬久。
邬久笑起来,吸引了师木的注意。
他不解,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下,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师木曾为九皇子解决过许多人,那些人中,即便是最铁骨铮铮的也不过是挺直腰板从容赴死。
笑的,只有她一位。
思索片刻后,师木放弃了对邬久想法的揣测。
马车停稳,阿德被挟持着拽下车,推倒在地。
师木先行下车,站在马车前对车内说道:“将军,请下车。”
听闻此言,旁人或许会以为是礼貌的邀请。
邬久掀开帘幕,步出马车,眼前是马车周围聚集的众多手持利器、遮面之人,显然是来取她性命的。
主脑默默计数,沉默下来。
虽然知道邬久可以看到,主脑仍忍不住提醒:【好多人】
邬久迅速扫视人群,随即拉住师木,将其紧紧禁锢在怀中,抽出腰剑,剑刃抵住师木血迹斑斑的脖颈。
师木本可在下车时隐匿于杀手后方,但他却选择留在马车前,这个邬久必定能够轻易抓到他的位置。
主脑对师木的过分配合感到疑惑:【太配合了点吧,会不会有诈】
这并非无端猜疑,与人相处久了,连主脑也难以分辨事情的复杂与简单。
邬久拉着师木向前迈步,其他人则警惕地盯着她,担心她一不小心便会伤及师木。
如果主子身边最喜欢的人出事,到时候他们都得陪他下去。
风起叶落,沙尘飞扬。
一位杀手将阿德拉出,试图与邬久谈判:“将军,我们只想取您一命,无意伤害他人,将军德行高洁,交换人质,如何?”
主脑看着吐槽道:【好一个以德压人,邬久你千万别换,到时候没了师木,就没有束缚他们的人了,可能会反悔将阿德也解决了】
毕竟都看清了他们解决人的过程,放任一个知晓内情的人离去,实属不智,想都不太可能。
【嘘】
主脑话太多,邬久让它噤声。
邬久表面上似乎在深思,最终做出决定。
“交换,但不能依你们之法,接下来须按我所言行事,我才会放人。”
压着阿德的人望向师木,见其无反应,点头同意。
邬久提出要求:“让阿德返回城中,并且我必须亲眼看着他离开,你们不能让人跟随。”
杀手面露难色,但见师木无动于衷,只得同意。
手一松,阿德得以脱身,踉跄着奔向邬久。
阿德深知邬久不能返回城中,便爬上马车,准备回城通风报信。
才爬至一半,一柄剑飞来,直插阿德面前的木板,距离阿德的手仅一厘米之遥。
阿德惊慌后退,转头望向邬久,眼神中满是求救之意。
杀手未待邬久发问,便开口道:“他可以走,我亦不会派人追击,但马车须留下。”
【他这是要阿德徒步回城啊,那路程遥远,待他们解决完毕,阿德恐怕还未抵达城门,届时他们便可轻易追上并解决他,真是奸诈的计划。】
主脑忍不住发声,如同行走的弹幕,带着解析。
邬久未回头,示意阿德弃车离去。
“走,回城。”
“且慢,人质交换后才可离开。”
杀手再次阻止,邬久将剑挪开,推着师木前行两步,随后以剑抵其后心。
“给阿德一盏茶的时间,过了一盏茶,我便放人。”
杀手未有动作,人质一旦失去,他们便只能硬攻,极易伤及师木。
双方一时僵持,师木出声:“依将军所言行事。”
杀手虽不情愿,但碍于主子之命,让他们都听师木的,他只得劝说几句。
“木大人,您可三思?一旦人质放走,您的安危便无从保障。”
师木再次重复:“依将军所言行事。”
杀手欲言,师木的话语令他止住。
“勿要我再三重复。”
师木的声音淡然,带着一丝病弱之态,言辞间透露出不耐。
杀手不再劝阻,若受苦,也只是其自食其果。
阿德犹豫片刻,扫视一众杀手,咬牙转身,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着离去,转瞬不见踪影。
杀手见人已消失,立刻动手,目标直指师木,欲将其夺回。
师木似乎受惊,后退半步,或是邬久所拉,杀手错失良机。
其他杀手同时冲上,攻击邬久,却因师木而有所顾忌。
邬久在躲避间反击,手中拉着师木,他既是人质又是敌人,态度自然不会温柔。
全程只确保师木不死,其余则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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