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次课后,殷南平只要闲的无事便去蹭学,跟金多宝上课打发时间,先生默许他的行为,有时课上也会提问他,他拥有原身的记忆包括学识,所以对先生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金多银听他时不时说起金多宝的先生,又常去听讲,问他是不是还想读书,家里供得起多宝也能供得起他。
殷南平果断否决,他只是闲来无聊,找不到事做,去听课能打发时间,而且举人先生上课很有意思,他总忍不住想去听,偶尔还得先生指点。
“既如此,相公,那我也给你找一位先生在家里教你,你就不用去蹭多宝课,多宝课业多是开蒙的,你去听也不合适。”
“不用,同多宝一起挺好的,从头巩固所学,加强记忆,再查缺补漏是不可多得机会,你啊,就别操心我了,今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好吧,那我想吃柠檬无骨鸡爪,要辣的。”
殷南平抱着人用脑袋蹭,“好,给你做,不过明日才行,今日点别的,不要辣的。”
“为什么要明日。”金多银手撑开殷南平的脑袋,“我今日就想吃。”
殷南平目光狡黠,捉住他的手,俯身耳语,“今夜我想吃你,所以你不能吃辣。”
湿热的气息扑洒而来,耳廓酥麻,金多银忍不住躲开,又被他捞回来,略带祈求的诱惑说:“阿银,相公想了,让相公进去吧,好不好?”
金多银最近几日从早忙到黑,夜里睡觉他就不舍的折腾人,实在想得不行了就拉着人蹭了蹭腿,好不容易等到人空闲了,那不得吃饱喝足,弥补之前的空缺。
“今早采买收了些新鲜的蘑菇,晚上给你做小鸡炖蘑菇好不好,再用蘑菇给你做个炸菇,可好?”
再让他说下去,金多银身子就要软成滩水了,匆匆答应,脖子及以上都变了色,相公真是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尽说荤话。
金多银周身无力,双手攀在他脖颈挂他身上,呢喃娇嗔道:“不知羞,白日宣淫。”
殷南平受不了他的撒娇,逮着人一顿亲,亲得身理反应出来才将人放开,抱着人躺在床上熄火。
金多银暗乐,活该。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的饭,金有财说明日他要跟着商队去进货,家里就交给金多银,几间铺子管事他都打好了招呼,遇事不能决策的找金多银商议。
“爹此行去多久?”殷南平问。
“来回差不多要两月,苏州府,广平府两头跑。”
先走水路去苏州府,再陆路去广平府,后原路放返回,赶路和进货两个月左右差不多可以一个来回。
第二日,鸡鸣第二声,金有财就出发了,殷南平一个人送行。
“爹,一路小心。”
“回去吧,不用送了。”
殷南平回去睡了个回笼觉,金有财不在,金多银又忙了起来,铺子一月一旬的日子以往都是金有财去巡视的,现在都落在金多银肩上了。
镇上的铺子倒不用操心,才查过账,廖掌柜搞不出什么事来,而江郡县近一日来回足以,但宿州,松江府距离远了,一日来回肯定不行,宿州约需三日,松江府赶路就要两日,休息巡视又要两日,来回差不多要半个月。
殷南平不放心他一人,也担心他饮食吃不惯,好不容易养肉又给掉下去,执意要跟他一起去。
他心疼金多银的同时,金多银也心疼他,怕他路上吃不消。
“你一个哥儿都吃得消,我个大男人还能比你弱吗?”殷南平不满金多银把他当柔弱看,“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跟着,怕是州府有什么人不能让我见的吧。”
金多银心下一震,相公怎会知道?
金多银询问的眼神看青竹,是不是你同相公说了什么?
青竹瞪大眼睛,大写的冤枉啊,他什么都没说。
看主仆两人之间的神色交流,殷南平确认了他不过随口一说的话确有其人。
“阿银,你太让我失望了,这种事怎能瞒着我?”
金金多银如临大敌,“不是的相公,我只是不想让你多生烦恼,也没什么人你不能见的,就是以前替爹巡察铺子时遇上爹爹世交的儿子,他对我确实有意思,可我无意于他,我们早说开了的,但他一直穷追猛打,也提了几次亲都被我拒了。我发誓我跟他清清白白,绝无瓜葛。”
殷南平还是不满意,哼哼不理他。
“对不起相公,是我错了,不该瞒你的,你别不理我。”
青竹也替自家少爷辩解,“姑爷,少爷说的都是实话,那位府城的公子跟咱家少爷真没什么,而且这次婚宴那公子也来了,知道没可能,断不会再纠缠少爷的。”
事实是跟青竹说的相反,那位公子白盛即使知道了金多银成婚了,纵使殷南平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依然热情不减,好弟弟的叫着。
府城比几个江郡县都要大,夜里没有宵禁,阁楼亭台,灯火阑珊,大街小巷,各处都喧嚣不已,
殷南平想起一句诗,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松江府的夜正如这句诗所描写的样子。
夜里没有聒噪烦人的白盛跟随,殷南平难得与金多银有独处的时光,由金多银带着逛府城的夜市。
他们来得巧,明日就是五月节(端午节)府城有放河灯的习俗,所以今夜开始就是猜灯谜的活动。
金多银买了两条五色丝线,五色丝线以驱邪,金多银给殷南平系上,希望他平安顺遂。
两人走走停停,吃喝玩乐一条龙,走到一家花灯前,金多银瞧中了灯魁,一个兔子揽月的花灯,兔子活灵活现,躺倒抱着月亮用脚蹬,在一众全是以花为主题的花灯里脱颖而出。
殷南平问他,“想要吗?”
金多银点头,“想要,可是有钱也买不到,必须解谜题才行。”
在摊主前的人不少,有几个书生打扮的郎君正苦思冥想谜面答案,他们也想要灯魁,但都卡住了。
“看你相公的,我给你赢来。”
殷南得意地平护着金多银挤进前面,问摊主,“解开多少谜面能拿到灯魁?”
摊主道:“交二十文方可猜谜,答对分文不取,答错不予退还。想取得灯魁,答对白面五十,黄面二十,红面五即可。”
“他们答到哪儿了?”
“两人人白面四十五,一人黄面十,还有一人进红面。”
殷南平悠游自得,显得轻松得很,“行,您出题吧。”
自大的语气引起旁边解谜的书生不快,见殷南平他们一副商贾之风的打扮,谓之不屑,“满身铜臭,也好来沾染读书人净地。”
“肚里可装了墨水,别是一道谜面也解不出来,平白惹人生笑。”
“商贾之辈,除了些蝇营狗苟,能懂什么?”
“这不是认识几个字就能来凑热闹的,不想丢人现眼还是赶紧的有吧。”
……
如此难听的话居然出自读书人的嘴里,金多银对书生的印象大大减分,所有读书人都一个样,装腔作势。
除了他相公,他相公是读书人里最好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金多银嘲讽道,“一群乌合之众,连我相公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猜谜的几个书生面色青紫,强忍住口气,若不是人多眼杂,恐有人说他们欺负一个哥儿,他们早就上前理论了!
撂下一句“无知哥儿,不可理喻!”
殷南平宽慰金多银,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些‘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的人,只能逞逞口舌之风罢了,看相公我如何打他们脸。”
金多银:“相公,我信你,打败他们,看他们还有什么傲的!”
殷南平:“摊主,请出题。”
周围因他们的争吵围拢了些瞧热闹的,斗谜可是每年五月节和上元节最精彩的环节了。
摊主:“好,白面打一字,第一题请听好,夕阳日落草上头。”
殷南平:“茒。”
摊主:“第二题,左边一千不足,右边一万有余。”
殷南平:“仿。”
摊主:“第三题,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
殷南平:“日。”
……
“第四十九题,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
“驴。”
周围一片哗然,不可置信,这才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摊主说出谜面的同时,殷南平的答案几乎脱口而出。
反观之前放大话的几个书生,在摊前站了小一个时辰了,人白面都要解完了,他们的进度还停滞不前。
“第五十题,王昭君仰首看斜月,云天吊亡魂。”
最后一题,殷南平思索了番,才给出答案。
“望。”
摊主“白面五十题全对,恭喜郎君。”
金多银小眼神崇拜无以复加,“相公真棒!”
摊主紧接着出黄面的谜面,猜动植物,而殷南平比他多年来见过的人都要强,所以他拿出了比较生僻的谜面。
“高高个儿一身青,金黄圆脸喜盈盈,太太对着太阳笑,结的果实数不清,打一植物。”
摊主信誓旦旦,相信松江府的绝大数人绝对不认识此物,是以谜面一出不止周围的人一脸懵,在解谜的书生也愣住了。
金多银脑子里闪过许多植物,但能跟谜面对上的植物却一个没有。
就在众人以为他猜不中时,殷南平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向日葵或者称迎阳花。”
众人不解,向日葵是何物,摊主却是震惊了,小看了殷南平,向日葵大多长在龙安府,临安府,思南府,松江府不常见,但他的种子却是各州府有得卖的葵花籽。
殷南平一解释,他们就知道了,葵花籽原来是向日葵的种子啊。
而黄面二十道没拦得住殷南平的脚步,红面更是挡不住他的锐气。
明明夜晚凉风阵阵,摊主却止不住额头冒汗,“一点一点分一点,一点一点合一点,一点一点留一点,一点一点少一点,打四个字。”
这次稍加思忖有了答案,“汾,洽,溜,沙。”
不负众望,殷南平为金多银赢得灯魁,那几个书生心悦诚服,无颜面对殷南平,默默离开。
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夫夫二人携手同行,这一夜过后松江府出了个为博夫郎怡悦的谜王,不知其名,但容貌昳丽,高八尺。
金多银爱不释手地抱着殷南平特意为了他赢来的花灯,笑颜逐开,夜里遂了殷南平的愿,乐乐陶陶地让人折腾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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