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舍,刚踏进院里就见正在扫地的婢女,见到她连忙行礼:“公主。”
裴淮仁额首,但目光却是放在了身后的殿门上。
婢女见状,贴心回道:“药喝下,已经睡着了,刚开始还不肯喝药,还是搬出了公主殿下来才完全喝下。”
想起那哭泣泣的汤药,裴淮仁忍俊不经:“就他那副样子不喝个几天是记不住性子,若是他不想喝,那就要实用点强硬手段了。”
婢女没有忍住抬手捂住弯起嘴角的嘴,但眉宇弯弯的样子却是清晰的落在裴淮仁的双眼中。
灵敏的鼻子早在一进院子的功夫就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她道:“又做了什么糕点?”
婢女回道:“回殿下,还记得先前您让奴婢去搜集有关中原的糕点吗?奴婢找回来了一些靠着现有的材料尝试做了一些,等一会儿就扔让殿下和公子尝尝。”
裴淮仁点头:“辛苦了。”
婢女放下手里的扫帚走进膳房内。
膳房被建设在院子的一边,整体建设的不是很高而算是矮小的,进去后仅仅能够容下两三个人,说是膳房,不过是四面都被布料紧紧包围,类似于营帐一样的建设。
看起来小但基本的调料,食物,以及厨具却是因有尽有,而且全都是放在随手可触及的地方,但凡要是个移动营帐非常适合出军。
事实上这种膳房原本就是用来方便出军用的,而皇宫里也建设了皇家专用的膳房,之所以在个个殿舍里建设膳房为的只是锻炼厨艺,避免厨子不在时能不会饿死。
裴淮仁眼见婢女在膳房里忙碌,自觉地走进殿舍里,轻声关上了门,脚步轻轻地走到屋里。
原本燃烧的安神香早已燃尽,就连弥漫在屋里的气味都变得淡了许多,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些时间了。
她将拿回来的熏香放在柜子上,将香料盒里的残灰倒干净之后将熏香放了进去,用烛台里的蜡烛火将其点燃后吹灭,盖上盖子,任由香气顺着盖子上的口缓缓冒了出来。
味道不似安神香那般,是股很清淡的味道不会淡到闻不见,只会叫人闻起来很舒服,更不要说其中还有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做好睡眠的工作之后,裴淮仁净手擦干这才走到床边,撩起床帐坐在床榻边上,用目光细细描绘着熟睡中的男人。
霍成殇睡得很熟,但不是很安稳。
裴淮仁伸出手轻轻地抚平对方轻轻皱起的眉头,又将碎发放到耳边这才停下手。
好好睡吧。
正当裴淮仁要起身的时候,忽然一顿,又重新坐了回去,就见她的衣袖被霍成殇抓住了。
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举动有些大,才导致被人发现了,亦或是那人在睡梦中睡得并不安宁,才会皱着眉头,以至于缺失了安全感。
她抬起另一只手放在霍成殇的手上,手指挤进指缝间,轻轻相握。
或许陪伴真的带有魔力,睡梦中的男人舒展了眉头,侧过身到有人的那边,蹭了蹭枕头,又陷入了睡眠当中,只是手不曾松开过。
裴淮仁注视着,目光偏移到相握的双手上,忽然起了坏心思。
不知道这人苏醒后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是在与她谈话的间隙里,悄悄的松开手,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那样子仿佛俩个人还是清清白白的恩人与报恩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这里,裴淮仁就不由得暗暗感叹这人的自控力。
明明心思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发生了变化,若是本人没有发现,那么就只能闭上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玩笑好了。
——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看见坐在床榻边静心看书的女人,一身黑衣,冷漠疏离,唯独每日戴在脸上的铁面被摘了下去,随手放在桌子上。
他刚想要说话,手却动了,他一愣低下头就看到交握的双手。
“睡醒了。”哑声从上方响起。
就见裴淮仁放下手里的书,侧着身子,看着他:“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霍成殇摇摇头,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手,继续道:“并无,那药虽然苦了点但是效用很好,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殊不知余光一直注意的裴淮仁只是点头:“看来是你的恢复力倒是能令我刮目相看了。”对于松开的手她并没有言说。
眼见对方没有发现,霍成殇暗自松了一口气,抬眼间看见了燃烧的香:“对了,这香的味道变了?”
裴淮仁解释道:“是我换的,这是皇宫里做的熏香对身心的疗效很有效果,正适合如今的你,先要好好休息吧。”
她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晃了晃,发现并没有水,只得去殿里的炉火上放上一个支架隔着铁网将茶壶放了上去,并用瓢舀起一瓢的水倒进茶壶里。
“不用急,水烧的很快。”似乎是怕对方等急了,故而开口。
霍成殇摇摇头,表示并不着急,他看着女人熟练的动作,将自己从床榻上撑着身体坐起来,将枕头放在身后靠着。
就在这时女人手里的动作吸引了他。
就见裴淮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盘炒好的深黄色的米放在桌子上,又走到架子上取出一块小的茶砖来放在桌子上,得亏于熊熊燃烧的炉火已经将水烧开了,白烟不断从滤嘴里冒出。
用帕子握住茶壶把放在桌子上,先是倒出一杯热水,然后才垫了一个帕子进行放凉。
“想着喝了。”裴淮仁说道。
“我明白了,”霍成殇道,他看着裴淮仁坐在架子前的身影,不由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裴淮仁侧身却是卖了个关子:“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将另一个茶壶放在架子上,同时将茶砖放了进去,又舀起一瓢水进茶壶里,煮茶的时间不长也不短,等着茶香弥漫出来看着它逐渐开始变换的颜色的过程中才是最舒心的。
裴淮仁捞出茶叶,放入早已炒好的米进茶壶里,和牛奶一起煮,直至开锅,沸腾。
此时的空气里增添了另一种香味,觉得煮制时间差不多的裴淮仁打开了盖子,从一旁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小盒子,打开盖子,用小勺子将里面白色的细小颗粒倒了三勺子进茶壶里,又煮了会,确认差不多之后,才盖上盖子用帕子将茶壶放在桌子上。
将架子放置在一旁,等待着冷却后好收回去。
“这个是什么?”握着杯子的霍成殇好奇地看着另一个茶壶。
“一个很好喝的茶,等会太烫了。”裴淮仁拿过茶碗倒了满满一碗,放在桌子上放凉。
霍成殇靠在床榻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碗里奶白色的液体,动了动鼻子:“闻起来好香。”
裴淮仁说道:“原本是不打算给你喝的,毕竟这是甜的,但念在老实喝药的份子上奖励你一杯,这也算是西境的特色了。”
觉得温度差不多之后,她才将茶碗递给霍成殇:“慢点烫。”
霍成殇双手捧着茶碗生怕洒出一滴来,温热的温度落在他的掌心闲得很舒服,然而更吸引人的是那股子奶香与茶香的气味,茶与奶原来也能这样融合,还真是神奇。
他凑近茶碗浅抿一口,甜甜的奶茶味盈满整个口腔十分舒服,不由得又喝了一口。
“好好喝,这个是什么?”
“奶与茶做的你也可以说是奶茶吧,西境喝这个很平凡,但在皇宫里要喝这个却是只有团圆的时候才会喝。”
霍成殇捧着碗,问道:“是不是觉得一起喝才好喝。”
裴淮仁点头:“是。”
面对那人的双眼她默默的把“只是怕浪费”这句话默默地咽了回去,分明之前说谎都是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如今却因为一个人谎言了事实。
“确实这种东西还是大家一起喝才觉得好喝,谢谢你淮仁。”
霍成殇看向裴淮仁,勾起嘴角,温和的笑脸浮现在脸颊上,看的十分舒服。
“话说淮仁不喝吗?”
“我不太喜欢甜的东西,况且本来就是给你喝的。”
“多谢淮仁。”
裴淮仁愣了愣,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给你喝这个是有什么原因?”
霍成殇一听,放下喝了一半的茶碗问道:“淮仁不是说过是奖励吗?”
女人勾起嘴角,指向桌子上的糖罐。
“里面可是放了糖的,虽然是甜的,但可不能跟药一起喝,所以说你需要喝药后要喝好几杯水才能冲刷掉嘴里的苦药,而且这种苦药你还要喝七天呢。”
刚要放下茶碗的手握紧了茶碗,仰起头将温热的奶茶一饮而尽。
“送药时我曾听说是淮仁你特意抓药进行的叮嘱,这时候的我在想若是能做出奶茶的你来亲自煎药的话,或许苦药也能变甜也说不定。”
裴淮仁冷哼一声:“想要我给你煎药也要看看你自己承不承受得了?”
霍成殇一本正经的想了想:“我觉得自己可以。”
话音刚落,殿门被推开,婢女端着托盘走进殿内将早已准备好的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霍公子这是中原的糕点,请品尝。”
一提到中原,霍成殇不由得提起几分兴趣,却在看清盘子上的糕点时,白了脸色,失手脱落的茶碗摔碎在地上,飞溅出来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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