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年后

柳予安还是走了,随着毕凤,走在了大年初二的早上,迎着新一年的初雪。

……

五年后。

开春渐热,早已是穿不住棉衣,偶见火力旺的汉子都已开始打起了赤膊。

听雨轩是安平县近两年新兴起的茶楼,临近博文书院,借了个地利的优势,深受旁边书院学子喜爱。又因着茶价不高环境却清新素雅,一时间也成了众多文人骚客附庸风雅的聚集之地。

听雨轩二楼,靠窗临街位子上。

“我说宁简,这次休沐还去我家不,上次你没去,教骑射的先生还问我。我就奇了怪了,我家花银子,怎么这先生反倒是念着你。”

说话的少年身着博文书院统一的学子白衣,身形偏瘦肤色偏白,身量应当不低,坐在凳子上也不显多矮。

只是身姿扭捏似无骨似的倚靠窗边,若是不知情者,大概以为这喝的不是茶水而是酒水了。

少年斜对面是一个五官端正脸蛋略有嘟嘟肉感的同龄少年,穿着同款白衣,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接话道:“人宁简学什么像什么,谁像你就知道好吃懒做,我要是你家武先生,我也喜欢这样的学生啊。”

“且,徐二胖你话真多,什么话都能插两句,看你的话本吧。”瘦白少年吊儿郎当地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继续趴窗口,一个白眼也不给。

瘦白少年名叫朱宝玉,出生于商贾人家,家中排行老二。上有父母大哥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家境优渥,如今也算是富甲一方。

朱宝玉生而逢时,出生在朱家起家后,父母偏宠,兄长也喜爱。故而从小虽不说是娇生惯养,倒也算是锦衣玉食。

但其为人却并没有某些大户人家公子哥的娇气暴戾蛮横跋扈,反而是待人接物客客气气,让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服。

只不过这三人待一起的时候,朱宝玉就暴露出这混不吝的样儿来,按他自己说的这就是把眼前两人当朋友了。

朱宝玉口中的徐二胖是一个略有肉感的少年,名叫徐二白,家中长兄如今已在京都做了个不知名小官,虽说排不上什么品级,但是在学院学子看来,能凭真才实学安身京都的,那总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

故而徐二白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众先生眼中的可造之材。

然而徐二白还真就没他大哥当初那拼了命咬牙切齿学习的劲儿,学习的时候是认真的,可课后的时间却全用话本来打发了。

不过也是够气人,就算只在课堂上学,他那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大概这就是让人恨极了的天赋异禀吧。

朱宝玉姿势不变,懒懒散散的问:“宁简,这次休沐还来吗?”

“去。”回答的少年嗓音低沉却温润,干净而略有磁性,没有历尽沧桑后的成年人的雄厚粗豪感,像是谦谦君子却又没有那么珠圆玉润。

“能不要再用一个字回答我了吗?”朱宝玉把刚才留着的白眼施舍了出来。

“可以。”宁简很是给面子,顺手呷了一口茶。

一旁徐二白低头看着话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稍一侧身歪向身边的宁简,手指着话本:“哎,宁简,你看,这句写的真好笑。”

宁简早已对二人的互怼见怪不怪,甚是配合地看了一眼那不知所言的话本。

“徐二白,你可以笑话得再明显一点吗?”难得朱宝玉坐正了过来,却又立即软了身子用手肘撑桌,手背撑起了脖子撑不住的脑袋。

徐二白嘿嘿一笑,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愣是让人生不起什么脾气,而后继续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话本。

朱宝玉收回无语的目光,看向面对面的宁简开口道:“宁简,宁哥,简哥儿~”

这谄媚的语气激得宁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回望向朱宝玉。

“好兄弟,再帮我配个药呗。”朱宝玉就差摇着宁简胳膊晃了。

“说。”宁简嫌弃地将自己身子往后挪了挪。

“就要那种吃了后意识清醒,但是浑身无力,喊也喊不出来的。”朱宝玉眨眨眼望向宁简。

一旁徐二白又来话了:“这听着怎么这么不正经,春、药啊?”

“昂,春、药。”朱宝玉回给徐二白一个“你行啊”的赞美眼神。

这世上各人有各好,有人喜欢金钱,有人喜欢酒肉,也有人喜欢美色,当然也有人喜欢读话本子。

就像朱宝玉朱二少好美色,从懂人事起房里便是形形色色的美人,而徐二白喜欢话本子一个理儿。

朋友间见怪不怪,互能接受,互不掺和,那便是难得的交情了。

徐二白抽了抽嘴角,以一种不怼人会死的语气表达对朱宝玉的侮辱:“就你还买、春、药,看你那弱不禁风的身板要不要配点壮、阳的。”

“小爷我壮着呢,没试过可不兴乱说呀徐二胖,别坏了我的名声。”朱宝玉这混不吝的气势一摆,大有一种恶心不死你的自在。

“呕。”徐二白佯装作呕,“你想调个情还得宁简给你配啊,你这大材小用的够可以。”

“药馆不给配啊,再说了这种事儿那不得悄悄地来,谁家还大肆宣扬哎呀我要给人下药啦,快来看呢~”

“你要下药?朱宝玉你可别太过了,强抢良家妇女的事可不兴做的。”徐二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话本,一脸严肃地说。

朱宝玉语气依旧毫不在意:“你紧张个啥劲儿,看不出还挺关心我。强抢的事小爷我可干不出来,是个刚买的书童,签了卖身契的。”

“那你也不能……哎?书童?男的?!”徐二白满脸震惊。

“昂,女的那不就叫丫鬟了嘛。”朱宝玉甚至还给了个解释!

徐二白难得爆了句粗口,一脸不可思议:“男的!”

“昂,男的滋味更**。且,你个雏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朱宝玉火上浇油地摊了摊手。

龙阳之好上不得台面,更是藏得深切,忙于生计的平头百姓和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可并不知晓。

“他他他,他不要脸!”徐二白心中惊诧不已,而后慌张指着朱宝玉冲着宁简告状似地说。

此时的宁简也一脸震惊,不显地皱了皱眉头,手中握茶杯的手紧了紧,“男的?也行?”

达官显贵高门大户中大概已是司空见惯,说不定之间早已盛行成风,成为公子富少间秘而不宣的消遣。

朱宝玉噗嗤一下笑了。

“你你你,你还笑,你不要脸。”徐二白简直气到结巴。

“我睡女的你不骂我,睡男的你骂,这不都一样嘛。”朱宝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徐二白。“看你这样,不是还想让我给你说说怎么睡吧,难不成你有看上的男人?”

这不要脸的话已是把徐二白气到说不出话,朱宝玉趁机火上浇油:“哎哟,徐二胖你老看人宁简干啥,难不成是看上咱们简哥了?那你估计睡不成,你这小身板,你俩指不定谁睡谁呢。哈哈哈哈。”朱宝玉捧腹大笑。

徐二白表情由震惊不已转到怒目圆睁只用了一瞬,在他想站起来拍桌子的那一瞬,直截了当地被身旁的宁简按下了肩膀咣当一声回坐在了座椅上。

“别逗他了。”宁简难得大发慈悲地向着朱宝玉说了四个字。

朱宝玉偃旗息了鼓,徐二白鸣金收了兵。

环境在二人暂时的重归于好后又安静了起来,徐二白揉了揉宁简按过的肩膀,撇着嘴又继续拿起话本子来表示不想搭理朱宝玉。

朱宝玉笑得见牙不见眼,憋回了声没憋回去表情,乐呵呵地又趴回了窗户前。

朱宝玉每日挑逗徐二白已经成为打发无聊时间的一种乐趣,徐二白每日回怼朱宝玉也是一种习惯,宁简的一言结束争斗也成为了三人默认的步骤。三人各自乐在其中。

“卧艹,绝色啊。”朱宝玉趴在窗口起身撅着屁股往外看。“卧艹,卧艹,进来了。”

徐二白抬头撇了一眼半个身子都出去的朱宝玉,“什么就绝色了,你可别掉下去了。”

“真的,绝了,太对我胃口了,那清冷的疏离感,那肤色,那身形。”朱宝玉收回来身子,没再坐下,兴致勃勃地道:“馋人啊,我他娘的就好这口,走啊,一起过过眼瘾。”

“不去,谁知道你看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徐二白表示鄙夷。“女人去过过眼瘾,男人有啥看头。”

一旁宁简起身,大有一种拔地而起的压迫感,身量直接超过个头不低的朱宝玉。“走吧,也该回了。”

三人下了二楼,朱宝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发现一楼角落里的美人,眼前一亮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量最低的徐二白,“看,那里,那里。”

徐二白一瞧是个男人,冲朱宝玉翻了个“损死你得了”的白眼。

宁简跟着二人视线无心一撇,呼吸猛然一滞,心脏扎了个猛子似的收紧,霎时惊在了原地。

长大了[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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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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