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而死?
杨弃:“……”
沈韫:“……”
“还是笑脸给多了。”沈韫的脸沉了下来,蛰伏于眸底的猛兽破笼而出,死死扼住验尸官的颈喉。
“杨校尉,我看这位新同僚对自己的业务还不甚熟悉,你带带他,定要倾囊相授。”
倾囊相授四个字从沈韫的唇齿间相继挤出。
杨弃心领神会。
他对验尸官做了个请的手势,可那案板上的鱼肉压根没回过味儿来。
撒上料酒以为是上品汤泉,葱姜散落以为是天女散花。直到被带到审讯室里,手脚和那木架被捆到一起时,再想翻身就来不及了。
验尸官满面惊恐,拼命呐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放开我!”
杨弃的五官鄙夷地挤在了一起,顺手抄起案板上的长鞭,鞭子裹挟着周遭腐秽的空气狠狠砸向地面。
“你再吵呢?”
杨弃单手卷起长鞭,用鞭柄轻拍验尸官脸颊,“再吵,抽的就是你了。”
杨弃狠戾的目光怕是要将他穿肠破肚,吓得他不禁颤抖。
“给你点笑脸还找不着北了。”杨弃放下刑具,给自己倒了口茶。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请你说?”
“说……说什么……”验尸官还在对自己拙劣的演技抱有一丝希望。
杨弃隐忍着,没有把手中的茶杯摔在桌子上,继而又问:“知道正北司的验尸官都是什么水平吗?”
验尸官蒙了,难道是自己哪步出了差错,露了马脚?
他震了震浑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脑袋。
“那你知道欺瞒上司是什么后果吗?”
静默。
“若是冒名顶替,又该当何罪?”
听到冒名顶替,验尸官更慌了,本就稀疏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
真是一问三不知。
杨弃都要被气笑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揽下这掉脑袋的差事,到底收了多少好处?
“谁派你来的?”
余钟磬音破万籁,马嘶晓色穿苍穹。那声音冷如冰针,刺得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验尸官怎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杨弃的几句前言就已经吓得他张口结舌,如今再看那沈韫,方才还一副笑盈盈的嘴脸,这会儿却变得凶神恶煞,更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验尸官双目圆睁,唇瓣翕动,半天不语。
沈韫见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陶瓷瓶。
她将里面的药水倒在了刚刚杨弃喝茶的杯子里,拿起铁钳浸入其中。随着沈韫握着钳子的手逐渐下移,那钳子已经被药水溶掉了一大半。
沈韫故作怜惜地望着那个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器物的废铁,缓缓道:“此为金水,可溶钢铁。”
沈韫拿起杯子就往验尸官跟前儿去,戏谑着,“来,试试。看你这铮铮铁骨能不能扛得住。”
又是那笑盈盈的嘴脸。
他只觉得恍惚间天光骤暗、地动山摇。面前这个女人的眼里冒着红光,嘴里呲着獠牙,正待磨牙吮血,饱餐一顿。
一个从未与京官打过交道的平民百姓,拿钱办事,撒个慌演个戏,落幕了就领着自己的工钱逍遥快活。
初时的紧张渐渐淡去,开始释然,从容不迫。似乎他真的是验尸官,是有影响力的重要人物。
可戏落幕了,等着他的却是审讯、问罪,甚至是死亡。
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说说说!我都说!”他双目紧闭,实在不敢凝视眼前的血红深渊。
杨弃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我……有人给了我银子,说让我只管验尸,其余与我无关,无论结果如何,都……都说这人是窒息而亡……”
“就你那验尸手法都没我专业,傻子才找你办事。”杨弃心直口快。
“我爷爷在世时曾是有名仵作,小时候常跟在他身边,虽没习得他那一身本事,但也算是耳濡目染……”
“耳濡目染几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这么用。 ” 杨弃暗怼。
沈韫没有再给他俩拌嘴的机会,趁热打铁道:“谁安排你进来的?”
“……我不认识……”
杨弃:“……”
沈韫:“样貌可还记得?”
验尸官:“嗯……应该记得……吧……”
杨弃憋不住了:“记得就记得,不记得就不记得,你记得吧是什么意思??欠抽吗?”
说着,杨弃又想拿起方才放下的长鞭。
沈韫一记眼神定住了杨弃已经贴到桌沿的手,对杨弃吩咐道:“去请画师作画。”
杨弃想起素日里沈韫总是让自己以大局为重,只好悻悻离去:“是。”
案子颇有眉目,堵在胸口的淤气总算疏散了些。沈韫刚欲落坐,转过身没走两步,一支袖箭就从通风窗的铁栏空隙处飞射而入。
那箭并未射向沈韫,可箭反偏光,直刺沈韫眼眸。
“谁!”
沈韫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盛着金水的茶杯朝窗口的方向飞掷而出,正中贼人腕处,疼的那贼人闷哼一声,落地而逃。
“去追。”沈韫对门口守着的狱卒吩咐到。
杨弃还没走远,听到声响后立刻返回查看。
沈韫负手而立,只见落在地上的茶杯四分五裂,那个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已然了无生气。
“死了?”
“死了。”
“这就死了?”
“箭上有毒。”
“谁干的?”
“跑了。”
“能追得到吗?”
沈韫将刺在那人颈脉处的箭拔出,狠狠攥在手中,那枚袖箭似乎就要嵌入她的手掌,附在上面的黑色血液正顺着箭头砸向地面。
“悬,那人身手不赖。”
杨弃看了一眼那枚袖箭,是最普通不过的样式,若是能验出来上面的毒还好,若是验不出,那可真是穷途并哭海漫漫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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