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又费了两个时辰,等他们到城中时已经是中午了。
这里明显比码头气派了不止一点半点,城门口高高三个大字“北川城”。
刚进城门,上了朝华街道,琴鹤看见两边商贩正吆喝着卖货,有木头雕花的面具,也有鲜花头环,还有用上百朵异色山茶花和柳条编织的长袍,男女皆能穿,想必这个就是伙计说的“花服”了。
琴鹤见小灵正盯着一个狐女簪花的面具瞧,便心领神会地拿起来戴在她的头上。
“喜欢这个?”
少女忸怩地点头,又下意识摇头,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了回去:“我只是随便看看。”
琴鹤笑了笑,利落地付了钱,重新将面具给她戴上,又给自己挑了一个吉兽衔花的面具,“喜欢就戴着,这些值不了什么钱,就当是图个好意头。”
少女还想挣扎着拿下面具的小手不动了,只低头应了一句:“是,师兄。”那面具下的高兴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小孩子就是容易开心。
琴鹤带着她一路向人潮汹涌的内街走去,有几个花童打扮的小孩子背着编篓边跑边叫卖:“迎春,迎春,好种子哦——驱邪避灾,美满平安,又迎一个好春天——快来买啊,新鲜的迎春种子——”
琴鹤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卖花种子,便问了旁边卖柳条花包的一位奶奶。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北川每年花神节,各家各户都会买不少迎春种子,洒在花神庙的香园里,祈福来年安康。”
“我们是从昆仑山脉那边来的。”
“是吗,我老啦,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远门,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啊。”
老人家非常热情,临走前还给白扇灵送了一个柳条花包,“小姑娘,这个花包是辟邪的,有了它,花神娘娘一定会保佑你们的。”说完还悄悄附在她耳边嘱咐道:“要是晚上在包里放上七颗迎春种子,在花神庙里许愿,来年就能求到一段好姻缘。”
白扇灵“唰”得一下红了脸,连忙想要拒绝。
琴鹤自然没看见她面具下的表情,只是笑着示意她收下,又悄悄在老奶奶铺子桌布下塞了几粒碎银。
两人又走了几步,路过一家汤圆铺子。
普通的芝麻汤圆没什么稀奇,但汤底却是甜糯糯的桂花糖水,锅里热气腾腾的香得很,正好他们也都饿了,便叫了两碗填肚子。
不一会,琴鹤便吃了半碗进肚,身上都感觉热了起来。
“师兄,我感觉好像自己做梦一样。”
“嗯?”
白扇灵半掀起面具,小口呼呼吃着汤圆,两颊鼓鼓冒着热气,笑起来时两只眼都弯起来:“能和师兄坐在一起,这样吃汤圆,很开心。”
琴鹤笑道:“开心就好。对了,小灵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再回鞍东乡?”
如果他没记错,女主在人间应该是有一个养母的。
谁知白扇灵愣了一下,手中勺子清脆一声掉在碗边,“师兄是要赶我走吗?”
琴鹤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在天樾玄门修行,无事是不能擅自外出的,这次已经是违反门规了,反正回去都要受罚,不如等柳州城的任务结束后,趁着这个机会带小灵去鞍东乡再看看曾经的亲人。
毕竟修行之人寿命比普通人长太多,对他们来说只是简单闭关一百年,对凡人来说却是短暂的一生。
等他解释清楚,白扇灵才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师兄,母亲她……大约是不想我回去的吧。”
“傻瓜,哪有母亲不想见到自己孩子的。”琴鹤道。
少女望着琴鹤怔了怔:“真的吗……母亲她也想见我?”
“当然。”琴鹤点头,若是将来子欲养而亲不在,岂不是一种遗憾。
两人话还未说完,忽然一阵黑旋风袭来,滚起满地泥灰,整条内街的铺子顶几乎都被掀得七零八落。
不一会,最北面传来阵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很快又没了动静。
“前面是怎么了?花神节哭可不吉利呀。”
“谁知道呢,花神娘娘不进无福之家,他们这么在街上闹腾,可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许多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勾头去看热闹。
倒是琴鹤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小灵护在身后,眼疾手快找了一个隐蔽处躲下。
“快走!这里不安全。”
虽然他也没看清前面的动静,但身上却有一种莫名的肃杀感,像是动物的本能一样想要逃避。
“嚓呜——”
几乎是他拉着小灵蹲下来的一瞬间,七八个青面赤眼的魔人怪叫着跳进人群。
那些魔人身长约有九尺三寸,比寻常壮汉还要高几个头,浑身长满了铁甲般的诡异黑鳞,抓起妇人小孩如同捏住鸡仔一般简单,不出须臾便吃了好几个人。
街上顿时血光四溅。
白扇灵脸色一白,显然已经被这生猛的场面吓住了,“师兄,怎么办,我们要出手吗?”
这些魔人少说修为都在筑基中期以上,而他们不过是炼气期,贸然冲出去不一定能救人,说不定还要再搭上两条性命。
若是小九在,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琴鹤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两枚屏气丹,示意她服下。
魔人相当警觉而且攻击速度极快,并非一般的蠢物。如今除了敛去他们身上的生人气息暂时躲藏起来,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时,一只个子小巧的魔人手脚并用爬上摊顶,正在到处搜寻附近藏起来的小孩子,眼看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横竖被发现了也是死路一条。
琴鹤手指捏紧了定身符,等那只小魔人抵达面前,从背后出其不意将其一举定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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