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阿柔顺从得不像话,已然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了。
白日,阿柔会精心打扮,她本就生得一副好颜色,再经婢女心灵手巧的打扮,美艳不可方物。
越无咎惊艳不已,又送了衣裳和首饰给她。
夜里,阿柔都会邀请越无咎与之同床共枕。
开始越无咎并不习惯身边有人,根本睡不着,可次数变多后,越无咎渐渐适应,而阿柔也变得得寸进尺,她会求越无咎抱着她,全身心地依赖他,这样她才不会做噩梦。
身侧软香温玉在怀,越无咎又尝过阿柔的味道,顷刻唤醒他禁欲数载的身体。即便有强大的意志力,越无咎仍情不自禁在阿柔身上沉沦。
又是一个霸道的湿吻结束,阿柔感受到越无咎滚烫的大手在摩挲她的腰肢,眼神也意味深长,阿柔含怯道:“侯爷,奴婢还未做好准备,求你,您可否在给我些时日?”
越无咎体贴道:“嗯。”
他晓得阿柔现在惧他,他也并非猴急之人,不然不会十年如一日严于律己,贯彻自己的目标——在未给父亲报仇前,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松懈,不会让自己放纵,哪怕是一瞬间。
是以一切可能让他玩物丧志的东西,比如女人,他从来不沾。
如今杀穿北莽,宰了杀父仇人,越无咎这才放肆一回夺了阿柔过来。
越无咎不近女色十年,是时候开荤了。
往昔在军营,和他同吃同住的将士们哪个没开过荤,喝酒时他们都会说女人有多好,而越无咎作为大将军,却落后于部下,仍旧是个雏。
而言想来多少有失颜面。
“多谢侯爷体谅。”
“睡吧。”
越无咎起身,阿柔立马拉住他,“侯爷你去哪?”
“我尚有件事要处理。”
“那何时回来?”
“不用等我了。”
“好。”阿柔依依不舍目送越无咎。
等越无咎走后,阿柔再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与怨恨,狠狠地擦拭自己的嘴唇,即便嘴唇被擦疼也要继续,直到觉得唇瓣上越无咎的气息消失了。
阿柔告诉自己,你要沉住气,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越无咎军人出生,警惕心重,你要忍住,你要不断卸掉他防备心,这样你才有机会为陈子松报仇雪恨。
这般想着,这些时日与越无咎虚与委蛇的恶心感方才消弭些许。
那痛不欲生的三日消磨掉阿柔的愤怒,却也唤醒她的理智,她明白以自己的力量要杀死越无咎,单靠愤怒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她需要的是获取越无咎的信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这些夜里,阿柔已经摸清越无咎心脏的位置。
阿柔深呼吸,昏暗的光线下,她那一双眼眸里冒出复仇的火焰。
.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越无咎没想到的是阿柔她真的屈服了。
她的硬骨头成了软骨头,那坚决明亮、恨意翻涌的眼神荡然无存。
越无咎满意了,可是又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但好在对阿柔的兴致并未消退,只是偶尔会想起阿柔反抗的样子,颇感惋惜。
他莫不是手段太狠了,以前整治的全是皮糙肉厚的男人,而阿柔是个弱女子。
念头一闪而过。
越无咎不会后悔,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更遑论为一个府里的婢女产生后悔的情绪了。
这日,越无咎赴宴,许是心情好,难得放纵一次喝了酒。
二更天,曹三扶着越无咎回来,竹青进来告诉阿柔说侯爷吃醉酒回来了。
阿柔一听,脑中第一个想法便是机会来了。
压下蠢蠢欲动的激动,阿柔深呼吸两下,忙不迭出门迎越无咎。
越无咎的的确确吃醉了酒,身上散发醇香的酒味,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瞧着神志不清。
阿柔声线几不可闻地颤:“好重的酒气,侯爷怎么吃这么多酒?我来照顾侯爷,把侯爷送我屋里吧。”
曹三思量,即便侯爷这些时日经常宿在阿柔屋里,可是考虑到越无咎吃醉了酒,曹三有所顾虑。
阿柔见状,拉住越无咎的手摇:“侯爷,侯爷,醒醒,是我。”
越无咎似闻到阿柔身上幽香,缓缓睁眼,然后醉醺醺一笑,展臂扑在阿柔身上。越无咎体格壮实,重量全压在阿柔身上,浓郁的气息笼罩着她,阿柔沉不住他的重量,直直往后倒,幸好竹青在阿柔后头顶住。
“侯爷,奴婢扶您进屋歇息。”
曹三:“姑娘,小心。”
“没事,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侯爷的。”阿柔打发曹三。
曹三告退。
阿柔与竹青合力将越无咎送上床后,阿柔伺候越无咎脱靴解衣,手指在抖。
弄好之后,阿柔道:“去熬一碗醒酒汤来。”
等竹青熬好醒酒汤时,越无咎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不用了,侯爷已经睡下了,下去吧,我也休息了。”阿柔说。
竹青退下,顺道把外头的灯掐灭。
屋里,唯余床头一盏孤灯,灯火落在阿柔秾丽的眉眼上,照亮她眸中杀意。
阿柔凝视睡过去的越无咎,又试着推了推他,唤:“侯爷?侯爷?”
“越无咎?”
越无咎没有回应,阿柔小心翼翼去探越无咎鼻息,平缓炽热,是真的醉过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阿柔呼吸渐渐急促,她环顾四周,静得过分。
此时此刻,屋里只剩下阿柔和越无咎。
阿柔先灭掉最后一盏灯,复伸出手,小心翼翼从枕头下取出一支缠丝金簪,金簪有梅花树枝那般粗,簪尖锐利,是极好的杀人利器。
这是她在越无咎送她的首饰中特意挑选的一支最适合杀他的簪子。
黑暗中,阿柔双手握住金簪顶端,用力到手指泛白,直直看向越无咎的致命处。
“砰砰——”
“砰砰——”
阿柔心脏要跳出来,手心濡湿,昭示她的恐惧与沸腾的恨意。
转瞬之后,阿柔眼神变得果敢坚毅,她克服畏惧,将自己的勇气抽干,全然倾注在自己的双手上,然后孤注一掷地刺向越无咎的心口。
拿命来,越无咎!
金簪刺破薄衾与中衣,在没入越无咎心口的一瞬间,血溢出来。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越无咎猛然睁开,胸口的疼痛叫醒他的理智与本能,几乎是一瞬间,越无咎飞快用手掌抓住簪子,制止簪子刺进,另一边提脚狠狠踹去。
腹部传来剧痛,阿柔疼得难以呼吸,还差点被踹飞。
可即便被越无咎发现,她也不曾气馁,从未没有放弃要杀越无咎的信念,阿柔靠信念忍住剧烈的疼痛,再加上死死握住簪子,这才没有被踹飞。
她强行压住对死亡的恐惧,拼命地推动手里的簪子,势必要刺进越无咎的心口。
这是要与越无咎鱼死网破。
而越无咎在看清欲取他性命的人的面貌,他周身顿时凝满冰冷的杀气,一双眼盛满滔天怒火,几欲将阿柔整个人烧成灰烬。
“阿柔。”他一字一句,阴沉无比,“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阿柔置若罔闻,咬牙用力催动簪子。
越无咎见阿柔这般心无旁骛,将生死置之度外,一门心思要杀他,面色阴寒,脖颈青筋一根根鼓动,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杀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刹那间,越无咎硬生生用蛮力拽开阿柔的手,利落把簪子拔了扔掉,再起身控制住阿柔,一把卸了她的双臂,大掌掐住阿柔的脖子,把她按在床头梁上。
手背冒出青色筋络,几乎将阿柔拎起来。
越无咎反应过快,阿柔防不胜防,脖颈瞬间疼痛无比,感觉脖子要被拧断,越来越难以呼吸。
要窒息了。
余光瞟见地上的簪子,阿柔心中郁愤不甘,悲痛不已,她失败了,失败了,没想到越无咎会这么快醒来,没想到自己这般孱弱不堪......
失败就意味着她会被越无咎杀死。
一瞬间,对死亡的恐惧和骨子里的怯弱涌出来,将阿柔围得水泄不通。
阿柔身体战栗,她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会恐惧死亡。
但是面对越无咎这个刽子手,阿柔就算是死也不会在他面前露怯。
且她不后悔今日之举,她只是遗憾懊恼自己没能把握住良机,只是讨厌自己力量薄弱。
是以阿柔在临死之前仍然生出无畏的勇气与怒火,用一双愤然有神的眼睛狠狠瞪着越无咎。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越无咎!”
越无咎凝视阿柔顽强不屈的模样,满腔怒火烧得更旺,几欲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通通烧掉。
“原来这些时日的温情服软全是你的伪装,你一刻都没有放弃过要杀本侯的心思,阿柔,你有胆。”
阿柔嘶声道:“没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偿命!”
“好,好!还惦记着给那个姓陈的废物东西报仇,精神可嘉啊,本侯真就被你这个女人给骗了,看来你变聪明了。”
“但你也只是变聪明了一点。”越无咎眼中汇聚狂风暴雨,危险至极,“要杀本侯,你还不够格。”
这时,阿柔的眼神渐渐涣散。
极致的怒火下,越无咎忽然找回些许理智,他看着越来越虚弱的阿柔,露出一个冰冷残忍的笑,然后松开手中力道,俯身,恶狠狠地咬向阿柔的唇。
阿柔剧烈的喘息声被淹没在两人唇齿间。
他疯狂地撕咬阿柔的嘴唇,力道凶狠无比,像一匹暴烈的野兽,要把不听话的猎物撕碎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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