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看着桌上已经倾斜的茶杯,还有被茶水润湿的奏折。
罢了,索性科举之事正在稳步推进,这便足矣。
八
会试之前,林沐曾递上一份中卷于孤。
林沐是翰林院中少有的天才,平时都是自持甚高。
能让他感到惊喜与敬佩的人,孤还是第一次见到。
字迹中透露着锋利,孤看着手中的卷子,若无意外今年的状元应该非他莫属。
即圆滑又带着一丝锋利,对于会试的最后一题,孤有了头绪。
“来人,宣林沐入宫觐见。”
林沐看着纸绢上的题,看向孤的目光中带着震惊。
“陛下,若此题一出,势必要难倒众多学子,还请陛下三思。”
“林沐,你在翰林院待了许久,对朝廷形式也应了解,你应该能猜到孤的想法。”
林沐看着孤,一言不发,最后退至殿中,三叩九跪。
“微臣领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沐在此恭贺陛下即将完成夙愿。”
林沐将手中试纸发放下去,看着最后一题,心中感慨万分。
科举之制虽能使寒门子弟入朝为官,将世家逐渐削弱,但是同理而言,寒门子弟想要在朝中靠自己立稳脚跟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
只能依附世家,否则就只能碌碌无为一辈子。
不过,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个人吸引,那是一个极为清秀的男子,看上去也才弱冠之际。
若非见过他的试卷,自己恐怕也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考生。
林沐想起刚刚瞥到了答案,心中掀起骇浪。
他若是进朝廷,恐怕会是许多人的威胁,但也会是陛下手里最锋利的刀。
“古之明君,皆善制衡朝堂。汉之宣帝,霍光秉政,权倾朝野,霍氏一族势大。宣帝初立,隐忍不发,待时而动,及霍光薨,徐徐削霍氏之权,未使朝堂崩乱,此以静制动之妙也......”
孤看着手中的卷纸,用词犀利,剑指核心,将朝中形势分析的极为透彻。
孤真是越来越期待你入朝之后,朝廷格局的变化了。
九
“陛下,太后娘娘将宫中的白玉瓷器砸了,点名要您过去。”
宫女跪在殿前,语气瑟瑟发抖,孤看向半空,最后还是起身和宫女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门口,还未进去,孤就听到殿内传来物体被砸碎的声音。
“黎右她凭什么,不过是区区一个杂种,凭什么能越过我家佑儿登上那个位置。”
“孤凭什么?就凭黎佑虽身为皇子但毫无学识,只知道贪图享乐,更何况这皇位本就是能者居之,凭什么孤就不能登上这个位置。”
孤看着女人,此刻她头顶的凤冠歪歪斜斜的,见到我,女人眼中的怒火更甚。
“黎右,你这个弑父杀兄的贱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凭什么你抢了佑儿的皇位还能安稳的活着。”
“母妃,您的目标一直都是太后,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么谁登上皇位似乎都没多大关系,毕竟无论是我,还是兄长,您都是当之无愧的太后,不是吗?”
母妃被孤的话戳中,恼怒的看着孤,孤知道,她是不想被人拆穿,这样她既能维持好母妃的形象,又能稳坐太后之位。
可是,凭什么。
孤看着母妃,语气命令的下了最后通牒。
“来人,太后娘娘得癔症了,需得静心修养,我看这寿康宫的人也可以撤一批了。”
“黎右,你敢!我也是你母妃。”
身后人语气激动的指责,孤回头看向她。
“太后说错了,孤不是黎右,孤名曌。”
日月当空,从此,我即是曌。
孤一步步朝前走着,最后在女人面前停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轻淡。
“孤不需要任何人原谅,先帝那个老匹夫原来就没打算选孤
这天下,你不给,那孤就不找你要
孤自己会去取,孤亲自取的那一天
你也已经没有了天下,失去了再将天下给孤的资格
孤既是天下之主,孤不会原谅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原谅,更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跟孤说原谅孤
孤可以让你坐着闭嘴,也能随时让你躺着闭嘴。
所以,您若是想坐好这太后之位,最好闭上你的嘴,否则,孤不介意在背上一个弑母的名头。”
十
父皇一直都偏爱皇兄,哪怕孤的能力比皇兄强上数倍。
在父皇眼中,孤依旧是个离经叛道的公主。
至于皇位,孤想起父皇警告我的那次。
那是孤第一次在父皇面前展露孤的野心,孤想证明给他看,我比更何人都有资格登上这个位置。
换来的是父皇的一句:“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登上皇位的例子,女子治国只会母鸡啼鸣,家败人亡。”
自此,父皇开始对孤四处打压,甚至不惜将孤送往塞外和亲。
“陛下,时间到了。”
太监的通报声将孤的思绪唤回,该去金銮殿了。
孤坐在上处,看着下方众多考生。
其中一个人,与其他考生不同,他气定神闲。
孤的目光被他吸引,弱冠之际的男子穿着一袭月白长袍,整个人丰神俊朗,吸引了金銮殿内所有宫女的视线。
察觉到孤的视线,男子抬头和孤对视。
有意思,浑身气质不凡,脸色却很苍白。
就这么一个病弱青年,竟然能连中二元,甚至有可能三元及第。
孤想起刚刚青年眼底暗藏的神情,平静,淡然,唯独没有一丝惶恐,就好像,他本该如此站在孤的面前。
“殿试开始。”
随着领头太监喊着,殿试正是开始,孤步步走下龙椅。
阮归?孤看着卷纸上已然具有风骨的字体,平滑处带着一丝锋利。
“你叫阮归?”
孤开口,声音不大,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阮归放下手中的笔,声音恭敬。
“回禀陛下,草民阮归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孤看着他的答案,没有说些什么,转身坐在龙椅上。
“让他们停手吧。”
太监一听,先是一愣然后上前一步宣布时间到。
孤看着下方的考生,能走到殿试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即使多数策略他们并不知道。
但在农业,商业这里有不少人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本次殿试第一名,阮归。”
底下考生愤愤不平,孤不予理睬,只是看着阮归。
早有太监上前将阮归带去换上状元袍,孤看着下方其他学子。
“榜眼:张钰探花:李笠,你们二人去跟着太监换衣服吧。”
“陛下。”
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孤顺着声音看去,大红色的状元袍在阮归身上,有一股妖异的美感。
“上前一步。”
孤伸手,站在龙椅前看着阮归一步步登上阶梯朝朕走来。
“陛下。”
孤伸手捏住面前人的下颚,使他与孤目光对视。
“阮归,你是一个聪明人。”
孤看着他,他的视线朝下移,孤只能看见他颤动的睫毛。
“陛下,草民不知道陛下再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孤再说什么吗?”
孤凑近他,下面站着的所有人头早已低下,一时间金銮殿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阮归,你与孤是一路人,孤很期待你会给孤带来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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