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时辰,四人便各自完成任务,相继赶了回来。常青再次查探,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对薛镜和风又止说道:“好了,归藏界现在已经修复完成,两位师弟一直忙到现在,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薛镜正要与白朔常青二人道别,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哦对了,两位师兄,方才我在与刺尾□□手时,发现它已经能够使用炁来进行攻击了,威力比单纯依靠身体力量的妖兽要大的多。”
白朔皱眉道:“之后出现的妖兽如果都像这样的话,恐怕会更难对付。如此一来,我们须得把消息传递给灵盟和上清宗。”
风又止道:“我们从上清宗过来崇吾山花了半个月,消息传得再怎么快也不会比这个时间短,等到叶宗主收到消息告诉江盟主再赶过来,几乎需要一个月了。”
一个月,他们至少要独自抵御妖兽冲击一个月。即便是刚刚那样的兽潮再来两次,大部分人都会撑不住,不用说更强的妖兽了,坚守一个月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薛镜不喜欢去想象还没到来的困难,并用这种想象吓住自己。他出声道:“一个月说长也不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能撑过去的。”
说来奇怪,薛镜的年纪比其他三个人都小,修为也不如白朔常青,但他说的话就是会让人信服,相信他可以做到。
白朔道:“阿镜说的对,事情还没发生呢,我们别自己吓自己,现在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够了。”
常青取出符纸、墨汁和一柄狼毫笔,道:“我来准备传音符。”
只见他笔走龙蛇,动作行云流水,铁画银钩的符文在他笔下很快成型。最后一笔落下,他衣袖一卷,将传音符在空中折成了鸟的形状,符鸟一下一下扑腾着翅膀,朝着上清宗的方向飞出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热,火烤一样的热,热得人坐立难安,烦躁无比。薛镜意识猛地回笼,发现汗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衣服。他拿袖子擦了擦脖子里的水痕,推门出去查看情况。
门扇开合的声音惊动了旁边房间的齐望。他打开门,见薛镜一个人站在外面,过来问道:“怎么了?”
薛镜在粘稠的夜色里望着妖隙的方向,道:“热,你感觉到了吗?”
齐望仔细体会了一下:“是有点。”
“不,不是一点,是很热,热得已经让人难以忍受了。”薛镜摇头。
“你察觉到了什么?”齐望问道。
“说不好,可能有新的妖兽要出现了。走,我们得跟两位师兄说一下,提前做好准备。”
薛镜拉着齐望去找白朔和常青。两人听他说完,白朔道:“如果真的是妖兽的话,它很有可能能够控制火。有归藏界在,火倒是烧不进来,就怕温度太高,普通人会受不了。”
常青略微思索,道:“我这里倒有一符,名为温凉帖,原本是修为不太够又爱美的弟子们缠着我要的。此符没有什么很厉害的功效,只是佩戴之后能自动调节周身温度,在夏天不会因为太热流汗导致衣物贴在一起,在冬天不用因为太冷而穿得臃肿,如此便能实现他们想要的飘逸脱俗之感。眼下的情况,此符倒正好能派上用场。”
“甚好,只是诸怀城中人数众多,每人一张的话所需数量也很可观。”白朔道。
常青回道:“这倒不用担心,温凉帖画起来不难,只是要麻烦薛师弟齐师弟和风师弟,我们几个人一起,应当很快能赶出来。”
“好,我现在去叫他。”薛镜答应下来,转身去找风又止了。
天边出现红光,炙烤的热浪瞬间袭来,空气扭曲着发出咝咝声,远处的景物变得模糊,笼罩着朦胧的光晕。
“哎,今天怎么天亮得这么早啊?”
“才刚天亮,怎么就这么热了。”
“是啊,奇怪的很。”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和热弄醒,走出门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有眼尖的盯着那红光,发现它正迅猛地朝诸怀城推进,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同传过来。
“不是天亮了,不是太阳,火,是火啊!崇吾山的火烧到这儿了!”他惊恐地叫喊起来。
眨眼间,火墙就烧到了城外,将诸怀城团团围住了。
“不,不是山火,是妖火!”
在迅速袭来的火墙之后,几只巨大的火鸟冲天而起,发出兴奋的啼鸣。它们翼展长达三米,全身覆盖着青金色的羽毛,尾羽纤长,其上缭绕着金红的火焰。羽翼扇动之间,围着诸怀城的火墙升的更高,灼热的空气似乎要烫伤人的五脏六腑。
弟子们见状纷纷运起灵力抵御妖火的炙烤,普通人却没什么降温之法,一个个都揪着胸前的衣服露出痛苦的神色。
就在他们呛咳之时,一股清凉之意猛然从后背传来,胸腔中的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定眼看过去,一个高瘦的人影在人群中飞速地穿梭,手上拿着一大叠黄色的符纸,挨个贴在人背后。
此人正是齐望。原来,那火鸟出现之时,正在奋笔疾书画符的几人就感觉到了,于是让速度稍慢的齐望拿着已经画好的符纸先出去分发给众人,他们继续把剩下的画完。
很快,薛镜等人的身影也闪了出来。他们四下一望,将刚画好的符纸分了一部分给还有余力的弟子,让他们帮忙一起发给居民。
江弈看都不看,将塞到自己手上的一叠符纸扔给叶鼎:“本公子是来打妖兽的,这什么活,也配我来干。”
叶鼎附和道:“是,这种外门弟子才干的杂活哪里配劳烦少主动手。”随即脸色一凛,伸手指着两个正准备开始的上清宗弟子,“你们两个,过来。”
叶鼎能选入学宫,在上清宗的弟子中还是有点威信的,于是那两个弟子很听话地过来了。他把两叠符纸——江弈的和自己的,拍到两名弟子手中,“去,把这些一起发了。”
两名弟子不敢拒绝,拿着双倍的符纸走了。
城中众人有了符纸,虽不再受火烤之苦,但干燥的空气却让心底另一种渴望越来越盛。
水,我需要水。强烈的渴求在原梨菀的心口扎根,并疯狂地生长,直至占据她整个大脑。她舔了舔焦枯的嘴唇,尝到了裂口处传来的血腥味。她吮了吮,那点微末的水汽完全无法平息她沸腾的**,但那细小的裂口很快不再渗出血液,连这点微末的水汽也没有了。
她去找水。在井里,缸里,罐子里。没有,到处都没有水。火烧起来的时候,水就滚了、沸了,冒着泡,冒着烟,消失了,只剩下失去光泽的容器。
水,给我水。干涸的喉咙传来针扎般的痛感,她嘶哑着发不出声音。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她看到了结界外的粼粼波光。
是水吗?原梨菀揉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然而那里的确有一泓清凉、干净、可爱的泉水,映着橙红的跳动的火光。
水,有水!她欣喜若狂,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挤进人群,将自己的手穿过很多双同样渴求的手,鞠了一捧灌到喉咙里。然而,想象中的甘甜清润之意并没有出现,她面色一瞬间变得青紫,双手捂住脖子倒在了地上。
那一泓泉水慢慢脱离地面,挺立起来,轰地一声如巨浪般拍向归藏界。
薛镜几人刚分发完符纸,就感受到了从结界各处传来的震颤。他们望过去,看到幽蓝色的水膜似在寻找同伴一般,伸出许多触角来,向各个方向延伸,直到碰到另一根触角,交融着连成完整的一片,严严实实覆盖在归藏界上。
火鸟不知疲惫地煽动羽翼,围绕着诸怀诚的妖火烧得愈来愈猛烈,那看着薄薄一层的水膜却完好无损,只微微漾起波纹。结界上金色的符文在水波中摇荡,晕染,变形,城中本已灼热的温度猛地飙升,许多弟子料之不及,裸露在外的皮肤顷刻间变得通红。本不相容的水与火在这里却奇异而和谐地交融,要共同对这一城人发起进攻。
结界边缘,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个面色青紫的人。齐望一眼看到了其中的原梨菀,过去扶起她,手指点在她眉心,将一团朦胧的灵力输了进去。
“是中毒。”齐望收回手,冷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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