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这东西我也想要不行吗?上面又没写你名字,我正大光明竞争,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江弈甩着鞭子,漫不经心说道。
“是吗,那你有本事去拿吧,我在这看着。”薛镜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突然又不想要了。”江弈几乎无赖的说。
薛镜这还能不明白为什么,江弈就是奔着给自己找不痛快来的。
果然,他到哪里,江弈就跟到哪里,他去抓金色光点,每次都在看到成功的希望时被江弈一鞭子打断,他想要甩开江弈,奈何宝库就这么大的地方,人还要追着金色光点的轨迹,有时候甚至刚拉开距离就要往回跑,江弈总能在关键的时刻赶上来。半个时辰过去,薛镜一无所获。
看着薛镜挫败的神情,江弈不由得快慰大笑道:“哈哈哈,一个也没抓到啊,看来你是注定与它们无缘了。”
薛镜却一改颓丧的神色,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江弈:“谁说我一个都没抓到的?”
江弈的笑被这句话打断,他回想了一下,确定赶跑了薛镜想去抓的每一个目标,但薛镜说得理所当然,他又给自己整不自信了,犹豫道:“你抓到了?怎么可能,我一直跟着你,你哪有机会?”
“他没机会,我们有啊。”风又止、齐望和万钧三人从黑暗中走出,站到薛镜身边,每个人手上都亮着一点金色的光,哦,不对,齐望手上亮着两个。
“你们——”江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虽然他和薛镜不对付,但也一直都认为,整个学宫这一代弟子中,除了他江弈,就是薛镜的实力最强了。连薛镜都没拿到,他们三个居然拿到了,当然这其中有自己的干扰,但是齐望拿到了两个,是两个!风又止和齐望拿到也就算了,连万钧,那个连叶鼎都比不上的万钧都拿到一个。这不可能啊!
“得亏薛镜发现了规律我们才能这么顺利,你忙活了大半天,对我们造成的影响居然是零哎,江弈,可气死你了吧。”风又止道。
原来,在当时一次次的失败中,薛镜发现每个光点都在旋转,旋转的方向不同,受到扰动后偏折的方向就不同。上旋的光点会向下偏折,下旋的光点会向上漂浮,左侧旋的光点会向右偏折,右侧旋的光点会向左偏折。
如果一个人抓不到,那就四个人。薛镜和齐望叫上风又止和万钧,四个人在四个方位,薛镜先出手,靠近光点,看清旋转方向,而后能抓到就抓,不能抓到的话,就传音告诉那个处在光点偏折方向的人,让他做好准备。
四个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江弈一心给薛镜添堵,压根没注意到齐望他们,更想不到自己放生的那些光点,其实全撞到了齐望三人手里。抓到的金色光点太多,齐望他们甚至还能悠哉游哉地选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把其他的放回去。
“哼,拿到了又怎样,要想带走,也要能解开禁制才行,金色的禁制,半个时辰你们解得开才怪!”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薛镜道。
禁制,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的阵法,它像一把锁,要打开它,你当然可以用蛮力去破坏,但这种方式不但慢,消耗大,还容易损毁宝物。更快的方法,是找到阵眼,而后,像用一根铁丝撬开锁眼一样,用巧劲解开禁制。
接过齐望递来的月桂凝音石,薛镜将灵识沉入禁制之中,去感知阵法的结构。灵力流动的纹路在不断变换,此刻灵力汇聚产生的小小漩涡下一秒就消散,而后在另一处重新出现,阵眼就藏在这些漩涡之中。
覆盖,追踪。是这个吗?不是。
这个呢?不是。
电光火石之间,这样的判断重复了上万次。
终于,薛镜嘴角漾起一丝笑意,找到你了。
月桂凝音石上的金光逐渐减弱,隐隐有消散的迹象。江弈大吃一惊,怎么薛镜还真能解开,甚至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不行,今天绝不能让他如愿!
归尘鞭再次出现在手中,他抡圆手臂,鞭身像毒蛇吐信一般直直朝薛镜腰腹袭去。劲风拂起衣角,薛镜在攻击到达的瞬间移开了身影。
“开始前我就分了一部分灵识在周围,防的就是你这手。”薛镜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淡淡道。
“躲得开这一次,你还能次次都躲开?”
江弈的第二鞭、第三鞭接踵而至,中间没有半点间隙。薛镜一边躲一边有意识地将他引到空旷的地方,免得他误伤到其他正在凝神静气破解禁制的弟子。
看着薛镜只是躲而没有反击,江弈的鞭子舞得越发凌厉,道道残影几乎形成一个囚笼,将薛镜困在一方狭小的空间中,而这个空间还在不断收紧,直到转身都困难。
“怎么样薛镜,你现在还往哪里躲?干脆点认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我就放过你,不然,若是被这鞭子抽中,你就得过几天没有灵力的日子了。”
“你说这个呀?”薛镜举起手中的宝物,是一块半透明的墨色玉石,其上的金光已然完全消失,禁制解开了。
“你居然——”
居然能一心二用到这种地步,一边应对本少主如此凌厉的攻击,一边破解金色禁制,还成功解开了。后面的话说出来太涨他人威风,江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行哦,我辛辛苦苦大半天好不容易拿到的,你一句话我就放弃,岂不是白费功夫。”薛镜转手将凝音石收入乾坤袋中,而后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向江弈。
“那你就尝尝这个吧。”
江弈黑沉着脸,道道鞭影如追命绞索一般朝薛镜缠绕而去。但在灵识全部回归的薛镜眼中,太慢了,看似紧密的鞭影之间也全是空档。只见他不慌不忙,闲庭信步一般走了出去,整个人毫发无伤,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破。
一击不中,趁着鞭子收回再挥出的那个极短的空档,薛镜如移形换影一般欺近江弈,挡开他慌忙回护的拳头,手中寒光一闪,将匕首架上他的脖子。
“刚刚没那么多心思陪你玩而已,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威胁我,你有那个水平吗?”
“放开我!”江弈挣扎道。
薛镜松开他,警告道:“你最好安分一点江弈,这几日你明里暗里挑事我都没搭理,是念及我们在上清宗妖隙时也算并肩作战过,但你不要太过分了,哪天我心情不好你再撞上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薛镜不提还好,一提到上清宗和妖隙,江弈就气得要跳脚。要说他这几天为什么跟薛镜过不去,还就是因为上清宗的事。
从上清宗妖隙回来后,江弈本来觉得自己表现神勇,理所应当被所有长辈夸奖,被所有同辈拥护,要被崇拜,要被信仰,要鲜花着锦,要众星捧月。谁知除了白朔和常青以外,大家讨论最多的居然是薛镜。
学宫上下,不论老师还是弟子,都对薛镜交口称赞,就连最严厉的岑夫子,在上课前都对他大夸特夸,他在弟子中更是声望大涨,谁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薛镜。
对江弈来说,他要的众星捧月也不是没有,但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他吉祥天少主的名头,他也不是没感觉。假意的奉承与真心的敬佩是完全不同的态度,江弈恨的就是这种区别,也因而感受到了迫近的危机。
“用得着你手下留情!我们走着瞧!”江弈转身恨恨地走了。
一道雪亮的剑光闪过,照亮了漆黑的琉璃宝库。齐望持着一柄三尺多长的宝剑,面上难掩激动之色。薛镜蹬蹬蹬跑过去,很为他高兴:“你有属于自己的本命武器啦。”
“嗯。”齐望音调有些颤抖,非常珍重地用手指在剑身一寸寸抚过。剑刃锋利无比,折射着幽幽的蓝光,微微凸起的剑脊处,刻有两个隽秀飘逸的小字:掩日。
以之指日则光昼暗,是为掩日。
“据说掩日剑铸成之时,天昏地暗,三日无光。嗯,一下就拿到五品灵武,齐望,你运气不错嘛。”风又止起身很不顾及形象地大伸懒腰,看上去心情也愉快的很。
他拿到的,是符阵一道的高阶宝典《九霄枢机阵典》,其中不仅阐述了阵法至理,更是记载了数个威力巨大的上古绝阵,若修习者悟性够高,靠着这本宝典成为符阵大师不在话下,也难怪他这么高兴。
咚,咚,咚。雄浑的钟声响起,提醒着众人一个时辰就快要到了。
“不好,万钧还没来,我去看看。”
薛镜四下望了一眼,此时弟子们差不多都到了解开禁制的最后关头,在一片模糊的紫光青光中,万钧手上仍旧清晰的金色光点分外明显。
这光点虽然和原来相比变暗了几分,但并未有消散的迹象。不知是不是没有找到阵眼的缘故,万钧选择了一点点消磨禁制的力量,若时间足够,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方法,但如今却不能再这样了。
薛镜轻轻将手扶在万钧的肩膀,道:“万钧,是我,你不要有防备。”
就像每把锁的锁眼结构都不同,每个禁制的阵法结构也都不同。但一回生二回熟,薛镜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再去找阵眼就快了很多。找到目标后,薛镜的灵识分出枝桠去引领万钧,两个人合力掐断了灵力流动的脉络,金光消散了。
呼,薛镜长舒了一口气,最后一道钟声准时响起,一直跟着薛镜的那道紫色光点却突然躁动起来,不停地在薛镜眼前晃动,甚至主动朝他手上撞去。
“怎么回事?”薛镜伸手接住它,连灵识都未探入,那道紫光立刻晕开了,一本古朴的刀法稳稳躺在他手里。
下一秒,天光大亮,四周绿意一片,林木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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