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和那个……”角木似乎发现自己不知道阿莫斯的名字,于是直接跳过,“我和刘警官去看案发现场。”
刚换好衣服,目阑便听见角木的声音在车门口响起。
目阑从更衣间出来,正好看见棱炚在吃药。他面前的椅子上,还放着一只空了的一次性注射器。
刚才在湖边,这人要目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要保全自己。可现在他身体虚弱,却要不顾后果继续强撑着,真是言行不一。
目阑原想再给棱炚一个标记,可意识清醒时的棱炚并没有那么依赖他的信息素,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不要他的信息素,而是选择去使用药物。目阑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烦闷。
“吃多了会有副作用吧。”目阑走到棱炚旁边,将注射器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自己坐到那个椅子上。
棱炚脱口而出:“不会。”
车里的衣服都是棱炚的军服,目阑的身量和棱炚大差不差,故而他的衣服目阑穿着也算合身。
目阑平静的时候看着乖巧,实际上像个刺猬一样,谁惹他不顺心他就扎谁。现在穿上军装,添了几分英气,将外貌上的柔和压下几分。
盯着棱炚看的时候,颇有几分审犯人的气势。
棱炚不得不改口:“有副作用,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
听到真正的答案,目阑什么话也没有,只是伸手去摸了下棱炚的额头。触手温热,这是已经退烧了。
车门打开的时候,角木原本斜靠在车身,看见两个人先后下来,他站直身体说:“你们两个还出来干嘛?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啊?”
棱炚转身看向后面的目阑,犹豫着说:“你可以先回去,或者就在这里等我们。”
目阑当然不愿意,有些人宁愿打针吃药也不肯回去,他就更不愿意回去了。
角木说服不了固执的俩人,最后还是一起去的凶案现场。
案发现场就在离湖泊不远处的山丘上,周围已经被刑警拉了警戒线给围起来了。目阑看着那一圈穿警服的人,问刘丽雯:“从你们赶到现场一直到现在,你们的人一直在这里守着?”
刘丽雯答:“是的。”
“他们没有遇见变种吗?”目阑再问。
说起变种,刘丽雯想到刚才的那只鳄鱼变种,脸色一变,她说:“没有,我们遇见的那只,很有可能是直奔我们而来的。”
不对,目阑暗自想。
变种是一种几乎不会有思考行为的生物,他们只知道饿了就吃,遇到猎物直接抓,他以前时常碰见低阶变种主动挑衅中阶变种。
目阑将目光放到角木身上,觉着这人身上花里胡哨的东西太刺眼,又默默移开:“让你过来的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案子的信息?”
“没有。”角木耸了耸肩,“他只说有异常,怕你们出事,让我跟着看一下。”
“他没提及变种吗?”
“没有,其实我听他那意思,他担心的是会有异能者参与到这件事中。”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如果敌对方真是异能者,那他们应该如何与其对抗?
“先看受害者。”
一片寂静中,棱炚开口。
还没进入警戒线的范围内,目阑先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抬眼看过去,受害者被双手反绑着挂在树上,上半身很干净,下半身却全是血。
悬空的脚下边,几枚铁钉正插在石头上,钉身没入石头一半。
刘丽雯在一旁道:“我们这边看过,铁钉从死者胃部的位置朝下穿出,然后扎到下方的石头上,他是死于失血过多。”
阿莫斯问:“你们既没有遇见变种,也没有看见别的东西,光是凭死者身份这一点,就上报给军方了?”
“当然不是。”刘丽雯反驳,她指着受害者说:“死者的尸体,无法从树枝上取下来。”
闻言,角木第一个走到尸体旁边。他三两下爬上树,想去解捆住尸体手臂的绳子,手还没搭上去,立即被一股力给弹开。
“果然有异能。”角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上凝结出一道气波,朝着绳子打去,然而绳子依旧纹丝不动。
他没有放弃,手上飞快结了一个印,一个圆形能量球在他两掌之间越变越大。
这次绳子一碰见能量球,便自动解开,尸体掉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绳子也轻飘飘地朝地上落。
刘丽雯用镊子将绳子夹起来,放到证物袋中。她将袋子朝前递了一下,问:“尊者有没有看出什么?”
“看不出。”角木诚实地说,“查案是你们最擅长的事,我又不会。”
现场也看过了,接下来就该是查案了。军方的人驻守现场,是为了保护警察们的人身安全,涉及异能量,角木也跟着留在这边。
周围的人都在搭建临时帐篷,角木躺在挂尸体旁边的那棵树上,低头喊下面那两位:“我说,你俩真不走?”
棱炚正在等医生过来,目阑坐在棱炚旁边擦自己的匕首,没人搭理树上那位。
角木又说:“棱炚,你不走,你看你伴侣也不走,这荒郊野外的,你连累得美人在这儿跟着你受苦。放心吧,有我在,我保证把你的这些兵护得严严实实。”
太吵了。
目阑微微侧目,冲着树上那位说:“变种都打不死,还有脸说这话?”
新星球的日子就是把他们养得太好了,士兵一个个实战能力差到极致,放蓝母星去怕是等于直接给变种投喂口粮。
这个角木,初时看着深不可测,实际上战斗能力一般。目阑想到在芦苇荡时,若不是他及时刹住,他的匕首肯定会刺破角木的皮肉。
连他的刀都躲不开,说明实力也就那样。
角木说:“美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毕竟我好久都没和这种怪物打过了,手生也是难免的嘛。”
目阑不再理会,擦完匕首后,棱炚叫的医生也过来了。目阑站起身来,听见棱炚在一旁问:“怎么是疗愈师?”
“我换的。”
又是角木的声音,他从树上翻身下来,视线在目阑身上多停留两秒后,便朝着士兵为他搭好的帐篷走去了。
在十多年前,大家还是称有异能的为异能者。后来发现其中有一类人只会治病救人,没有攻击性,于是又把这类人划分出来,称之为“疗愈师”。
疗愈师通常随军队走,只会在军队出危险任务的时候出手救人,平时都是普通医生为他们进行治疗。
“来的时候我就听角木说过了,是两个不听话的病人。”疗愈师无奈地说,“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屋里,而是要在外面吹风?”
“是不是变种的毒刺对他造成了影响?”棱炚抓住疗愈师口中的数量词,将目阑拉向疗愈师的面前。
疗愈师指向他们身后的帐篷:“先进去再说。”
看着棱炚要更严重着,疗愈师先给他进行了治疗。在掀开棱炚后脖颈的阻隔贴时,疗愈师叹了一口气:“用药太多,你知不知这次易感期异常就是因为这个导致的?”
目阑早有猜测,如今疗愈师的话证实了这一点,他并不觉得意外。对上棱炚那双下意识看过来的眼,目阑竟然从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心虚。
“还剩四天易感期,可不能再用任何药物压制了。”
眼看着棱炚想开口说点什么,疗愈师手上加快治疗的速度,激出棱炚腺体处的疼痛来,迫使他闭嘴。
“要么硬抗,要么……”疗愈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目阑,一切尽在不言中。
疗愈师在逼出棱炚体内还没被吸收的药物,药物一少,易感期的种种生理反应就开始发作,催得他额头上起了一层汗。
“如果可以的话,你给他点信息素。”疗愈师对目阑说。
目阑靠近棱炚,他蹲下身,正要去撕后脖颈的阻隔贴。手腕立即被一只汗津津的手握住,棱炚已经虚弱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却还想着阻止他。
疗愈师无奈地开口:“我是个Beta,我闻不到你们的信息素味。而且我是疗愈师,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我想……再撑一下。”棱炚说。
疗愈师不耐烦:“随便你。”
说是要再撑一下,棱炚那只握在目阑腕间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汗水和温度。
怪粘乎的,目阑想。
治完了这个,疗愈师看向目阑:“你和我出去一下。”
目阑想把棱炚的手扒开,然而棱炚攥得紧,他又收着力怕伤到对方,所以一时间没能分开。
疗愈师见状,直接在棱炚手背上拍了一下:“要不要给他治病?不治我可要回去了。”
听完话,棱炚这才松开手。
走到离驻扎地约莫一公里远的地方,确认周围没人,疗愈师这才拉过目阑的手腕,探知他的身体情况。
“你这亏损得厉害。”疗愈师边探边说,“不久前你是不是损耗心神,为了对抗某种异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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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凶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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