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桌上已经没人再吃菜了，大家开始聊天，阮虞百无聊赖的在座位上玩手指，正在这时，那头陈嘉佳站了起来，她先是对三位实习生老师说了些恭维的话，敬了一杯茶，因为老师们说了喝酒误事，今天桌面上并没有酒水，所以陈嘉佳这么做，让她有些诧异。
不过还没完，然后陈嘉佳又倒了一杯茶，敬给了在座的两位主任，最后她话锋一转，漂亮的眼看向司晏：“司教授有颜有才，在家的时候我爸爸老是跟我夸你呢。”
司晏闻言放了手里的杯子，面上笑容依旧淡淡：“能得陈教授夸奖，是我的荣幸。”
“其实，也不止我爸爸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司教授，”陈嘉佳说到这里，面上恰到好处带上一丝少女娇羞，既而又道，“不知道后面我有不懂的问题时，能不能向司教授请教呢？”
司晏还没说话，阮虞眨巴眨巴眼，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刚刚陈嘉佳给其他医生敬茶时可没说这话，而且她称呼司晏时一直加敬称，就连沈漪也尊称他为老师，但她没从陈嘉佳的话里听出来多少尊敬，无论是话语还是语气。
难道……陈嘉佳对司晏有意思？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司晏着实长得……不太好形容的优越，能吸引到陈嘉佳也不是不可能，那陈嘉佳知道那件事吗？她知道司晏或许是渣男吗？
她这话暗示意味挺明显，一时间桌上安静下来，那头司晏神色不变，只遥遥向人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脸上莫名带着一丝痞气：“当然。”
啧啧，没拒绝，果然，渣男！
阮虞面上滑过一抹了然的神色，嘴角向下撇了一下，低头偷偷掩饰自己的表情。
桌面上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阮虞抬头看了眼发觉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看来陈嘉佳这一下搞得大家都很尴尬，阮虞受不了这种气氛，于是借口上厕所逃了出来。
她在卫生间跟顾培培发消息吐槽，顾培培已经下班回到家了，这会儿消息回得很及时。
甜心培培：是吗，照你这么说，我还挺佩服你说的那个陈嘉佳的。
阮虞：你佩服她？！
甜心培培：有什么问题？人又有能力，又有爹，长得又漂亮，看到优质股还懂得主动出击，你就说是你你敢吗？
阮虞：……
甜心培培：小姑娘，你但凡有人家那一半魄力，都不至于单到现在。
阮虞：这种东西怎么强求得来嘛……
甜心培培：你不主动还想男人掉你嘴里？阮虞，你睁大眼睛看看，人有颜有才的大美女都在努力，你跟我说强求不来科学吗？！
阮虞：……
她没整明白，明明是她先跟顾培培抱怨，怎么就变成了顾培培疯狂吐槽她了，顾培培的嘴，很难有几个人能说得过。她不应该给她备注甜心培培的，应该叫碎嘴子培培。
不过没等她后悔多久，顾培培就自己变了话锋。
甜心培培：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你才上班十来天，就正面侧面多角度向我展现了司晏的外貌，搞得我真的有点好奇，之前虽然也见你这个外貌协会会员夸过别人，但这么天天挂在嘴边夸还是第一次。
阮虞：我哪有？！
甜心培培：我能不能来一院看一眼。
阮虞：你可别！！！
甜心培培：就那么一说，等我哪天生病的吧。
阮虞：……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
发到这里，阮虞才发现不知不觉她已经快在厕所待了二十分钟了，连忙收起手机从卫生间出来。
她从厕所出来洗手，然后就看到司晏从外面进来了。
“司教授。”阮虞点头跟他打招呼，关了水龙头打算走，结果手指习惯性摸向兜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衣服没有兜，纸巾装在包里。
司晏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境，长指从口袋里夹了张纸巾给她。
“谢谢教授。”阮虞连忙双手接住。
“怎么还这么叫，上次不是说过了？可以叫我名字。”司晏眼带笑意，挑了一下眉角。
他这话阮虞没法答，所以这次也只能沉默。
没想到这次司晏没再放过她，他微微俯下身来向她靠近，正在擦手的阮虞吓了一跳：“教，教，教授……”
精致的面容在她面前微微放大，司晏好看的眸里带着笑意，笑容迷人，但细看就会发现眼底带些恶劣意味，只是阮虞大脑就快宕机，当然分不出来这点细微情绪。
“或者，你也可以像你心里想的那样叫我，渣男？”因为离得近了，司晏的声音低下来，也轻下来，好听的声音放低说话，仿佛耳语，每一个字似乎都带了缱绻。
阮虞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一方面是由于两人的距离与司晏这暧昧的姿态，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话。
她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大，怎么可能啊！她只是心里想了一下，又没说出来，为什么司晏会知道啊？！
“教，教，教授，您别开玩笑了。”阮虞垂了眼睫，不敢再看他，再看，她真的要遭不住了。
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有的人就算知道对方是个渣男还要在一起，这就是清醒着沉沦了。
司晏真的，行走的荷尔蒙，做什么都自带性感气息，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甚至是她偷偷骂人还被抓包了，但是现在的场面颇像是两人在**。
“是吗？那你为什么心虚不敢看我？”司晏的声音含笑，仿佛被骂渣男的人不是他。
“我……我没有，是您离我太近了。”阮虞开始疯狂揪衣摆。
“哦，这样啊。”他似乎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施施然拉开了距离。
阮虞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后背都出了一层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躲在这里不回去呢？”司晏开始洗手，哗哗的水流声将他的声音微微盖住。
“啊，没有……我跟朋友聊天，不知不觉就晚了点……”阮虞现在觉得司晏比身为她老师的沈漪还恐怖，怎么他好像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是不是今天的菜没有喜欢的？”司晏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问道。
“没有没有，都很好吃！”阮虞心底里升起一股被上司支配的恐惧。
“我看你吃得很不开心。”司晏说。
“有那么明显嘛……”阮虞小声嘀咕。
司晏：“有。”
阮虞：！！！
阮虞瞪圆眼睛抬头看他，就见司晏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微微俯身靠近她：“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我身体很健康，不聋也不瞎。”
阮虞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
“你喜欢吃什么菜？”司晏问她。
“土豆。”阮虞大脑一片空白，嘴先张开了。
司晏低低笑着直起身，这一刻阮虞的脑子才重新回到身体里，她深吸了口气，极力忽略快到失衡的心率，坚强的控制自己快要打结的舌头干巴巴开口：“时间不早了，教授我就先回去了。”
阮虞一边强制自己放松，一边尽量保持优雅的转身离开，然后司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很好看嘛实习生。”
他这话让阮虞的脚下一个趔趄，不太高的鞋跟拐了一下，好不容易保持住的优雅全盘崩溃，阮虞离开的速度攀升，堪比上次在医院认错楼的时候。
身后传来司晏低低的笑声，阮虞一边在心底暗骂一边急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陈嘉佳在她的身上目光落下一瞬，随即又移开，不过这些阮虞都不知道，她的大脑现在就是一团浆糊。
后面再吃饭的时间也不长，阮虞全程连头都没敢再抬起来，好在坐的时间也不长，那些年长一些的医生就说要离开了，毕竟医生们都很忙，阮虞打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琢磨着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买点什么吃的，这饭吃的比没吃还难受。
等那些老医生离开之后，阮虞一群实习生还是坐着没动，因为司晏这尊大佛他还没动……
陆清清和许晓倒是很高兴，毕竟司晏又厉害，长得又好看，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跟他们的年龄差距也不是很大。
阮虞就没她们那么高兴了，虽然她是个颜狗没错，但是经历过了洗手间那一遭事情，她选择至少得跟司晏先两天别碰面，才够化解她的尴尬。
于是她默默转着手里的茶杯，安安静静的扮演木头人。
“老师，您怎么回去，需要我送您吗？”这是沈漪的声音，阮虞唰的抬头，原来沈漪也没走！而且他是什么小天使啊，这话说得简直太好啦！司晏可快点走吧！
她亮晶晶的眼看向沈漪，然后就发现司晏好像在看她。
他……应该不是真的在看她吧？
阮虞慌乱的眨眼睛，目光殷切落在沈漪身上，学长！老师！天使！继续说！
司晏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与他隔了一个座位的沈漪身上：“我今天开车了。”
沈漪点点头不再言语，阮虞则失望的收回目光，然后司晏自己站了起来，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重新穿上，与沈漪点头算作告别，就转身出了包厢。
这头司晏刚出去，由于沈漪还在，其他人也没敢做什么，只有陈嘉佳起了身笑容甜甜的对沈漪道：“师兄，那我也先走啦？”
沈漪没带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这个称呼一出口，阮虞自己先愣住了。
师兄？
陈嘉佳不是南风的吗？为什么叫沈漪师兄啊？他们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吗，怪不得陈嘉佳处事如此大胆，人家跟她就不是一个圈子的。
她眼巴巴追着沈漪努力了整整七年，才以吊车尾的成绩堪堪进了一院，这还让她高兴了好久呢，而人家陈嘉佳，跟她的努力目标是师兄妹……
这下她连想待会儿吃什么的动力都没了。
算了，不想了，她又没有公主命，干嘛跟人家真公主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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