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冯光被打的耳朵轰鸣,牙齿渗血,听后胸腔起伏笑了:“咱家该死,你真当是咱家害了你母亲和姐姐?”

“哈哈哈,傻孩子啊,还是太单纯了。”

萧昭黑眸一凛,眼睛里充血瞪着他。冯光笑笑:“死到临头,就当咱家做件好事吧。”

他笑得猖狂道:“你就不曾想想当时先太子健在,尚且昏庸无道贪恋美色,咱家造反想夺权,何不推先太子上位?这样岂不是更方便?何故去惹一个早已封王遣去封地的昌王?”

“那道密旨可是你那亲爱的皇爷爷干的啊。”冯光笑得阴森,太监的嗓子尖得刺耳,他看向受创面临信念崩塌的萧昭,给出了致命一击:“孩子,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你最敬仰的父王,当今的圣上,说不准他一早就知道?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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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说下就下了,明瑜在床沿眯了会竟然睡着了,是被窗外雨打枫叶的声音给闹醒了。她张了张口喊了声拾鹿。

拾鹿推门进来,有赶快关上,外面的风雨实在太大了:“欸,小姐你醒啦?”听着有些哑的声音,忙倒了杯茶水。

“嗯,我睡了几时了?”明瑜抿了口茶,嗓子才好受些。

“没多久,半刻钟罢了。”拾鹿回答完,神情有些激动,出了口恶气的舒爽,她低声道:“小姐,正院出事了。”

“嗯?”

“夫人,呸!不是夫人了。郑氏受处罚被老爷送去旧庄子关押思过了,蓁小姐挨了顿板子,也被遣去荒僻庄子了。管家权交由秦姨娘了,小少爷一并交由她名下抚养了。”

拾鹿大舒坦:“往后明府可就清净了。这老爷真是偏心,若非萧……”她止住话语,停了下来,颇为不安地望向小姐。

家丑不好外扬,这番处罚算是极其重了。锦衣玉食的二人被遣送到十里八乡的旧庄子上,看这安排,除了死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的确是得亏萧子衿,权势大过天,若非此一遭,她父亲都要开口道她胡搅蛮缠了。明瑜正听着乐,就见旁边丫鬟欲言又止,她笑:“怎么停下来,继续说啊。”

“萧公子,他、你,这……”拾鹿还记得当初扬州得此噩耗时,小姐可是消沉病了拖拖拉拉好些日子了,她气不过。

哭了一场,憋在心里头的气也全撒出去了。

明瑜笑了笑道:“他骗我们,那我们又何尝未曾坦诚?各有顾虑罢了。我气得是他一走了之,根本就没把我考虑在内。”

她喃喃:“这真是……让人不爽极了。”

“……啊?”拾鹿张大嘴巴,道:“那小姐,你、你这意思是……”还喜欢着萧公子么,那下午为何又把人关门外?

拾鹿稀里糊涂的,明瑜敲她脑袋:“我饿了,去让小厨房准备膳食去。”

“……哦。”拾鹿挠挠脑袋,领了命出去。

明瑜手撑着下巴,望向屋外如注的暴雨倾盆,她推了点窗子,雨点飘洒进来一些,一股凉意,心中跟着嘈杂的雨声,一时有些慌乱不安。

今夜太冷了,睡前丫鬟提前换上了过冬保暖的被褥,明瑜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一阵焦急,压低声音的呼唤。

“瑜姑娘,瑜姑娘……”是卫七的声音,明瑜皱眉披上衣裳走过去,门开了个缝,就看到他哭丧脸,急得不行道:“求您去救救我家公子吧。”

“什么?”明瑜一愣,下午见面不还是好好的么。

马车在暴雨中加速行驶,卫七说傍晚公子就不对劲,把他甩下,一个人凶神恶煞地闯入皇上宫殿,出来时人都是恍惚的。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回来一言不发地跑院中疯了一样练剑,身上原本就有旧伤未愈,大雨淋漓,魔怔了似的。

到了宫外府上,卫七吁了声,急急停下马,撑伞扶明瑜下马,走到门上时,他想了想,像是挣扎着憋了许久:“瑜姑娘,当初公子不告而别并非是不顾及你,弃你而去。”

是阉贼一党将明瑜未死的消息递了回京,这样一来明瑜处境十分危险,不止阉党一派要来抓她回去对峙,圣上亦是不会让此计功亏一篑。

牵一发而动全身,公子只得提前计划,在北蛮引起大动作来转移目标,明着配合密探搜证,率军围剿北蛮躁动的一方。

数连几月都忙于奔波,只想早点回扬州,只是路遇意外受了袭击,中箭受了重伤,这才递了消息给与明瑜相识的徐景卿。

明瑜停顿片刻,稍倾撑着伞走进里院。

一进入,看见浑身湿透仰天而望的萧昭,她跑过去,遮挡住暴雨侵袭,蹲下身,甚至顾及不上是否弄湿裙摆:“子衿,子衿。”

有人在唤他,萧昭艰难地睁开眼,只看得见个模糊身影,但他认出来了,是他的阿瑜。他开口,声音哑的说不出话来:“阿瑜……”

“我在,我在这。”

原来萧昭也会脆弱崩溃,这是到底经历了什么,明瑜低头亲了亲额角,试图能给点安慰。

然而怀里的人却浑身滚烫,烫得不寻常!

“卫七!卫七!”明瑜忙喊道。卫七赶过来,两人帮着把人扶进屋,受到挣扎,她小声:“是我,是阿瑜啊。”

迷糊的萧昭便不再挣了,握剑的手落地,激起一片积水,荡漾开来。

发热了,太烫了。

卫七早已派了小厮去请太医,明瑜拧了帕子擦拭,萧昭握住她的手,头埋了进去,她的手指被刺得一烫。

听见,他嗓音沙哑,似是承受不住了:“阿瑜,我想母亲和、和长姐了。”

这个寂静挠人的夜晚,明瑜听了个故事,一个悲凉令人愤恨,却又不得报的故事。

萧子衿那时候才多大呢?明瑜不敢想,让一个孩童亲眼目睹亲人被杀死,而自己隐姓埋名隐忍复仇,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支撑自己活下去,始终跟随的信念崩塌了。至亲的父亲明知真相却选择了隐瞒,往大局上说,这是为了个清明的国家,当今圣上固权而选的一条路。

可那也是萧昭的父亲,一个孩子的父亲,多么的残忍,将人撕碎拨开了,萧昭的十几年就像是个笑话。踏着亲人的血肉,走上最高的位子,心何安?

喝过药,一时半刻还起不了作用,浑身都烧的滚烫,脑袋模糊胀疼,萧昭拉着明瑜的手,说的话恳求又断断续续:“阿瑜,带我走吧,我们离开,离开……”

明瑜心疼地无法呼吸,她强忍下哽咽,拍了拍盖在萧昭身上的被褥,耐心而又轻声哄着,等到人睡过去才悄悄起身。

她心里给出方才未回答的话。

“好。离开,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明瑜给他细心给他扯好被子,轻描眉眼,待人睡沉稳了,走出了房门。

去唤了卫七来,这一次就当明瑜任性胆大一回,她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进宫面圣?越早越快越好。”

卫七愣了愣,不过也是经过大事的人,他立刻道:“可以的,瑜姑娘。”

“之前的那枚玉佩可还在身上?”他问。

明瑜点头,从袖中取出来。她疑惑问:“……这个?”

“是。这枚玉佩是特制的密令,可以借此物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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