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惊愕地看着她。
这样的易宁跟平时温和端庄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你说你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们母子,把苏家交给我管,这本来就该是我的。如果然哥还活着这本来就是我的!”
易宁通红的眼睛流下眼泪,眼里全是不甘:“凭什么我们母子没了依靠,你们却可以夫妻恩爱将来儿女双全?做梦!”
苏护:“大哥的死是意外,我也不想发生。你很难过我理解,但你不能将这件事怪在我的头上。我被人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也是死里逃生的。”
易宁完全听不进去。
她抬手抹掉眼泪,破罐子破摔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孩子也是我的手笔,我就是要你们断子绝孙。苏府的一切只能是我儿子的。”
说完易宁突然大笑:“想不到吧?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易宁疯癫的样子,苏护已经无法接受听到的东西。
孙清清呆在原地,眼中逐渐涌上泪水。
孙夫人气愤骂道:“毒妇!”
“毒妇,我是毒妇。”易宁一边笑一边重复,状态十分不对,“然哥你听到了吗,我是毒妇哈哈哈哈……”
孙清清苦笑一声,流下眼泪:“原来如此……”
孙夫人轻拍孙清清后背安抚:“没事的……”
孙清清哭道:“我一直自责不能为苏家传宗接代,原来不是我。”
孙夫人:“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贱|人害的。”
苏护无措地看着屋内场景,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直以来对他关怀备至的大嫂原来如此恨他。
他以为他对易宁的敬重和信任能补偿她,没想到却给自己和心爱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周堂的救命恩人在易宁发疯的时候将周堂扶了起来。
文二和齐瑞之在旁边站着一直没出声,别人的家事他们不好插手。
就在众人放松之际,易宁突然拔出方玉的剑砍向周堂。
恩公眼疾手快推了周堂一把,伸手钳住易宁手腕,一使劲,易宁发出惨叫,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都杀了!”易宁喊叫着,不断挣扎。
恩公死死抓着她不敢放手。
方玉气愤地捡起剑:“这女人真是疯了!”
孙夫人朝苏护道:“事情弄清楚了,清儿是清白的。”
苏护忙点头:“是。”
孙夫人:“那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护看过去,表情犹豫。
孙夫人冷冷道:“她为了一己之私找人勾引你的妻子,散布谣言买凶杀人,方才还试图将我们全部害死在镜中!难道你还要包庇她吗?!”
苏护摇头:“不!我不会包庇她!”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孙夫人充满压迫道。
苏护看过去,眼中出现狠厉。
“贤弟”
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男一女。
孙清清认出他们是易宁的娘家哥嫂。
一定是易宁的丫鬟看情况不对回去报信了。
他们一进来看向还在挣扎的易宁。
恩公把手放开,易宁立马想去抢齐瑞之的剑。
易家嫂嫂赶紧上前抱住易宁。
易毫双手朝苏护他们抱拳:“对不起,小妹在苏家闯祸了。”
看他的态度,易宁的丫鬟肯定已经将实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何止是闯祸,她的手里差点沾上六条人命!”孙夫人愤怒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如何道歉都不能弥补大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易家一定竭尽所能补偿。真的对不起。”易毫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
但这不足以抵消易宁的罪行。
“她现在是苏家的人,犯下如此多罪孽,苏家应该有权利处置吧。”苏护不吃他这一套。
“是,都是小妹的错,易家没有资格插手。”易毫羞愧道,“但是还请贤弟看在睿儿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苏护咬牙。
“她和你大哥成婚多年,感情深厚,突然生死相隔,她受不了打击早就疯了。犯下这些糊涂事,如果你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也会痛心,昔日温柔善良的妻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最后,由于易家从中周旋,苏家对外宣称大夫人害病疯魔,胡乱伤人,被关在屋中治疗,任何人不能靠近。
苏家二夫人被不苦山弟子找回,妖怪已除。
大夫人陪嫁之人全部赶出苏府。
有他们在外传播,孙清清的名声很快就能反转。
易家送来几大箱补品和钱财,用于受害人养身体。他们本来想把易宁带回去,被苏护拒绝了。
放她回自己家,跟没有处罚有什么区别。如今她独自被关在苏家一辈子,已经是便宜她了。
“给你那面镜子的是花妖吗?”文二问苏护。
苏护摇头:“不知道什么妖。”
文二:“金光寺厢房里的花瓣和香味真是他留下的?”
苏护:“不是,是我给他准备的普通花瓣和香料。它幻化成清儿的样子,伪装成在金光寺失踪。”
方玉:“所以是你们嫁祸给花妖的。”
“是”苏护点头,“它说花妖到处害人,推到它身上没人怀疑,也没人敢查。”
方玉摊手:“我们不就来了吗?”
苏护讪讪笑笑。
文二好奇道:“你怎么遇到那妖怪的?”
苏护回忆:“我在外地听到清儿的事,十分气愤,那天晚上它就出现在我的房间。它说它可以让清儿永远都不离开我,然后给了我那面镜子。我本来不想要的,但后来又鬼使神差拿回来了。”
“然后呢?”
“我一回来就和清儿大吵了一架,那天晚上它又出现了。”
方玉:“你就没怀疑过它为什么无缘无故帮你?”
苏护:“它说它修行需要香火,等我处理完事情了,要日夜供奉于它。”
方玉气笑了:“这话你也信?”
苏护:“后来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开始怀疑,但已经回不了头了。”
众人沉默。
方玉问齐瑞之:“师兄,妖镜碎了,它会不会回来报复?”
齐瑞之:“它的道行不高,又失了法器,暂时应该不会出现。”
文二双手抱胸:“道行不高,法器倒是挺厉害的。不仅能吸食人的精血,还能吸食人的怨念,嫉恨等情绪。”
方玉嘁了一声,不屑道:“谁知道从哪儿来的。”
为了防止妖怪报复,苏家已经派人去雇修士护家,文二他们答应多住两天。
苏护和孙夫人为表感谢要送他们一千两银子,齐瑞之推脱不掉收了一百两。
文二也要了一百两。
“给你,我现在不欠你钱了。”
文二将银子塞进齐瑞之怀里,“欠条拿来。”
齐瑞之从怀里掏出三张纸,把其中一张递给文二。
文二接过就撕了,突然觉得无债一身轻。
谁知齐瑞之举起另两张:“这是你借吴娘子的三十两和张小哥的五两银子欠条,他们都转给我了。”
文二惊。
齐瑞之:“现在你还欠我十五两。”
“不是,你!”文二都无语了,最后妥协道:“我回去再要十五两。”
“我们已经离开,你再回去要钱是想协恩图报吗?”齐瑞之淡定道。
文二咬牙:“算你狠。”
此时他无比懊悔,为什么只要了一百两报酬!
回去的路上他们依然住在那家客栈。
客栈外有一棵非常高的树,文二费了半天劲才爬到树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刚好今天是十六,月亮圆得像一个玉盘,洒下莹莹月光。
夜风轻拂少年长发,送给他一片清凉。
发了会儿呆文二似有所感,低头看去,撞进一双澄净的眼睛。
这场景与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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