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九说要去城里转转，顺便看一下有没有妖的踪迹。
方玉也想出去，但又想跟着齐瑞之。
结果他一进门就看到敬爱的师兄在给某人编头发，方玉咬着牙敢怒不敢言，只能“眼不见为净”扭头走了。
文二和齐瑞之也出了门，准备找人打听一下余府的情况。
焚城很大也很繁华，路边小摊卖着各种小东西。
路过一个冰饮摊，文二停下。
“公子来一份吗？有甜瓜、蜜瓜、葡萄还有羊奶味的。”
冒着冷气的冰沙在炎热的空气中简直是诱惑。
文二咽了咽口水看向齐瑞之。
齐瑞之掏出钱袋。
文二高兴道：“来两碗。”
“好嘞，您要哪种口味的？”
“那红色的是什么？”
“杨梅汁”
“加一点，再加一点葡萄。”
“好嘞”
文二和齐瑞之坐在街边吃冷饮，一口冰沙下去凉爽直冲天灵盖。酸酸甜甜的果肉非常爽口。
文二看着街上的人似乎没有隔壁街多，随口和老板聊起来。
“老板，您这儿生意怎么样？”
老板见没客人了也坐下，叹了口气：“最近不太好。”
文二疑惑道：“最近天气热，您生意好才对啊。”
老板无奈一笑：“还不是妖怪闹的。”
老板指了指对面：“这条街有几家教坊司和乐馆，原本来往的人多，我这生意还不错。自从余家姑娘跳舞招来妖怪之后，教坊司都不敢跳舞了，去他们那的人少了，我这生意自然就不好了。”
正说着话对面传来争吵声。
“谁让你练舞的，你要害死我们啊？”
“我关着门跳又没有伴奏，谁能看见。”
“你不知道妖怪都是千里眼顺风耳吗？你要跳出去跳，别在这害我们！”
老板听得摇头叹气。
文二：“你们都没见过妖怪，怎么那么相信有妖？”
老板忽然表情严肃，低声道：“你别不信，前几天晚上真有人见到过。嗖得一下出现，嗖得一下又不见了，吓得那人再也不敢出门了。”
文二惊讶：“有人见过？谁啊？”
老板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妖怪听见似的，小声说道：“倒泔水的王瘸子。还有人半夜听到外面有动静，都不敢出来看，就他碰见了。”
文二想了想，问道：“出事的余家你了解吗？”
老板忙摆手：“不了解不了解。”
吃完东西他们就离开了，打听了一下王瘸子的住处，但最后没能见到人。
王瘸子的妻子说王瘸子受到惊吓，谁也不想见。
文二无法只能放弃。
“你说他真碰到妖怪了吗？”文二问齐瑞之。
齐瑞之摇头：“不知”
文二提议道：“要不晚上我们在街上藏着，看能不能碰到？”
齐瑞之点头。
离开王瘸子家文二准备直接回客栈的，走出巷子时看到一男一女在谈话。
其中一个说道：“我你还不放心吗？整个焚城没有比我更了解各家用人情况的人伢子了，我一定给你闺女找个好人家。”
另一个忙感谢道：“太谢谢你了。我姑娘胆小，你帮我找个心善的主人家，工钱低点都行。”
“放心吧”
人伢子？
文二停住脚。
等那两人告别后文二叫住她：“大姐”
人伢子停住：“有事吗？”
文二走近，带着笑脸道：“方才听您说可以把人介绍进大户人家打工，我表弟也想找个事做，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大姐打量了一下文二和齐瑞之：“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文二点头：“对，我们不是，我表弟是大头村的，离焚城不远。”
大姐：“你表弟多大。”
文二老实道：“十二，人小但机灵得很。”
大姐双手一抱：“机不机灵不是靠嘴说的，你得把他带过来我瞧瞧。”
文二点头称是，然后表情带着犹豫问道：“听说余家的主母是个好人，不知道他们家缺不缺人？”
大姐一听余家脸色立马变了。
“你没听说啊？别人躲都来不及，你还专门去送死。”
文二语气不在意道：“不就是谣传余家有妖怪吗？我才不信呢。”
大姐警惕地左看右看，警告道：“别胡说八道。你想去别家我或许有办法，余家我不去，劝你最好也离远点。”
说完大姐就要走，文二连忙拦住。
“瞧您这害怕的样子，我都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姐不耐烦了：“什么怎么回事，你表弟我不收了，要去余家你自己去。”说完绕开文二又要走。
文二一跨步拦住。
“我说你这人……”
大姐话没说完眼睛盯着面前的银子顿住，随后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我有个姐妹在余家当差，但我也害怕啊。”
文二：“我是听到些余家的谣言，这个说余家姑娘被害了，那个说余家姨娘失踪了，听得我越发好奇了。您神通广大，能不能给我讲讲。”
大姐看了看银子：“好奇？”
文二将二两银子放进人伢子手中：“好奇”
大姐眼中带着怀疑，但眼睛一转收起银子：“好奇就好奇吧，你想知道什么？”
文二：“给我讲讲余家的几个主子，他们关系怎么样？人品怎么样？什么都行。”
大姐看到旁边有个茶摊：“坐着说吧。”
坐下后大姐沉思：“让我想想。
余家有四个正经主子。余老爷、余夫人、原配夫人留下的余泽少爷，还有余夫人生的余满小姐。
余老爷掌着诸多家产，很有经商头脑。余夫人性子软，年轻的时候姿容绝色，多少公子哥争相求娶，现在三十多岁依然很漂亮。夫妻俩十分恩爱，对余小姐也特别疼爱，要什么给什么。”
大姐喝了口茶继续道：“余小姐喜欢跳舞，余家就给她请了方圆百里舞艺最出名的桑秋姑娘当教习，就是现在的桑姨娘。
一家人本来和和美美的，谁知道余小姐会被妖怪看上，直接……”
大姐惋惜道：“要不说做人不能太高调呢。要我看就是余小姐太漂亮、太出色才吸引来脏东西。”
文二：“脏东西永远是脏东西，该死的是它。”
大姐点头：“确实该死”
骂完反应过来自己骂了谁，赶紧东张西望。见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
“你们还想问什么？”
文二：“桑姨娘原本是余姑娘的老师，怎么会变成余老爷的妾室？”
大姐不在意道：“男人嘛，跟老婆感情再好也拒绝不了美色。”
文二：“桑姨娘和余姑娘关系怎么样？”
“原本很好，但自从桑姑娘成了余老爷的妾室就生了嫌隙，尤其余老爷还很喜欢桑姨娘。不过后来听说有所缓和。”
“桑姨娘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家人？”
大姐：“桑姨娘是外地人，有没有家人我还真不清楚。”
文二若有所思点头。
大姐好心道：“我劝你们少打听。不管你们想干什么，离余家远点。”
文二抿嘴笑笑。
“你们没发现街上几乎没有年轻女子吗？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成了下一个余姑娘。”
何止是年轻女子，现在天色还早，摆摊做生意的人都在收摊准备回家了。
文二回去之后一商量，晚上五人兵分四路去街上埋伏，约定以烟火为号，真碰到妖怪就放信号。
天一黑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偶有两三个为伴的人也是神色匆匆，恨不得跑起来。
文二自然和齐瑞之一起。他们选了靠近王瘸子家的方向。
走累了在一处台阶坐下，文二无聊得甩着小葫芦，眼睛都要闭上了。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尖叫声。
两人猛地起身朝那边奔过去。
“你先去，别管我！”文二朝齐瑞之说道。
齐瑞之犹豫了一瞬，还是飞身朝那边去了。
等文二气喘吁吁地赶到声音来源，只听到一个人骂道：“你们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
方玉不服道：“谁吓你了，我坐那根本就没动，是你自己看错了。”
“这黑不隆冬的你直勾勾盯着我，还突然起身直冲我来，我能不怕吗？”
“你走着走着忽然看着我不走了，我以为你需要我帮忙才动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方玉也气得不得了，自己发善心准备帮忙，结果被人当成妖怪。
搞了半天原来是误会。
文二一看十米开外的泔水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人嘀嘀咕咕走向板车，半路捡起自己跑丢的鞋。
方玉气愤道：“你是不是在那骂我呢，我听见了！”
那人回头：“算我倒霉行了吧，没人干的差事落在我头上，差点被你们吓死！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方玉臭着一张脸斜眼瞪他。
文二问道：“你怎么溜达到这边来了。”
方玉：“我迷路了不行！”
“行行行别喊了，这附近的人都被你们吵起来了。”
方玉哼了一声对齐瑞之说道：“师兄我们回去吧，一晚上我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折腾了大半夜几人都无功而返，困得倒头就睡。
第二天文二一直临近晌午才起床。
外面在刮大风，可能要下雨了。
吃饭的时候听到邻桌在说：“昨晚妖怪又出来了，好多人都听到了。”
“我听说就在王瘸子家附近。鬼哭狼嚎的可吓人了。”
“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要倒霉。”
几人默默看向方玉。
下了两天雨，余家的人也没有出现。
雨停的那天余夫人再一次找到客栈。
“我准备带满娘去她外祖家，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文二问道：“余姑娘答应了？”
“答应了。自从说要离开这，她的状态好多了。”
余夫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女儿被伤害的事实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先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地。
至于报仇……普通人怎么跟妖怪斗呢，算了吧。
“今天来是为了谢谢各位，为了我家的事担心。”
正说着话奔进来一个侍女。
“夫人，小姐出事了！”
侍女惨白着脸声音极其颤抖。
余夫人一听猛地站起：“满娘怎么了？”
“小姐她…她……”侍女哆嗦着说不话，眼泪已经哗哗流。
“你快说啊，满娘到底怎么了？！”余夫人焦急地问。
“小姐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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