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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四现在很忙，每天早上不能送甘霖学校。好在甘霖跟着走了几次自己就记住了，一个人也能去上学。
甘十四担心，甘霖还安慰他。说自己是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
本溪地头蛇很多，他们没有禁忌，哪里有钱就往哪里钻。但学校属于民众重点关注对象，没人想惹一身火，所以现在的学校还算太平。
靠读书出本溪的很少，但是出去的都是拔尖的。甘霖在学习方面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次次考试都是第一。有一次因为题太简单他直接把卷子撕了。甘十四被叫到学校，这才第一次了解到了甘霖的状况。
天生学习好，长的乖，老师同学都想和他交好。可他偏偏不愿意，上课就睡觉还不就画画，每次画的都是甘十四和那个破烂的家。有人嘲讽他家破，甘霖直接一个甩手让他闭嘴。
下课了就一个人跑树林里，老师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个人独来独往，像是与世界隔绝。
甘十四生气，明明甘霖回家那么乖，敢情是装的？
老师了解到他的情况也不愿多说什么。只嘱咐，“家境不好，有天赋就得利用好，老师也想看更多人走出去。你也不容易，把甘霖带回家好好说一下，人生苦短，如若不为自己和所爱之人拼搏一把那就真没意义了。”
甘十四弯腰，“谢谢”
甘霖在门口偷偷看，见甘十四走过来马上贴紧墙壁。
“走吧”
甘十四走在前面，甘霖愣了一下，难道不该批评他嘛。
甘霖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抬头就看见了哥哥衣服上的小洞洞。
他愧疚感更重了。
像往常一样，甘十四到家开始做菜，他拿起油腻的锅，扫视一圈，哪里都乱糟糟的。
他无由生出无力感。
甘霖站在门口不敢说话。
甘十四想哭，他怎么这么没用呢。
甘十四强忍着难受做完菜。甘霖不和平时一样来帮他忙，甘十四去看甘霖马上甘霖又躲开。
甘十四假装很轻松地说：“在那儿干嘛，快去摆碗。”
甘霖小声说：“哥哥，你不生我气了吗？”
甘十四：“现在不生气了，所以你最好对我态度好点。”
甘霖点头，马上跑去摆碗，只要哥哥不生气就好。
饭桌上，甘霖吃饭都变文静了。
甘十四看不下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真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说说，你一个o这么嚣张干什么。”
甘霖下意识想反驳又给憋了回去。
“下次不敢了。”
甘十四才不信，“你是真的不喜欢学校吗？”
甘霖摇头稍微委婉地说：“教的东西太简单了，根本不用学我就会。”
那怎么第一次见面看着跟傻子一样。甘十四觉得自己被骗了。
“哥哥，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教你！”甘霖激动说。
甘十四：“我写这个干嘛。”
甘霖：“这样哥哥也可以读书了呀。”
甘十四摇头，“适合你这种天才。”
他觉得甘霖的血统应该不错，至少有一方是高知分子，生下来的孩子天赋也这么高。以后甘霖的孩子智商肯定也很高。他的孩子嘛……其实可以不要孩子。
甘霖夸道：“哥哥也是天才。”
甘十四嗤笑，“我算哪门的天才，挨打天才吗？”
甘霖使劲摇头，“不是，是最爱我的天才。”
…这倒是没错，甘十四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在他面前的甘霖，嘴甜长的可爱，喜欢吃东西，粘人，怎么在外面就变样了呢。难道是o的特点？
甘十四说：“你要是真不喜欢别人，就不要理也不要动手，当然要是别人动手了我允许你动手。”
甘霖点头。
入冬，海面变得平静。来本溪的人少了，旅游社停了，老板带着最喜欢的男妓去外地旅游了。甘十四缺少了资金，冬天格外难熬，他需要食物和衣服。
外面刮着狂风暴雨，小破屋点着一只蜡烛，蜡滴融在一起。
甘十四把所有洞都用草堵上了可还是漏风。他盘腿坐在床上数钱。
甘霖在看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高等数学。
甘十四默默把这些钱都分好，每一个部分都有它的用处。
他把钱放好然后直接躺床上，望着黑黑的墙壁，旁边的甘霖还在入迷的读书。
“甘霖，你说怎么能快速挣钱呢。”
甘霖合上书说：“等我长大就可以了。”
甘十四默想，还有多久呢。
甘霖再次把书打开，指着最后一页给甘十四看。
甘十四能认识点字。
什么数学竞赛，有奖金，限龄十四岁以上。
“等我十四岁我就可以转钱给你花了，所以现在我要好好学习。”
甘十四很欣慰，鼓励他说：“我等你养我啊。”
现实是挣钱重任全部压在甘十四身上，甘十四左看看又看看钱还是不够，换成以前他就过一天算一天，饿死冷死就算他不想活了，早死早超生，现在有甘霖了，甘霖不能死所以他得冒风险挣钱。
第二天，甘十四找活做的路上，再一次碰见了孟凡洲。
孟凡洲依旧胡子拉碴，神采飞扬。穿着花衬衫，踩着鳄皮鞋，走最嚣张的步子。
甘十四远远与他对视。他想看，这个人能不能和邱燕抗衡。
邱燕，本溪老大，二十多年前来到本溪，卖鱼为生。有传言爱上了外地来的omega富家女，她们相爱甚至有了孩子，富家女的父亲觉得丢脸，强行带走了富家女，孩子也不知所踪。
当时人们都以为邱燕会疯，可她越来越厉害。她用所有积蓄和富家女留下的财宝买下了几艘货轮，她亲自驾驶，在海面上驰骋，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她敢去，别人不敢捞的东西她敢捞。她在船上度过了八年，从未下船。她去了大海所有地方，终于她发现了宝藏。
有人来抢她就杀。在海上航行了一个月，她回到了本溪。
她将财宝分给了本溪，所有人都分到了一杯羹。
她的渔业也蒸蒸日上。
但总有人挑事，邱燕会拿着一把中世纪的长枪，枪身有黄金缠绕，枪柄有黑金色花纹，一只金色燕子被镶嵌在枪口周围。开枪的时候燕子像是活了发出威慑的叫声。
她穿着束胸上衣，她的腿穿着紧身长裤，腰间还别了几只红线飞镖。
她抬起枪，眼神毫不动摇。
“嘭”
只需要开一枪，中者必定爆血而亡。
一传十，十传百，都有人都知道了，有个超**的女alpha叫邱燕。
邱燕现在不仅是财力物力上的强大，她还得众人追捧爱戴。
在本溪这个地方她说一不二，她出山的事不出一天就能搞定。
甘十四没见过邱燕，但从小听到大，他其实不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邱燕就不可能被替代的。
没有贸然答应孟凡洲也许是一件好事，不用在帮派之争中苟活。
甘十四转身就走，他还得继续挣钱。
甘十四来到码头，他犹豫要不要跟船出行捕鱼。冬天航行危险但收入颇高。甘十四去问了一下具体内容，决定回家问问甘霖意见。
甘霖穿着厚重的黑色羽绒服一步一步艰难的提着装了热水的桶。热气腾腾往上冒，小脸被烘的通红，像个草莓味的小圆子。
“哥哥～”
甘霖千辛万苦把从六婶家要的热水提到门口，他非常的小傲娇。
“哥哥，你看我厉不厉害，你马上就可以洗热水澡了耶!”
甘霖在哥哥身旁蹦蹦跳跳。
“你太厉害了。跟六婶说谢谢没有。”
“说了，六婶还说我可爱，我告诉他，男孩子要说帅。”甘霖笑着说。
甘十四：“男孩子也可以可爱啊。”
甘霖：“那…哥哥最可爱！”
甘十四抓了抓头发，“我长的不凶吗？”
甘霖仰头仔细看，摇头“不凶，可好看了。”
甘十四严重怀疑甘霖在哄他。
“好了，进去吧。”
甘十四把水抬进洗手间，转身问甘霖：“你洗不洗。”
甘霖昨天才洗了，今天还是香香的。没有必要洗，而且天气好冷。
他眼睛转了转，心想：能和哥哥一起洗，何乐而不为呢。
“要洗！我爱干净。”
“那行吧，你洗吧，剩点水给我。”
甘霖可怜兮兮看着甘十四，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甘十四看他不动，催他道：“快去洗，一会儿我还要讲点事。”
甘霖低下头走进洗手间，颤颤巍巍把衣服脱了，墙壁透进来的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把自己脱光后，小手拿起水瓢往身上冲。
他眼泪都要出来了，快冷死他了。
穿衣服的时候他是真没忍住哭了出来，真的太冷了。
怕水冷了，甘霖赶紧擦干眼泪跑出去窜进被窝。
“哥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甘十四洗完出来，感觉如获新生。
刚上床甘霖就凑过来，“哥哥，你刚刚要说什么事呀。”
甘十四：“哥想去捕鱼，这个冬天钱不好挣。”
甘霖好奇问：“那你会给我带海星嘛。”
甘十四：“这工作需要去海上，我得走一个星期左右。”
“那带我去”甘霖抓住哥哥的手，像只受惊的波斯猫。
甘十四皱眉道：“不行，太危险了。”
甘霖：“那为什么你可以去！既然危险就别去了，我可以饿一饿的，我不怕！”
甘十四一下没控制住吼道：“因为我是你哥哥，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这个冬天是真的会饿死人的！”
甘霖死盯着甘十四，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你走了，我怎么办？”
甘十四：“我把钱给六婶，你暂时去她那里住，住不惯就回家，吃饭的时候再去。”
“我不要！”
“甘霖，你可以乖一点吗？”
甘霖愣住了，他真的太任性了吗。
甘十四无力说：“你该开始学会独立了。”
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外面捡垃圾吃，整天跟着甘强乱窜。吃了上顿没下顿，他记得有一年冬天，甘强放他一个人在家，他从白天等到晚上，他饿极了。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甘霖不理他了，赌气拿着枕头去床脚睡。
甘十四想去抱抱他，很快这个想法被放弃了，他也是时候学会狠心了。
黑夜那么长，甘霖终究没有等到哥哥的拥抱。他难受睡着了，梦里他会和哥哥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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