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寻寻觅觅（2）
下午的时光很容易过，上完语文地理，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体育课，只在上课之初集合，下课之前数人数后解散。上课期间自由活动。天气太热，同学们都不太想动，三三两两的躲在树荫底下乘凉。我们去小卖部买了甜筒，坐在状元林边的石阶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放学铃声响了没多久，一班和三班的男生一起从教学楼走到操场来打篮球。薛伟拿了张凳子坐在一角当记分员。在红绿球衣交错间，我看见了一张文雅秀气的脸。
“是他”我脱口而出。
“谁啊？”曦月顺着我的目光，找寻我锁定的目标。“谁啊？”隋光宇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曦月笑着挥挥手，抛了个飞吻。
“你这也太什么了吧”我推了推曦月，让她在隋光宇面前矜持一点。“那个红色球衣的”
“那个吗？”曦月指向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
“不是。他后面那个”我纠正她。
“哦，是长得不错。我知道他是谁。唐景延。隋光宇他们一班的千年老二。”
“为什么这么讲？”我问。
“他在一班每次都是第二呀。第一永远都是文墨心她哥文渊。文渊知道吗？”
“知道啊，年级第一的学霸”每次考试红榜上，都能看见文渊的名字写在第一的位置。本年级的学生，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你不是要还钥匙吗？走啊”
“我没带。。。。。。在我文具盒里”我看向球场，他们正准备开球。唐景延和三班的一个男生对立站着，裁判含着哨子，将球举高。
“我没想到在这遇到他，我现在去拿”
“哦，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
我以小跑的速度走到教学楼，上到五楼。从文具盒里拿了钥匙，迅速往楼下跑。在三楼撞见一个男生，钥匙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他手里的书也应声落地。是我的冒失撞到的他，我赶忙道歉。
“对不起，不好意思”他的脚往后挪了一步，左脚踩住了钥匙。我蹲下身来捡起他的书递给他，这才看清被我撞的人是文渊。我记得他，因为他在上周在升旗仪式上演讲过。而且我每次看成绩红榜，文渊这个名字总是排在在第一。
书是一本高二的数学练习册，我心里默默的嘀咕了句，才高一就做高二的题，难怪老考全年级第一。
“我的钥匙，你踩着了”我指着他脚下说。他不言语，上了两层台阶。我捡起钥匙，快速往楼下跑。路过小卖部，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想了想，还是不妥。如果我只买水给唐景延，那曦月一定会说我重色轻友。我从冰箱里又拿了两瓶水，一起放在柜台上结账。
快走近球场，我愈发慢下脚步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莫名的好感和高兴从内心深处冒出来。曦月看见我慢悠悠的，跑过来兴奋的说“你知道吗？刚才光宇进了个好球。三分球。”
“嗯。这水是给你和薛伟的”我把两瓶水给了曦月。
“好。你觉得一班和三班谁会赢？”我问。
“我们当然都希望一班赢喽。”
“唐景延打篮球还挺厉害的，前面的分都是他得的”
“那还挺厉害的”我的目光投向操场上的少年。他倒退到三分线上，朝被围攻的队友举手示意。球成抛物线落到了唐景延手里，唐景延一个假动作骗过上前抢球的三班男生，球脱手而去，正中篮筐。
“好”我高兴的鼓掌，瓶装水从我手中滑脱出去。还好曦月机灵，一把抓住了掉落的水瓶。
“看你那高兴的样子”
“进球了，当然高兴了。你希望一班赢，现在一班已经反超三班了”我笑道。
“嗯”
上半场结束，一班的比分依旧压过三班。中场休息，双方队员分散开来，唐景延掀起球衣擦了擦脸上的汗。曦月扯了扯我的衣袖：“快去还啊”
“啊？”要上前去还钥匙了，我又开始扭捏起来。
“走，我陪你一块。我去给光宇送水”曦月拉着我从石阶上下到操场，隋光宇和唐景延面对面站着在说话。
“等会我防守凌峰”隋光宇对唐景延说。
“光宇，喝水”曦月手里的水交到隋光宇手里。唐景延没认出我来，识相的转身要走。
“诶，唐景延，你等下”曦月叫住他。
“什么？”唐景延回头问。
“杜若”曦月看向我。
“哦”我看向唐景延，扭捏的把钥匙递过去。“你的钥匙”
“我的？”唐景延不敢确信是自己的钥匙，接过后打量起来。“怎么在你那里？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
“放假那天，朱家庙。有印象吗？”我解释说。
“哦，我想起来。难怪我回去找不着单车钥匙”
“那天谢谢你，请你喝水”
“谢谢啊”唐景延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还真有点渴了”
“景延，下半场我防守他们班的凌峰，你防守胡旋”隋光宇继续和唐景延讲战术。
“可以啊”
“光宇，你好厉害啊”曦月歪着头对隋光宇说。“宇哥，以后可不可以教我打球啊？”
“嗯”
一班的班长喊他们两个过去商量下半场怎么打。隋光宇偏头看向队友。
隋光宇的冷淡，曦月没再搭话。我们两个从球场离开，快到转角处，听到下半场的哨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篮球赛结束，一班赢了。薛伟在晚自习铃声响后，送来了两杯奶茶。一班的教室和我们九班在一层楼，我们九班靠近楼梯处。如果他们从我们教室这边的楼梯上来，一定会路过我们班。薛伟走后，文渊和唐景延两个人不疾不徐从我们教室经过，往他们教室走去。
教导主任对这些天之骄子迟到几分钟是特别的包容。用他的话说，要呵护好这些好苗子。今天，一中是你们的骄傲。明天，你们是一中的骄傲。
“你看什么呢？”曦月咬着吸管，埋头喝了两口奶茶后，看向外面走廊。
“哦，他们两个。一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我有点不明白。我就想不通，怎么第一名和第二名能玩在一起？而且唐景延是个千年老二。就不会有嫉妒心吗？”
“这叫打入敌人内部”我想了想说。“志同道合”
“哈哈哈哈”曦月乐不可支。“杜若军师，聪明”
“好想吃酥心屋的肉松面包”我低头打开一本英语练习册。
“确实好久没去了。就是太远了。在落霞街那边。我好想吃落霞街的麻辣烫”曦月咬着奶茶吸管，猛吸了一口。
“老师来了，奶茶别喝了”班主任从后门进来，我和曦月赶紧把奶茶藏进桌肚里。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胡写些公式，装成认真学习的样子。
班主任上完数学课，在讲台上拿出明天月考的座次表给班长，让班长贴在通知栏上。班主任一走，立马有三四个同学向班长围过去。
“给我看下，我在哪考？”
“四排3号”
我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头脑昏沉。从昨天开始，感冒就缠上了我。教室里闹哄哄的，我越发感觉到头痛。我烦躁的换了换坐姿，重新趴好。
“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假？”我前桌程放扭过头来问我。
“不用。请假又好不了”
“吃点这个，我上次买的”程放将一盒感冒药放在我手边。
“等会吃”
“你赶紧吃了，不然明天考试，你都参加不了。我还指望你呢”程放的成绩在我们班是垫底的，平时抄我作业，考试抄我答案。有时候直接让我帮他写作业，他给我买早餐。程放是聪明的，只是不愿把聪明用在学习上。刚上高一那会，他的学习比我还好。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开始上课睡觉，要么就是逃课。
“嗯”我立起身，掐开两粒胶囊，喝水服下。
“我去看看，我们在哪考？”程放走到公告栏处，拨开挤在前面的同学。他很快回来了，他说我和他都在一班的教室考，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程放，你今天去上网，帮我下点歌”曦月走到程放身边，把MP3给他。
“下什么歌？？”程放问完，忽然反悔道“不行，我要玩游戏。没空下歌”
“又不妨碍你打游戏。你帮我下几首歌。快点”曦月把早已准备好的歌单给程放。
“《superstar》《半糖主义 》《七里香》《隐形的翅膀》《眉飞色舞》《盛夏的果实》”程放念到一半，抗议道“这么多”
“我主要是听SHE的歌，其他都是我家杜若想听的”曦月说着，拿回自己的MP3“不帮忙就算了”
“我下”程放拿过MP3，放进裤子口袋里。
我停止写作业，侧目看向曦月。曦月冲我笑，比了个OK 的手势。
曦月回到座位，悄声和我说“我不把你搬出来，程放肯定不帮我下那么多了。等他下好了，我们一起听”
“你买的MP3”
“我表哥的。我家里只给我买随身听，学习英语。我说MP3也可以多下点英语听力资料啊。我妈就是不同意。我偷偷从我表哥那买来的。他都用一年多了。”
“看着挺新的”
“反正没坏。我不带回家，我妈也不会知道”
“你哪来的钱啊？”
“攒的压岁钱。本来打算都是用来买SHE的专辑的。我只花了小部分，我表哥答应分期付款。我大部分钱还是要留给我最爱的SHE”
“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明星。流行歌曲都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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