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o收到晏神消息的时候，他才刚落地G市，十几条语音，给他吓一跳。
他这个两头瞒的人面对谁都亏心。老实地把自己的训练表和比赛安排都发过去，末了问：“要不我给申请换个号比赛吧？”
这是正规比赛，要是一不小心被顶号……
说话间那边又回了消息：“没事，我会让傅队设置权限。”
还得麻烦傅队啊……Kilo心碎，那他的训练时长、胜率和评分……这羞耻程度……
【好的，约，约上了[苦笑]】
宋予星并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双排训练，如往常一样加入了房间。晏游开的是自定义模式，匹配到的基本上都是顶尖玩家或者双排的职业选手，遇到实力相当的队伍，还叫了傅队帮忙OB复盘。
至于宋予星那份……晏游顺理成章接过了。
连排位赛都能拿来复盘，宋予星险些又要把直播关了，怕受影响。
晏游无奈：“你能有这种态度是最好的，职业选手处处是赛场，但挂着直播不影响你。”
怕这个小古板死脑筋，他又说：“我是说，我顺便看看就当帮你复盘了。”
说着看直播的人隔天又上线了：“今天跨服打吧，这个点外服人多。”
跨服麻烦，但也没办法，国服怕遇到熟人。晏游暗忖，这都是他自找的麻烦，再等等就好了。
等到宋予星能替自己了，等自己公开了……
他瞥了眼季后赛的安排，估计快等不了了。
今年季后赛在A市，赛程表和排名都出来了，BI果然稳六。
“前四是OS，ACE，NA和SIR，还是双淘汰赛BO5，一直要打到十二月。下周开始打胜者组第一轮，分上下半场，每一场四个战队两两打。”
教练组接着把赛委会传来的现场图打开。A市最大的电竞场馆，环形大屏周围分两个分会场，各四支战队两两对决。
papaa咋舌，“怪不得选A市，场馆大，能坐下这么多人。”
“这次赛期非常短，许多战队的战术在赛后复盘的压力比较大，分会场也对选手有外部干扰。”一边的分析师开口。
他接着把选手的赛训数据传上去。主要是新模式下的针对练习，连原本没怎么接触的Armor在晏游的特训下都已经到位了。
“还有一些连续动作像翻转跳狙，还不太流畅，这个Armor自己加练。”
晏游听了不乐意：“挑剔了，跳狙都快一百八十度了，还不满意啊。”
能够凌空一百八三连跳的世一狙晏游，开始群嘲：“这水平打他们几个足够了。”
“……”
分析师和教练组齐刷刷盯着他。
“行吧，让他练，照着我的标准练。”
见小粉丝露出一个拜托的表情，晏游冲他咬耳朵；“还是晚上十二点，你过来？”
“咳！”傅队示意了开小差的某人，把接下来的训练安排打开，“现在四人团是版本答案，强队之间到了拼运营的时候。从前ES的技能体系一直不出彩，职业赛上能拿出来的，来来去去就那几种，但有些用的好了能有奇效。”
屏幕上是烽火沙洲地图，正是BI对战SIR那场。
“SIR的战术是用尘一换一，第三阶段秒切技能boss拿到诅咒术后，就一直在找机会和BI开团，10秒的灼伤，配合Lean远狙收割，再高的防御也能打得四人大残，要是能换下一个就血赚。”
“还有备用甲加转移的技能组合，Lean知道自己对枪快不过宋予星，干脆假动作骗一个大招，这种逆向思路也是运营的一部分。”
“这一招骗枪确实很毒，”想起宋予星差点一穿二那次，晏游和教练组对了一眼，“就算是我也必然不会放过，SIR今年又进步不少，心理战玩的异常纯熟。”
教练组快把这几局比赛复盘烂了，才从中抓到了SIR布置战术的关键点。
“教练组已经把需要练习的技能设置在地图里，除了本职业特殊技能，所有训练场都需要你们打到第六段，包括团队技能，这个固定在每天晚上十点后，由我和陪练团配合你们练两小时。”
这一听就不是善茬。Papaa拿起老庞发来的训练表，眼前一黑：“不是吧！突击手有两个被动技能。那个百发百中的被动技，打满十段要15秒内每一百发子弹命中率98%，赛场上一秒我能打对面选手二十发，人都突突没了，练这技能合理吗？”
“合理啊，”晏游弹了弹自己的表格，“ACE的小狼论枪法还不如你，人开技能打你一枪暴击就够了，0.1秒都不到，用得着二十发么。”
“那确实，”Papaa听话听半截，有点飘飘然地起身，“Killer我记得你也有两个被动技……”
治疗技能不少是需要队友完成，但Killer毫不留情拒绝了。
“别，不组，训练场玩的是移动靶，到时候跟不上你一秒二十发的手速。”
“没事，到时候——你说什么！打移动靶！傅队——”
会议室吵成一片，这些专业的事情老庞不懂，他赶紧举手：“那个宋予星的首发合同要签了哈，法务那边已经发过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怎么都看我，”老庞挠挠头，看向老板傅则，“不是老规矩么，季后赛前无替补。”
晏游推了椅子起身，抓住老庞说，“文件给我，战队既然让我带他，总得先和人聊聊。”
大老板在，老庞见情况不对，一个巧劲挣脱了他，飞快地溜了。
晏游浑身低气压，转身：“傅队。”
“晏游，我不想再和你吵。”
Papaa觑了眼傅队的脸色，硬拉着一动不动的晏游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还剩下宋予星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傅则叫住了他，“你留一下。”
会议室就他们两个人，傅则让宋予星坐的近些，问：“首发的事，这么久了，你考虑清楚了吗？还有合同，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
什么合同？
见宋予星愣神，傅则就晏游还没给他交代。他从文件夹最底下抽出一叠纸来，递给面前的人，“先看看这个。”
投影屏被关上，傅则起身站在他身侧。
这会儿摊开的合同，签约额达到两百万，除了分奖金池还能有额外的比赛奖金。
傅则知道宋予星的疑惑，逐条给他解释。法务问题之前宋予星自己了解过不少，只是看到那条“服从战队对于选手的职业安排”有些不解，脱口道：“我不应该是顶梁队的首发吗？”
宋予星说完便自觉失言，别说他只算替补，梁队都还没退役。
傅则摇摇头表示没事，只是说：“我和你提过，你的三个职业都很出色，我也相信你的潜力。但上首发不比替补，替补最重要在于弥补队伍的缺陷，而首发最重要的是稳定，无论是心态上还是技术上，你的狙击手水平最稳定，所以……”
傅则转过身，拉起落地窗的百叶。
光趁着缝隙闪烁，在他身上落下明暗相间的波纹。
“狙击手，这是战队为你选定的职业方向。”
“狙击手，我？”宋予星心头划过一瞬间慌乱，“那哨兵呢，我现在——”
“晏游会顶上。”
“晏游？”
宋予星猛地后退一步，“我上狙击位，让晏神打哨兵？”
他觉得自己幻听了，或者是傅队糊涂了，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我顶晏神的首发——”
“是，”傅则重复了一遍，“晏游会转职，由你接替狙击位。”
宋予星张了张口，半晌没有发出声音。
他甚至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晏神他不玩狙击手了？怎么可能？”
一个出道就是狙击手的人，一个打了五年的狙击手的职业选手，一个拿下了巅峰赛双冠的世一狙，他怎么可能会转职？
那可是Iron啊，他怎么会背弃自己的热爱，自甘走下神坛。
那是Iron啊……
傅则干脆把话说的更直白，“谁都不是一成不变的。ES不限制选手职业，你也是职业选手，对于职业对于游戏还有自身的理解是随之流动的，谁都不可能保证专职，也没办法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Iron也不例外。”
什么流动，什么没法专职，什么不在巅峰状态。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身后就是晏神的机位，不过此刻正空着。有什么突然闪过脑海，这一次清晰明了地浮现。
他只觉得又荒谬又残忍。
“是因为他不在巅峰水平？因为他手术？因为他训练不够？”
宋予星双手撑在桌子上，几乎是嘶吼。
“凭什么？”
“宋予星！”傅则打断他，把合同推过去，“争论这些没有意义，你基础不差，超越Iron只是时间问题，整个季后赛战队会给你提供特训。”
宋予星没接。
“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季后赛上首发，这对你对俱乐部都公平。”
金属的签字笔被甩在桌面上，笔帽滚了滚，摔在地上。
傅则看见他双手发抖，站在原地，浑身像是长出了刺，警惕又防备：“如果我不想签呢？”
“是吗？”傅则双手交握住，扫了他一眼。
那双眼直视着自己，毫不退让。
他并不意外宋予星的反应，“那我们可以谈谈别的条件。是五年的时限太长了？这个可以谈。”
“还是顶着晏游上首发，外部压力和争议太大？战队会补偿你。”
“经纪约太严格？签约费不合心意？”
“不是，都不是！”宋予星撑着桌子，“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他顶下去，我做不到。”
傅则轻笑了一声，“无所谓，现在没有选择权的是你。”
“战队的规矩，季后赛无替补，你可以走，OS还有ACE的大门想必会为你敞开，你连违约金都不用担心。就算只是为了重创BI，就算他们不缺狙击手，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把你买走。”
“都是狙击手，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留在BI还是去其他战队。”
很拙劣的激将法，但管用。
傅则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落款前的数字被他一手划掉，“条件可以任由你提。”
“我不需要！我知道世冠队有世界赛附加的名额，只要战队能拿下四强。只要我们能赢下四强，我希望俱乐部能给晏神时间。”
傅则只觉得可笑。
“你不会在想，战队是因为你而让晏游转职吧？”
“他这样的顶级选手，战队没法限制他，如果只是状态下滑，俱乐部不可能同意让他转职。”
“你还不懂吗？他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宋予星退了一步，“什么选择？”
傅则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面带兴味，低低笑了一声。
终于开杀了！这章做笔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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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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