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内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响起了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季昭昭的脑袋慢吞吞地探了出来：
“周容……”
她本来就对竞速副本没兴趣，虽然还是会想赢，但季昭昭是真的把副本当“游戏”，所以即使周容阴了她，她也不会把情绪带到副本外。
更何况，周容的到来让她想起了她和严序“翻脸不认人，矢口否认之前做出的承诺”这个计划，对上周容微笑的脸莫名有点儿心虚。
结果……
季昭昭眼角的余光瞥见在周容身后露出半个脑壳的阿列克谢之后，撇了撇嘴：
“这个傻逼怎么也来了。”
阿列克谢：“你怎么刚见面就骂人！哪有你这样的小姑娘！”
季昭昭反唇相讥：“周容过来找我是有事要谈，谁让你跟过来了？而且我骂你能怎么着，又没说不让你骂回来。”
阿列克谢悲愤：“周容让我跟过来的！你怎么不骂周容！”
季昭昭：“你管我……”
严序非常及时地走过来把门彻底打开，然后拎着季昭昭后脖子把她提溜到身后，脸上挂着粉饰太平的标准微笑：
“周先生，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周容也侧身上前挡住阿列克谢，同时，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往回摁阿列克谢和季昭昭隔空对峙的头，脸上笑容温和依旧：
“哪里，是我们冒昧来访叨扰严会长了。”
季昭昭冷哼，声音不大，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却分外分明：
“麻袋都没你们能装。”
严序：“……”
周容：“……”
*
从进门到落座，周容都没有提起刚刚在门口听到的那几句话。
他笑吟吟地把那袋东西递给季昭昭：
“不知道你喜欢喝哪种就每种都买了一瓶，顺便还给你带了点儿小零食，感觉在副本里你好像挺爱吃我给你的糖的？”
季昭昭轻咳一声接过去：
“哪有。”
周容：“嗯，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周容：“还你的生命值恢复药剂也在袋子里。”
季昭昭：“……”
季昭昭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周容：
“可是快结束副本的时候我把你捅了个对穿诶，你不生气？”
周容面不改色：“如果没有你给我的生命值恢复药剂，我也不能发动异能把你的手腕掰断，两清了。”
季昭昭默不作声地把指尖变成尖刀撬开了一罐柚子酒的瓶口，思考了几秒之后，又撬开了另一瓶推给周容：
“你还挺讲信用的。”
周容笑得眼睛弯弯的：“我说过的，我不会骗你。”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诶，严会长，你觉不觉得咱们俩有点多余？”
严序心情复杂地看着把酒言欢的季昭昭和周容，一句“昭昭不要喝酒，对身体不好”就这样胎死腹中。
严序：“周先生，你今天来是为了……”
是为了催促他们践行诺言把季昭昭带走吧？
严序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容笑着打断了：
“今天过来的确还有别的事。”
季昭昭一边喝饮料一边偷眼瞅了瞅严序。
周容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之前昭昭过去找我，好像是为了打听我从鸦山生物研究所副本出来后看到了什么？”
季昭昭完全没想到周容会提这件事，浑身动作僵了僵，垂着眼没有说话。
严序吸了一口气，看着季昭昭：“昭昭……”
“其实也没什么可瞒的。”
周容声音轻轻地：“我看到整个研究所都烧了起来，所有从骨堆里孵化出来的蝴蝶都飞向了火光。”
季昭昭神色没什么变化，握着酒瓶的手关节却微微泛白。
良久。
少女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还以为会是更壮烈的结局。”
周容疑问：“几万只蝴蝶扑向火光不够壮烈吗？”
季昭昭声音有些冷，没头没尾地接了一句：
“明明该在那场火里烧死的另有其人。”
周容没再说话。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尴尬。
严序在季昭昭一口气灌完整瓶柚子酒并准备伸手去开第二瓶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往季昭昭手里塞了一杯温水，着急忙慌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我们谈正事。”
“周先生你这次过来，其实是为了把昭昭带走吧？”
严序说着又倒了一杯温水。
他其实是给自己倒的，但是周容笑吟吟地把那杯水拿到了自己手里：
“虽然主要是想过来看望昭昭，但的确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严序：“……”
死绿茶。
他最讨厌死绿茶！
周容笑看着季昭昭，目光澄澈坦荡：
“我先向昭昭道个歉。”
季昭昭：“……哈？”
周容：“在副本里的时候为了直播的节目效果跟二位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当然不会不尊重昭昭的意愿。”
“昭昭愿意在受难者互助协会就在受难者互助协会，如果愿意赏脸和我一起组队的话我也非常乐意，怎么可能用副本里的信息来要挟昭昭加入我？”
一秒。
两秒。
周容话音轻飘飘落下，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连阿列克谢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周容。
所以在周容听见严序并不准备履行诺言之后就已经想好要演这出戏了？
反正不能通过信息量交换把季昭昭弄过来，就抓住季昭昭的痛点，刷一波好感度的同时还能阴阳怪气拉踩一下严序。
周容好恐怖一人。
严序脸色黑如锅底，无奈地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季昭昭。
季昭昭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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