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璎从来不知道阿兰·阿斯卡洛特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平日里的他穿衣一丝不苟，每颗扣子都规规矩矩地扣好，衬衫的缝隙都像是沾了胶水一样严丝合缝地贴合。
和学生说话时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就算别人再怎么想要拉近关系，他都会用疏离的话语和眼神坚定拒绝。
而现在，他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上半身几乎与她贴在一起，还未干透的衬衫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同时也黏在她的皮肤上。
那双平日里只与无生命的物体接触的手，此刻一只揽在她背后，一只按在她的后脑勺，插在她湿哒哒的头发中，让它们在他的指缝里散开。
高领衬衫的上面两颗扣子被他扯下，明明身处透着凉意的暴雨天中，雨水斜斜地打进广告牌下，淋在身上又湿又冷，可他却仍然燥热到将领口扯低，露出分明的锁骨。
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与她接吻纠缠的热气，阿兰白得异常的皮肤透着点红。
他短暂地清醒了一些，想推开她，可姜璎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机会从她手中溜掉？
她就着这样蒸腾的热意，凑上去亲吻了他的喉结。
阿兰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明天可以请假吗？”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喉结上，痒痒的，暖烘烘的，“浑身都湿了……会发烧的。”
阿兰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随之上下滚动，姜璎舔了舔它，温热的舌尖在他的脖颈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这下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如果他是哨兵，姜璎想，那他的喉结上应该也会有开关才对。
她稍微后倾，打量起他的喉结，故意伸出手去触摸它：“教授，你这里，也有开关吗？”
阿兰捉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不说话。他好像放任了自己沉沦，桃花眼中的雾气又弥漫开来，不断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此刻的煎熬，急促的呼吸每一下都带着酒气。
姜璎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他似乎做完了最后的挣扎，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和我结合……就告诉你。”
姜璎搂住他的脖子，膝盖撑着座椅撑起身体，往前移了移。
裙下果然……
都没有进行疏导净化，也会这样吗？
他好像真的喜欢她啊。又或者一点与异性亲密接触的经验都没有，阈值才会这么低，只是简单的亲亲抱抱就……
她装作无意地蹭了蹭，向受惊的兔子一样攥紧他的衣领：“什、什么结合？”
阿兰的呼吸更重了，几乎已经是喘息。原本清冽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不起来了，轻飘飘地在空气中浮着，风一吹就跟着颤动，带着点甜腻和醉人的酒香：“精神链接……”
刚刚是拉，现在应该将他推开。
姜璎偏过头：“不、不行，联邦已经为我匹配了哨兵。一对一制的！我只能和那位哨兵链接。”
阿兰凑过去啄她的唇角：“没人会发现的。”
……清醒时是高岭之花，喝醉了居然会甘愿偷/情吗？
姜璎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阿兰·阿斯卡洛特的“开关”。
“不行的。”她继续拒绝，“而且，而且，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阿兰教授是哨兵……”
她看上去非常抗拒，阿兰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可以和其他的哨兵那样……为什么他不可以？可是她刚刚也主动了，如果对他无意，为什么要……她不知道哨兵的喉结是不可以乱碰的吗？
她想逃开，在焦躁地扭动着身体，可整个上半身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她的挣扎最终都落到裙摆之下。
两个人身上好像没有一处是干燥的，浸湿的衣料让每一下摩擦都更重了。阿兰被蹭得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他特殊的精神体本就拥有净化的能力，没有向导的帮助也能让自己摆脱污染。他从来不知道哨兵在渴望向导时会这么难受，身体的某一处好像在被烈火灼烧一般……
他急躁地哄着她：“哨兵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会让你难受。但我的精神体是特殊的，我不可能会失控。如果是我……你在净化中会很舒服。”
姜璎心想，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他说的可不一样。
一向禁欲自制的人说出这样赤/裸的话，让她心里滋生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如果他醒来后，想起自己居然这样对她，一定会羞耻得无地自容吧？
她真想看到那张傲慢的脸上出现点别的颜色。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套他的话。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吗？他也是哨兵？”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抓住他胸前的衣料，在他怀里发颤，“我好像不记得了。他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为了诱导他，她释放了一点精神力。
并没有到精神链接的程度，向导的信息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舒缓哨兵的情绪，让他们放松警惕。
在阿兰醉酒的状态下，带着她气味的信息素似乎异常管用。像是对哨兵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连那只自始至终都在一旁表达抗拒的独角兽，此刻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蹭蹭她的脸。
在这样的蛊惑下，阿兰终于开口。
“是我让你忘记的。”他抱住她，语气有些急切，“不要想起来好不好？”
她的失忆真的是阿兰·阿斯卡洛特做的！
她忘掉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居然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恳求？
姜璎想借此机会弄明白，可无论怎么试探，阿兰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了。
看来要让他说出完整的真相，这样还不够。即使是醉酒的状态，他的潜意识还是在对她设防。
要撬开他的嘴，她必须再进一步，蚕食他的全部理智，让他放弃所有克制，让他认为继续隐瞒就会永远失去她。
不能急躁，姜璎对自己说。
还不是现在。
她再一次拒绝了阿兰发起的精神链接，坚定地推他的胸膛：“好冷，我想回家了。”
蓝色桃花眼中升起了一丝茫然：“不能和我精神链接吗？”
姜璎摇头。
阿兰一只手按在她的腿上，透过湿漉漉的手套，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烫。喉结滚动，他又压过来舔她的嘴唇，像是在蛊惑她：“不是精神链接……就可以吗？”
……
街对面，哨兵一头银发被雨打湿，像被雨淋湿的弃犬一般低垂着眼。墨色的眼中深不见底，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又是他……”
又是阿兰·阿斯卡洛特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他抬起手，腕边升起虚拟影像，连接了净化司的通话。
“宿、宿珩前辈！有什么事吗？”
“再安排一次疏导。”他对着虚空中的影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啊？可是不是刚……呃，您身上的污染还需要几次净化呢？”
他望向雨幕。
广告牌上五颜六色的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就如同在他这些年的梦中一般虚幻、遥远。她坐在另一个哨兵的腿上，任由对方舔她的脖颈，将他前几日留下的痕迹一个一个覆盖；她抓着对方的衣领，颤抖着承受对方啃咬她的嘴唇……
宿珩碰都不敢碰她的嘴唇，即使有强制冷静控制器，他都生怕自己失控。
他垂眼看向手中捏着的眼罩，想起她戴上它时的手足无措。只有让她看不到他，他才有那么一点克制住的把握。
她从来不曾属于他一个人，宿珩不愿承认。
可要将那个人的味道从她身上抹去，多少次净化都不够。
“宿珩前辈？要预约几次呢？”
宿珩回过神来。
“……七次。”他凝望着她被大雨模糊的身影说道。
这是她曾与他结合的全部次数。
宿老师你有这个行动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兰宝醒了就不是这样了，把清醒的他拉下神坛才是妹宝的目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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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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