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一种诅咒吗？
关于每代王虫与雌皇都天生拥有的诅咒。
王虫与雌皇都会在春天相爱，而冬天，他们两个中一个就会死去。
每代都在重复。
*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沉兄，你跟我跑了一路了，就没有点自己的想法吗？”
“我脑子一向不好，懒得想。”
刀疤脸和沉戾没说几句，又一支联盟军小队迎面走来，他们不得不暂时避让。
沉戾手腕酸痛，枪口发烫，刀沿卷刃。
这是联盟军和黑帽子交战的战场，联盟军队庞大，有着压倒性优势，黑帽子部队寡不敌众。
但刀疤脸和沉戾却并没有趁机逃走，相反，他们正驾驶这样一辆微型小星船，鬼鬼祟祟绕道联盟军后方大本营去。
这艘小星舰甚至不是战斗型号，而是商用船。
这一路的旅途十分惊心动魄，如同一只体型娇小的灰老鼠闯入行径中的象群般，稍不留心就会被一脚踩死。
而沉戾也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肌肉无力，他状态不对，他的手臂发抖，呼吸急促，大脑发痛，身体像是睡过很久的故障机器，笨拙发涩。
沉戾并不是没有思考。
他们目睹了一路潜入虫族联盟军望见的景象，沉戾也许潜意识里已经有了推断。
每只撞见的联盟军虫，眼中都充斥着同样的狂热。
“为了元帅大人！”
“雄虫至高，虫族永存！”
“虫神在上，杀死异端！”
沉戾抬头，他不是没有望见艘每联盟星舰上，都刻着同样的数字：1111。
而自己的手腕上也不知为何刻着同样的数字刺青：1111
沉戾指了指那串数字，又指了指星舰上的那串数字，笑道：
“我的小军雌终于当大军官了？”
好霸道。
“大军官？”刀疤脸冷笑一声，才道：
“不是军官，是元帅！虫族元帅！你老婆大权在握，现在整个虫族都被1111号掌握在手里！”
沉戾听到这，愣了半晌，又喘着粗气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好！真好！”
“好个屁！”刀疤脸打断沉戾的大笑。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那个疯老婆究竟对虫族做了什么，对你做了什么！”
沉戾耸耸肩：“我只记得在军校的时候他哼哼唧唧说想要给我生虫蛋，我们约好等他星赛杯之后一起备孕。”
“星赛杯？”刀疤脸一愣，“那时候老子还在联盟监狱里……啧，1111号倒是给你删除好长一段记忆内容，删得真有水平。”
星舰进入了一段稍显空旷的区域，四周炮火渐熄，刀疤脸警惕起来，有紧张兮兮的，不理沉戾了。
“别这样，刀兄，我搞不懂了。”
沉戾控制着另一座迫击炮，声音依旧淡淡：
“再跟我说说，我的笑军雌当了元帅，掌握的联盟军，为啥我现在要跟他对着干，你还没说啊。”
刀疤脸沉默了半晌，很久，声音发闷：
“……你们两个人的事谁说的清？”
沉戾皱眉，想要再问，刀疤脸再度抢话，语出惊人：
“总之，你前世是个哨兵，属于人类的哨兵，对吧？”
沉戾瞳孔紧缩，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是1111号，为什么……
“人类的世界中，人人平等，生而自由，如果你现在依旧认同这句话，并且——”
刀疤脸满脸横肉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并且，你还想要救1111号的话，就听我们黑帽子组织的话，不要去找他。”
呼啦——！
商用小星舰似乎是能源耗尽，停止行进。
刀疤脸暗骂一声。
“现在只能偷偷戴着外骨骼机甲尝试潜入了，沉兄，你就呆在星舰里，我一会就回来，千万别乱走！”
沉戾自知现在身体虚弱，帮不上忙，也不勉强，况且——
“还想要救1111号的话，就听我们黑帽子组织的话。”
这句话，不得不让沉戾冷静下来。
沉戾不得不偷偷收起藏袖口里刀刃。
——刀疤脸远远没有1111号值得信任，一根筋的沉戾原本打算直接去找1111号问清楚。
他习惯听从直觉，不是那种喜欢想太多的人。
但刀疤脸的那句话，暂时失去的力量，让他只能不甚熟练的捡起自己的理智。
“刀兄现在要去干什么？”
“能源星石，1111号所在的主舰里藏着世间最纯粹，浓度最高的能源矿石，那是神尸的碎片，我们要么把它毁掉，要么带回来——”
还没说完，滋啦的电流声响起，下一秒，驾驶室内灯光闪现。
“糟了！”
刀疤脸慌慌张张把沉戾推到一个疗养舱中，然后：
“闭眼闭眼快闭眼，快睡在里面给我装成个死人，别说话，快点！”
沉戾：……哈？
沉戾摸摸头，
“我演技真的不太好，要求太高了，要不你直接敲晕我？”
“敲晕你？虽然沉兄你现在身体虚弱气若游丝，但你和老婆一样残暴可怕，我不敢！”
刀疤脸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恐惧。
沉戾还想开口，但下一秒，光影跃动，一个虚幻高大的投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沉戾和1111号相互望了一眼，他们样貌在十年后都变了很多。
但仅仅是对望一眼，他们就互相知道对方是谁。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人影，漆黑挺括军队制服，沉重华美的披风流苏垂下。
他是野心勃勃的领袖。
他是位高权重的元帅。
他是曾经双腿残疾，受人唾弃的废物。
他是沉戾的小军雌。
*
曾经，世界上最后一名人类，曾在刑场临刑前留言：
“祝愿神国繁荣，生生不息。”
“祝愿雄尊雌卑，永不改变。”
“祝愿伟大无上的虫神，还有无数英勇非凡的王虫……万寿无疆。”
镰刀斩下，头颅滚落。
无数光尘在此刻爆亮发光，然后化作星矿与荧石。
此日之后，虫族新生，人类灭绝。
不过……人类的诅咒，将会世世代代，伴随虫族，直至永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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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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