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关下，beta留着泪的脸在玻璃窗上倒影出来，说不出什么美感，如果不是这一身书卷气，beta的脸也只是算得上清秀。
而俯身压住他的alpha自然是那天那个小陆总。
beta只觉得后悔了，他只觉得真脏，自己也很脏。
一切都很脏。
模糊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他还在那个模糊掉的小山村里。
他是个beta，虽然不是alpha那样的劳动力，但是好歹他活了下来。
那里的回忆除了关于妈妈的，他记得不多了。
可能是疼痛吧，让他记起来了很多，哪怕已经淡忘，却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奶奶从产房里跑出来了，一脸晦气的样子：“又是个omega！”
说是产房，其实就是炕屋，暖和一点，产妇死的几率小一点而已。
爸爸从来没对他好过，听到给妈妈接生的奶奶的话，他不避讳的当着万凌霄的面把铁球给新生儿的头从脖子那儿铲掉了。
事后，和没事人一样点了根烟，过去踹了万凌霄的腿一脚，指着地上前一刻还在哭啼现在却人首分离的婴儿：“喂，去给这小鬼丢了，丢远一点。”
那时候，他还没有名字，只是“喂”“欸”“瓜娃子”这样的词代表他。
万凌霄心里很害怕，可要是他说了一个不字，他就会被打一顿，很惨的一顿。
万凌霄看着手里肉乎乎的一团，鲜血已经干涸了，万凌霄心里也发毛，越走远心里越发毛，他索性回头见离家远了，只说道：“妹妹，你别怪我，我也怕，要么你别来咱家了，要么你等我长大，给我当女儿吧，我一定对你好。”
万凌霄以前丢了才生下来的弟弟妹妹会做几天的噩梦，他给奶奶说，奶奶只会说：“呵，那些小鬼还敢来我家，也好，把你这个瓜娃子也带走好了。”
而这次，万凌霄没做噩梦，反倒睡的很香。
每次，也只有妈妈给他颗糖吃了。
他那时候总贪恋着那颗糖，殊不知那时妈妈的催命符。
这次妈妈还是没生出alpha。
那天晚上他如愿以偿的又得吃了一颗糖。
第二天早上，他还是睡眼朦胧，就听到了奶奶的咒骂声：“小贱蹄子，别装死，去做一家子早饭啊！我们那时候可没那么娇气！啊——”
乍然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万凌霄怎么都钻不进去人群，只能靠里面父亲的咒骂来判断：“他娘的晦气，都不知道昨晚上什么时候死老子旁边的！”
接踵而至的是奶奶的咒骂和一些邻居的惋惜声儿：
“小贱人！把她从张拐子手里买回来也才怀了四五胎，除了这个瓜娃子能干点活，其它的都是omega，就死了，真不地道，还准备等她生了alpha把她转出去卖个价钱回回本咧！这下真不能买城里的omega，娇气的很，还生不了，白有一副好皮囊！”
“可惜了，早知道我家也不买城里omega了，张拐子他们他干这买卖发了大财，也不给我们相亲们弄些好的！”
“嘿！早知道你给我家说，我家之前转手出去那个还生了两个大小子alpha呢！”
“……”
惋惜？惋惜的只是他们着手的利益好不好而已。
万凌霄，万是他母亲的姓，他母亲只给他说过好好读书。
从那时候他就已经很厌A了。
初升朝阳，直射万凌霄的眼睛，他睫毛颤抖，缓缓睁开眼睛，梦醒了。
而一旁的沙发上，陆将行坐着不知道在干嘛。
一阵呛鼻子的云雾入眼入鼻，是烟味儿！
万凌霄扇扇鼻子，陆将行就把烟掐了。
万凌霄也是因为余光中什么东西一晃一晃的，也才知道陆将行刚才是在抽烟，现在是在掐烟。
为了自己掐烟？
万凌霄转念一想，alpha不都是这样嘛，只要还能上床，怎么对你好不都好说吗？
陆将行也觉得，反正只是心痒痒，却送上门了，也只是个beta也玩不出个孩子来，玩呗。
那些外面里面都主动贴上来的玩多了，这种表面克己复礼假正经床上却主动的还真难得来兴致玩一个。
不过回想起来，这也是个倔犟的，昨天喝醉了，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做出来了，那么多天，实验数据终于出来了！”还挺认真的。
万凌霄才不管陆将行看的着看不着，昨儿没看够吗？只回想着梦的细节，他好久没记得这些了。
他想的太投入了，以至于额边一只手附上来，他都不知道，还是暖和的触感传来，他才侧头，下身披着浴巾上身**的陆将行一下子被警惕的眼神驳斥了，才悠悠道：“你哭了，我给你擦擦。”
可万凌霄才不在意这些，只道：“你家生意很大，对吧？”
陆将行点点头，翻身上床，搂着万凌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怎么了？宝贝儿，是想要什么”说道这里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外面那些小O，想了半天也不能说出万凌霄接近他能想要什么。
其它小O不是包包就是衣服，万凌霄他能要什么？陆将行他这个人吗？
想了半天，陆将行也没能把后半句话续上。
万凌霄却开口了：“你家是要转型搞科技对吧？”
陆将行反手把万凌霄压住，健硕的肌肉紧贴万凌霄，盛气凌人又势在必得，吊儿郎当的卖关子：“商业机密啊，宝贝。”
万凌霄也不像别的小O一样欲拒还迎，反倒是毫不忌讳的往他腹肌胸肌上摸，还捏了一把：“我的实验对你家要研发的东西突破性很大，专利也是差一天儿两天的事儿就下来了。”
陆将行眼色一凛，说到生意他就不放荡了：“为什么？你想要什么？”
常在商场混，陆将行也是知道天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哪儿有什么好事，如果有一份赚钱多又轻松的工作，那不是传销就是诈骗。
万凌霄往下面一瞧，笑的比陆将行更流氓，下.身往上挺：“你昨晚活儿不错，给你的奖励。”
陆将行脸色难看起来，像是收到挑衅的讯号，也是上下其手起来……
下午，专利证书就寄过来了。
还是之前白茶被人窃取过实验数据让万凌霄起了防备，他做好实验，第一时间申请专利，第二时间把实验室监控备份自己带走了，还榜上了大财团，不然被一个圈子里有人脉有资源的老前辈给换掉还真是没地说。
被人顶替了，说了，那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了，不说，也只能吃哑巴亏。
才拿完快递，教授就把他叫了过去。
扣扣几声敲门声，教授就走过来了，恨铁不成钢又着急的样子道：“你实验怎么申请了专利呢？”
在万凌霄看来，他这就只是气急败坏。
“教授您忘了？之前我老问您，您说我实验做太多了，专利那么多，不用给您一一汇报的。”万凌霄依旧是那副木讷又冷冰冰的样子。
教授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咿咿呀呀的好半天，脸都气红了，又怕说漏嘴什么，只道：“那你这次这专利卖那么快，都和国盛签合同了？”
国盛，陆将行公司名字。
万凌霄愣住了，只是反应一秒就笑道：“是啊，他们和我说是和军方合作，既然是为国为民，我就半价拿出去了。”
“什么！才半价！”教授被这话又气得不轻了。
“原本将行给我说了，他说公事公办就行了，该收多少收多少，可是军方研制，那我就少拿点，就算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万凌霄说的正气凛然。
“将行？”教授疑惑的看着他。
“是啊，将行是我的男朋友。”万凌霄状似不经意间说出了二人关系。
教授吓得只几番欲言又止就让他走了。
预防针和敲打都弄好了，万凌霄只觉得，这世界并不美好，没有小公主与小王子，只有一桩比一桩黑的黑吃黑。
霎时，万凌霄才觉得这须臾的阳光和美好才属于自己。
却又打电话给才认识满打满算才有一天半的陆将行。
陆将行心里一直期待对方打来，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他只是看新闻知道自己自顾自发布要用他专利这件事来质问。
一直都是他陆将行主导所有关系，这次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他万凌霄提着裤子就跑了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新鲜。
直到又一次瞄向手机，每次开会都开飞行模式恰巧这次没开就拿起电话暂停会议出去接了：“喂，宝贝，怎么了？”
“听说我和你合作了？”万凌霄颇有些轻松的语气传来。
“是啊，你不想吗？这不是给的奖励吗？”陆将行还是语气轻佻。
“是，所以约个时间，谈些具体的。”万凌霄道，“不过得快点，我还有事。“
“什么事比见你男人还重要？”陆将行不知不觉荤话就说出口了。
“你没这些重要，我还要准备论文。”万凌霄说话毫不留情，像是对待一堆数据或者是设备一样，永远标准且客观。
“好啊，那今晚，我家。“陆将行也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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