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半个月前有人告诉白黎说他会目睹一只失恋的柯基嚎啕大哭,而且这只柯基还是因为他失恋,他肯定会当场给胡说八道的人号个脉并出具病情诊断证明书。
但是现在,面对伤心欲绝的大面包,白黎只有满脑子的慌乱无措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告诉旺财了,就让它一直保持对茉莉公主的美好幻想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以它的性格多吃两顿美味肉骨头说不定就全忘了。
白黎尴尬地舔了舔嘴巴,试图帮旺财粘好破碎的玻璃心:“世界上有很多小狗呢,你不如再看看其他的?”
旺财并没有被安慰到,依旧非常难过:“可是茉莉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狗呜呜呜呜……”
“呃……”白黎想了想,“其实,我觉得吧,如果你真的特别喜欢的话,公的也不是不行。”
反正现在大部分宠物狗到了年纪都会被主人带去做绝育,性别也不是大问题。
旺财更难过了:“看到茉莉的第一眼,我连我们以后的孩子长什么样都想到了,一定又聪明腿又长呜呜嗷嗷……”
它哭起来没有多少眼泪,只是张大嘴嗷呜嗷呜地叫,像一辆哑火摩托车,伤心得真情实感,引来了周围所有生物的目光。
白黎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个视频。那个视频里展示了很多柯基和其他品种宠物狗生出来的混血小狗,几乎每只小狗都继承了柯基的小短腿基因,站着和趴下的高度毫无差别。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就算茉莉能生并且愿意和旺财生,生出来的小狗大概也不会像旺财希望的那样拥有大长腿。
白黎想把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旺财,让它从茉莉不能生的悲伤中缓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又觉得这个消息说不定会让它哭得更响,从哑火摩托车进化到开水壶。
一时间,他堂堂一个人类居然想不到能用什么办法安慰一只失恋的小狗。
大概旺财难过得太明显,高傲的茉莉公主竟然主动朝这边走过来,抬起爪子拍了一下它的头:“你怎么了?”
以前旺财一个星期才能见到茉莉一次,见到了茉莉也不肯和它玩,只敢远远看着,现在忽然变性的心上狗破天荒地主动关心它,它非但开心不起来反而哭成了一只开水壶。
茉莉又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谁欺负你了?”
问罢,转头将不善的目光投向旁边的萨摩耶幼崽:“你干的?”
白黎默默低头忏悔。
心虚,不敢说话,但是主要还得怪你。
“小白说……说,”旺财抽抽噎噎,“你……你是公的……”
“……”茉莉陷入良久的沉默,眼神是明晃晃的震惊,“不明显吗?你今天才发现我是公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旺财汪汪乱哭。
白黎:……好高级的用词,好离奇的失恋原因。
怪不得有人说边牧是边牧狗是狗,智商果然不在一个层面上。
旺财的反常引起了主人爸爸的注意,轮椅上脸色发黄的中年男人招呼女儿把旺财带到自己身边来。
不用主人动手,受了委屈的旺财主动跑到轮椅跟前,站起来把两条前腿搭上轮椅边缘。
主人爸爸伸手摸它的头,慈爱道:“我们旺财是在担心姥爷对不对呀?”
不,白黎在心里说,它只是在为自己错付的爱情而伤心。
主人蹲下来摸着旺财的头安慰:“宝宝,你听妈妈说,姥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回家了天天给宝宝煮肉骨头吃。”
非常感人的画面,如果白黎不知道真相,他也要感动哭了,但是现在看着旺财那圆滚滚的身材,他只能想到它再天天吃肉骨头的话就会越发像一个煤气罐。
为了不打扰别人的亲子时间,章瑜把小白牵开一段距离。
这边一家三口互相安慰,另一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台词:“臣服于我,认我黄霸天做老大,我可以庇护你。”
白黎望向孜孜不倦收小弟的奶黄包,只见它正在恐吓一只金毛。
那只金毛体型要比柴犬奶黄包大一圈,胆子却小得可怜,畏畏缩缩地把自己团成一团塞在主人两腿中间,可怜巴巴地央求主人:“爸爸,我想回家。”
但是它爸爸还在鼓励它走出社交的第一步,试着和面前这只可爱柴犬成为朋友。
白黎站在草地中间转了一圈,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头一次觉得某种程度上狗的世界比人的世界还精彩,狗和狗之间、人和狗之间,大家都在不断地互相误解,又不影响彼此关心。
温暖的阳光洒在草地上,晒得狗昏昏欲睡,他坐下来,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小尾巴以一种慵懒的节奏在身后摆来摆去。
章瑜正百无聊赖,见状也学着小白的姿势蹲坐在草坪上仰头看天,用手指戳戳身边棉花团一样的小狗崽子:“哎,看见什么了?牛肉干还是狗罐头?”
白黎沉醉在安静的暖风中,快要睡着了,不想出声。
就在他的上下眼皮即将粘到一起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女生惊呼的声音:“天哪!那是猫头鹰吗?”
白黎睁开眼,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飞过天空。
章瑜迅速站起身。
随即,旺财主人的声音出现在白黎头顶上方:“你刚才看见了吗?那是不是猫头鹰啊?居然能飞那么高?好厉害!白天居然也能看到猫头鹰?”
一连串提了四五个问题,不得不说,物似主人形这句话很有道理,旺财的话多十之八|九就是随了她。
章瑜用四个字回答完了所有问题:“我没看见。”
女生有点失望:“啊?可你刚才不是在看天吗?”
章瑜维持着酷哥形象,淡淡道:“我在感受阳光。”
女生许是被他的文艺震撼到了,闭上了嘴。
白黎:……虽然要给休采梦打掩护,那也不用这么装。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从一只猫头鹰联想到这个世界有修士,江寒陵更不会说出那种废话,比起感受阳光,他更有可能会让敌人感受来自正义的鞭打。
猫头鹰前脚飞走,天上后脚掉下一样东西落在草坪上——一根骨头形状的磨牙棒。
白黎看着旺财扭着屁股跑过去叼起磨牙棒,惊呼:“小白,这个上面有你的味道!”
白黎无言可答,只能报以沉默。
那可不有我的味道吗?你要是仔细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我昨天晚上咬的牙印。
他记得这根磨牙棒应该在连骁那里,这是飞得太急掉下来了?高空抛物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没等白黎想明白,天上又掉下来一副墨镜,正好落到章瑜手里。
墨镜赫然就是昨天章大师脸上那一款,掉下来之前应该在江寒陵身上。
旺财主人就站在半米远的地方,无比清晰地看见章瑜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墨镜,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天再看看人,显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地方上空也并没有航线,说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不能令人信服。
“……”章瑜戴上墨镜,弯腰抱起小白,严肃道,“其实我是一个魔法师,现在我该回到魔法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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