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热搜
文/白苍逢
方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彻底黑屏，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差点被他带倒，方舟眼疾手快地将块倒在地上的椅子拽住，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扶正，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舟他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听到人声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平时如果听到了巨响的话，即使知道这巨响是因为什么发出来的，他也还是会心慌很久。
幸好，这一次椅子没有倒下去，不然在椅子倒下去的前一秒，他估计就得捂着心口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他扶正椅子之后，余光不太听话地扫视一周，落在他不小心掉在地上、屏幕有些开裂地手机。
曾经他的家庭条件是不太差的，爸爸妈妈虽然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是一个现在的智能手机，还是给方舟买得起的。
只是在爸爸妈妈猝然去世，治疗奶奶和养家的重任，一起落在方舟的身上之后，方舟已经很久没有换过手机了——别说是换手机，就连一百多块钱换一个手机屏，方舟都是舍不得的。
他绕过刚刚被小心放平的椅子，将碎了屏幕的手机握在手心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这才打开了自己的主播后台。
今天、有两个好心人都帮助了他，其中一个甚至还为他花了很多的钱，方舟第一次作为主播，给自己的听众发了私聊：【今天，谢谢你，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可以直接提出来。】
沈索耶已经被公屏上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气的脸颊都鼓起来了，他有些不高兴的眯着眼睛，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自己的后台有接受私信的提示。
咚咚浪娱乐整个公司的宗旨都是见钱眼开，以前沈索耶只是随便地撒一些小钱，自然是不用放在心上的，但是今天沈索耶挥挥手就扔下去好几万，这样的事情虽然在咚咚浪娱乐并不少见，但是估计依然可以引起一些中高层人的兴趣。
沈索耶有些烦躁地皱皱眉头，并不愿意去跟那些恨不得查户口、探究他的财力到底几何的官方打交道，他随意扫了一下屏幕，想要回退，谁知道手误竟然点进了自己的首页。
真是祸不单行。
只是就在他想要准确地点在回退键的时候，他的动作忽然定住了。
除了官方账号发来的信息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没有挂着“V”字标识的头像，发来了一条信息。
那个头像，沈索耶十分熟悉，是沈索耶这个账号唯一的一个关注。
那个头像上并没有人像，只是一抹淡淡的绿色，像是薄荷的颜色，也像是一汪碧绿的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偏偏和方舟的直播间很适配。
沈索耶挑眉看了看方舟发给自己的消息，随手打字：【只要是你可以做的，都可以提出来么？】
方舟本来觉得，自己发的话言辞恳切、非常合理，但是在看到沈索耶的问话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里到底有多少歧义，他忙不迭地找补：【当然不是全部的事情，必须要合理、合法、还要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沈索耶盯着那一连串的要求，有点想笑。
他正要说点什么，但是竟然出奇的感受到了一点困顿。
这实在是太稀奇了，沈索耶十分珍惜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瞌睡，他说：【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清唱一首歌吧，把音频发给我。】
打完字，他又盯着那一连串的“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无视脑子里开始循环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又补充道：【不用其他的声线，就用你自己的声线就可以了，要做到干净、平稳、纯粹，我用来助眠。】
方舟没有任何疑问，只是乖巧地回答：【好。】
他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有点干涩，根本做不到对面的那个人所说的“干净、平稳、纯粹”，所以他有些心虚的说道：【我现在状态不好，可以等我状态好了之后，再录给你么？】
沈索耶是真的困意上头，并没有注意到方舟发来的信息。
因为前一天的行程非常的精彩纷呈，沈索耶应该是觉得累了，所以就睡了好久，第二天不情不愿地醒过来的时候，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发觉竟然已经十点半了。
沈索耶解锁自己的手机，好家伙，果然很多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除了助理发来的信息之外，竟然还有昨天沈索耶联系上了的那个咚咚浪娱乐高层，那个高层小心翼翼地询问，昨天在方舟的直播间里打量撒币的人，是不是沈索耶，沈索耶只是看了几眼就彻底丧失了兴趣，直接已读不回。
没多久，靠谱的成年女性、沈索耶的天选助理张柚木又一次打来了电话。
“老板，今儿您还有好几个合同都需要签呢，怎么不来上班啊？”张柚木一副已经被风吹雨打被磨没了性子的好语气，问道。
沈索耶能信她真的没生气就有鬼了。
一开始，沈索耶刚刚大学毕业，忽然接手自己爹妈留下来的业务，胡乱找了一个助理，暂时还没有领悟皮笑肉不笑的真谛，以为张柚木是真的好脾气，直到后来他被其他的董事使了几回绊子，这才知道张柚木的忍耐能力有多么强悍。
沈索耶同样用自己领悟出来的皮笑肉不笑语气回道：“本来是忘得一干二净呢，但是现在我全都想起来啦！”
“好好好。”张柚木叹了口气，直接在电话里谈公事：“老板你知道么？咚咚浪娱乐有一个主播，不露脸的那种，粉丝也没有多少，结果昨天竟然有人直接在他的直播间里发疯，撒了好多好多的钱，咚咚浪娱乐直接在微博买了热搜，因为那个投钱的人说的话实在是太引战了，所以这个热搜的热度越来越高。”
沈索耶：“……”
不是，为什么你一开口说出来的，就是你老板亲自造出来的瓜。
你这样的行为很冒昧的知不知道！
沈索耶知道，张柚木不会轻易跟沈索耶说跟公司没有关系的事情，于是静候下文。
果不其然，张柚木以十分沉痛的语气说道：“本来我们公司今天官宣新电视剧的，但是热度一片混乱，全都是跟‘是因为不喜欢么’这个句式有关系的东西，如果今天官宣，想要得到原来预估的热搜位置，需要花比原来多很多的钱。”
沈索耶吞吞口水，不敢再用阴阳怪气的语气了，他问道：“需要多少？”
张柚木的语气更加沉痛了：“不多，大概也就是……”
沈索耶直接大手一挥：“改期！”
张柚木在电话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今天这个日期，是剧组特意找好了大师算出来的，如果改期的话，再找大师，也需要一个不低的价格。”
沈索耶：“……”
沈索耶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可绝对不是什么人傻钱多速来的蠢蛋，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能让他花钱的东西，要么是能给他带来金钱价值，要么是能给他带来情绪价值。
这种忽然需要花冤枉钱的事情，当然是什么都不能给沈索耶带来。
张柚木说：“最好别让我知道那个在咚咚浪撒钱的人到底是谁。”
沈索耶不敢吱声，但是支支吾吾：“啊这谁知道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柚木继续说：“什么时候都好啊，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时间呢。”
沈索耶：“对啊，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时间呢？”
沈索耶把那个原剧情线、男主的叔叔狠狠的反复加入黑名单。
张柚木继续说：“所以老板，那个人真的不是你么？”
沈索耶直接承认：“是我。”
他过分坦诚，过分直率，让张柚木觉得，刚才沈索耶刚才支支吾吾、心虚不已全都是假装的。
张柚木：“老板……要不我把我们的备选方案给你发过来？”
沈索耶抱着手机大声嚷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才不要看你们的方案，都是一些没有意思的东西，别人的热搜也是热搜啊你蹭不就完了？直接做一个‘是因为不喜欢么’类型词条，转发官宣的时候再@一下咚咚浪娱乐，表示‘真好啊，这种天上掉钱的日子真好啊。’再买个热搜，虽然会有一定的分流，但是这种乐子我不相信网友不爱看！”
张柚木：“……”
张柚木恍然大悟：“我懂了，他们超爱。”
沈索耶得寸进尺：“既然如此，今天需要签的合同，你直接给我送过来就好了。”
说完，不等张柚木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沈索耶想着自己今天需要多花的冤枉钱，以及多耗费的精力，有些郁闷的点开了咚咚浪娱乐的界面。
好家伙，消息99
一点开，一大半都是方舟发的。
方舟不是社恐么？怎么会发这么多消息过来？
最下面的，是一个音频文件，沈索耶没有点开，直接将消息往上拉。
最上面的，是方舟小心翼翼地询问：【我现在状态不好，可以等我状态好了之后，再录给你么？】
十分钟之后，方舟又一次发来了消息：【抱歉，我不是故意敷衍的，我的状态是真的不太好。】
【我先试了一下，您可以稍微听一下么？】
【音频文件.mp3】
【刚才那个确实不好，抱歉。】
【音频文件.mp3】
接下来的信息里，就是方舟一直不停的道歉和录音。
咚咚浪娱乐，是一个纯粹的草台班子，在很多东西上，做的非常敷衍，比如在一方发了音频文件之后，对面根本就不会提示有没有接收，所以方舟根本就接受不到，对方是不是在生气，或者是已经离开了。
就这样，方舟以一种惶恐、茫然的状态，录音录了将近一晚上。
沈索耶点开最后一个音频，听了一遍。
那是一段清唱的旋律，似乎是因为设备不太好，带着一点点轻微的电音，但是一点都没有耽误方舟的声音好听、旋律抓耳。
沈索耶给方舟回消息：【很好听。】
按理来说，方舟录音录了几个小时，应该是很累了，沈索耶将消息发过去之后，就想要将手机随手扔开，没觉得方舟会很快回消息。
但是在他按灭手机屏幕的前一秒，忽然看到他和方舟的聊天界面闪了一下。
沈索耶又把自己的手机解锁。
对面几乎是秒回的：【是吗？太好了，你喜欢就好。】
看着方舟的文字，沈索耶忽然想起来，在找到了方舟的奶奶的时候，方舟的脸上露出来的那个，快乐、惊喜、如释重负的表情。
就、有点可怜哎。
我室友：你这个电脑过载死机冷笑话转场，有点东西啊。
我：啊？这个冷笑话转场不会真的很冷么？
我室友：没有啊我蛮喜欢的。
我：……那你一定很欣赏赛诺吧。
没错，她真的很欣赏赛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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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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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005章：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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