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雪,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平宁郡主回忆起那年的雪天。窗外的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飞舞在窗前,向文王爷兵败,雪柳白枫出生。那年独孤云三十七岁,十六岁的元彤背着五岁的代珊去华清宫看雪柳。

元槐打着一把油纸伞为二人挡雪,原本在鼾睡的雪柳,三人来了之后便醒了,姜涛抱着雪柳给三人看。郑夫人还不能下床,全靠姜涛照顾,小兰则负责修缮华清宫,突如其来的兵变,损坏了华清宫不少东西。

元彤与代珊抢着要抱雪柳,元彤说代珊还太小了不能抱。代珊则说自己是雪柳亲姐。姜涛笑了笑,把雪柳给元槐抱。此时,琴夫人也来了,过来看小雪柳。琴夫人嫁给独孤云四年还未生育,郑夫人嫁给独孤云两年便生下了雪柳,刚入宫一年的胡维维也过来看小雪柳,占喜气。

晌午,大雪停了,琴夫人与胡夫人留在华清宫用膳,元槐回将军府,元彤与代珊在院子里面堆雪人。小兰亲自下厨,给客人做菜。热热闹闹的另一头却是刺骨的悲伤,韩夫人生下白枫后没救过来,上官家整理着遗体,平宁郡主穿着白衣抱着小白枫在旁。

喜事白事冲突,韩夫人不能宫办葬礼,遗体只能送出宫去,平宁郡主按礼节为韩夫人安葬。葬礼宾客只有一人,章常拿着一束白花出现。向文王爷兵变之时,章常是去保护郑夫人的,后被平宁郡主派去保护韩夫人,章常的及时出现,白枫才保了下来。

傍晚,元彤送代珊回千禧宫,平宁郡主还未入睡,抱着白枫坐在烛光下。代珊摸了摸小白枫的头,随后平宁郡主把韩夫人离世的消息告诉给代珊,从此白枫就会住在这里。代珊和韩夫人没什么交情,悲伤的情绪很快就过去了。

深夜,代珊与白枫在平宁旁熟睡,平宁郡主怎么也无法入睡,韩夫人就这么没了,白枫一出生就没了娘,因此伤心的无法入睡。下床,出去外面透透气,走动走动。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华清宫,听到了哭声。

华清宫门没关,屋子里面亮着灯,平宁郡主唤了一声姜涛,无人回应,而且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她谨慎的推开郑夫人的房门,发现郑夫人倒在地上哭泣。

“郑夫人,你怎么了?”

“章常他抢走了我的孩子”哭的泣不成声

“章统领?”平宁郡主看了一眼四周,问道:“姜涛呢?我不是吩咐他留在你宫里照顾你和孩子的吗?”

“我不知道,呜呜,我刚刚喊小兰也没有人。”

平宁郡主想出去找人,发现所有门窗都被堵死了,平宁郡主拿起家伙就想砸门。

“平宁郡主放心,雪柳在陛下身边,无需担心”章常出现在门外说道

“章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囚禁我们吗?”

“臣不敢,陛下的意思是让郡主委屈一晚,明日再说”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郑夫人恳求道

“雪柳公子明日我亲自送回来,请二位夫人放心,一切安好。”章常说完便离开了华清宫

“章统领是陛下心腹,他答应送回来,明日就会回来的,来,擦擦眼泪。”平宁郡主安慰道。

第二天,章常如约把雪柳抱了回来,郑夫人担心了一夜没睡,章常传独孤云口令,今夜之事,二位夫人不能说出去。说是陛下白日公务繁忙,希望夜里可以见到雪柳公子。平宁郡主不解,想见雪柳就来华清宫,为何要让母子分离。或者把他们母子接到养心殿中也行,分开他们始终不妥。

“陛下说了,只想见雪柳公子一人”

“我去与陛下说”

“如今国事紧张,陛下不见任何人,平宁郡主请回吧”

“那我要留在华清宫用早膳,把姜涛放了。”

“郡主自便,臣告退”

章常走的时候把门关上,郑夫人则抱着雪柳睡过去了,平宁郡主把门打开时,大吃一惊,华清宫的宫女奴仆都好像没事人一样正常工作,小兰给花浇着水看到平宁郡主。

“郡主,怎么一大早就来华清宫?是来见雪柳公子的吗?这个点我家夫人还未起身”小兰说道

“郡主?你怎么来华清宫了,是有什么吩咐吗?”姜涛拿着柴火路过问道

“姜涛,你过来!”

“唉!”屁颠屁颠地就跑来了

“你晚上干什么去了?”纠着姜涛的耳朵问道

“郡主,臣晚上自然在睡觉,疼疼疼”

“你什么都没听见?”

“听见什么?”小兰问道,看向姜涛,姜涛直摇头,看样子他们两个都不知情。

“算了,没事了。”

早膳后,平宁郡主去养心殿,撞见元槐刚从里面出来,元槐告诉平宁郡主,陛下正忧心国事,详细内容元槐并未多说,连续几日,独孤云除了见元槐与章常谁都不见。平宁郡主再次探访华清宫,碰巧琴夫人也来看望郑夫人,郑夫人的状态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等琴夫人走后,平宁郡主与郑夫人单独谈话,原来每天晚上章常都会来抱走雪柳,接着第二天一早再送回来。郑夫人把雪柳抱给平宁郡主看,好像有些发烫,喂食的时候还吐了。姜涛找上官家看过,检查不出来雪柳有什么问题。

而且每当入夜,小雪柳都会哭,谁来哄都没用,只能眼睁着哭闹的小雪柳被章常抱走。平宁也没办法,独孤云闭门不见,郑夫人提议不如逃出宫吧,平宁觉得这不可能,有影密卫守着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大雪起,姜涛打着伞送平宁郡主回千禧宫,姜涛猜到平宁有心事,她不愿说,把姜涛牵扯进来百害而无一。回到千禧宫,胡夫人抱着白枫公子,代珊趴在旁边睡下了。胡维维是玄霜书院书院的侄女,说不定她有办法?

“维维,你能见到陛下吗?”试探到

“嗯?芙姐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胡维维就来寻平宁郡主

平宁郡主把实情告知胡夫人,原来琴夫人也发现了华清宫的异常,琴夫人发现郑夫人的药好像有问题,上官家开的药不像是产后调理的药。胡维维通过二人的描述,眉头一皱。

“我们三怕是把郑夫人害了”

“章常的本意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如今我们三个人都察觉到了,只怕他们会来硬的。”

果然,当胡维维去千禧宫的时候,独孤云便下令让章常接雪柳去养心殿居住,还说不能让郑夫人离开养心殿半步,华清宫所有人也不能离开。姜涛除外,姜涛遣返回千禧宫。元槐将军昨日已经离开千江月外出办事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如今看来陛下就是不想我们三人干涉,郡主安心,雪柳是陛下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我只怕郑夫人会出事”

琴夫人知道胡维维去千禧宫了,也来到了这里,琴夫人与二人述说刚刚的经历,琴夫人查到药有问题后,想出宫,被章常拦下了。

“我很担心郑夫人,这药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作用”琴夫人说道

“是章常本人吗?”胡夫人问道

“没错,陛下许我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赐予我令牌,章统领却不让我出宫门。”独孤云在求娶琴芙蓉的时候许诺她可以终生出入皇宫,让她能随时随地的回家。

平宁郡主把实情告诉给了琴夫人,琴夫人大惊,章常为什么能干涉后宫的事情?

“此事怕与撒雅鲁有关,陛下成立影密卫,为的就是对抗撒雅鲁一族。”

“不可能,维维你这么想太荒诞了”

“或许……郑夫人她不是人”琴夫人猜道,有时候郑夫人的确有些解释不清楚的行为。

“芙蓉姐,这个观点我不认同,陛下是不会娶撒雅鲁为妻的。”胡维维反驳道

“维维的意思是玄霜书院的宗旨吧,一统大业必除异族。人人都知道玄霜书院从不收撒雅鲁一族,而我亲眼见过新王入读了玄霜书院。这件事情陛下让我不要说出来,毕竟牵扯到新王。”

“院长为人我最清楚,他断不会让撒雅鲁一族进院门的,其中必有蹊跷。”

“新王的身份,陛下从头到尾都知道。”

“郡主的意思是陛下有意接近新王,与新王相交,如今也可能会娶撒雅鲁为妻。”胡维维试探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可能性。

“虽然还是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按芙蓉姐这么说,又是成立的,陛下可能怀疑小雪柳的身份,去接送小雪柳唤谁都可以,偏偏是让章常亲自来办。”

“维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平宁问道,既然现在有思路了,就去查证。

“玄霜书院并无记录如何验明一个人是不是异族,或许我们有没有办法试探到郑夫人是不是?”

“维维,这事怕是不成,华清宫有影密卫把守,养心殿更不用说了。”

“那我们便等,验明身份是迟早的事。”

“好”平宁郡主与琴夫人异口同声道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华清宫的守的森严,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日常所需用品,都由影密卫严格审查才可以放入宫内。在其他人眼里,这是陛下对妃子的宠爱,事事上心,放手心里供着,在知情人眼里这是一场囚禁。

时间过去二月有余,元彤回宫向独孤云汇报前线工作,一走出养心殿,元彤就被姜涛逮住了。姜涛把华清宫的事情告诉给了元彤,他才知道这个事情。

“陛下与往日里并不同,我还抱了雪柳一会”元彤在养心殿里面见到了雪柳,还抱了一会才出来的,没哭没闹挺正常的。

“那我家郡主就放心了,哎,元彤你去哪里?”

“我把小雪柳抱出来”

“小元彤,你就不怕惹陛下不高兴”姜涛捏元彤脸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阿娘就没了,我不想让雪柳与阿娘分开”

“元彤别难过,我们再想办法”姜涛安慰道

“元彤哥哥!”代珊特意来寻元彤,元彤一举,把代珊抱怀里。元彤不在宫里,代珊少了好多乐趣。

“你见到了雪柳弟弟了吧?我去找父王,父王都不肯开门让我进去。”

“嗯,我见到了,你与小雪柳都重了不少。”

“那你带我去见雪柳弟弟吧”

然这次连元彤都进不去了,元彤心想一计,他们可以钻狗洞进去,姜涛跟着他们两个,元彤太久没来了,狗洞对于他已经这体格已经进不去了。代珊一钻就进去了,姜涛让她快出来。

“我看到雪柳弟弟了,你们快进来。”代珊透过窗户看到雪柳在屋子里面

元彤看围墙也不高,施展刚学的纵天梯,呲溜就上去了,狗洞连的地方是养心殿的花园,有一座假山挡着狗洞挺隐秘的。看四周无人,二人竟把雪柳公子带了出来。

“这这这!”姜涛口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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