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至于吗?!
望着那挺瞄准了自己的狙击枪,南星咽了咽口水,忙说道,“别激动,我会付钱的。”
“你付不起。”义体医生眼神锐利,嘴角往下一撇,瞬间就变回了刚开始的冷漠样子。
咔哒一声脆响,子弹已自动上膛,随时准备一枪爆了南星刚修理完的脑子。
扑通扑通,心脏狂跳,鼓震耳膜。
南星僵硬地坐在手术椅上,半点不敢动,仿若一个刚制成的精致人偶。
难道自己还是得死在这儿吗?那让她穿越过来的意义是什么?死一次活一次再死一次?好玩吗?
很不甘心啊!
她不肯放弃,仍在争分夺秒地头脑风暴想办法试图营救自己的小命。
跑是不可能跑的,这种由高度精密程序控制下的自动狙击枪准头十足,她要是敢动一下,下1/4秒就直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只能想法子说服义体医生。
割肾还是贷款?
好像都不太够的样子……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南星抬起头,刚想说话,就见义体医生突然将右手比作枪的手势对准她,同时嘴里发出“砰!”的声音。
“!!!”
她的瞳孔登时收缩成绿豆大小,浑身气血被吓得逆流,只觉自己必死无疑了。
然而,真正的枪声却没有响。
呆滞了好一会儿,南星才小心翼翼地移目看向房间的右上角,那座狙击枪仍冷冰冰地架在那,很安静,没有如她想象中得那样同义体医生的动作一齐射击。
不是梦,她的确没有被枪崩,她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义体医生拍着自己的大腿狂笑道,“吓到了吧?这是我和客人常玩的小游戏,你还是第一个表情这么平静没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妈的,这个疯子。
鬼都不会信你是游戏!
那枪口还对着我的脑袋没移开呢!
南星在心里疯狂鸟语花香地讨伐他。
但“真理”掌握在对方手里,她面上只能流着冷汗跟笑道,“呵呵,的确挺有趣的。”
“是吧是吧?”义体医生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会喜欢这个游戏的。”
手好痒好想打他。
“我也很喜欢你哦。”义体医生继续笑着道,“所以你在我这有特权,可以免除医疗费。”
“什么意思?”南星警惕地问道。
她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前一秒还因为她没钱支付医疗费要一枪崩了她,现在又搞这一出。
脑残都知道绝对有坑。
“嗯,我对你的脑子很感兴趣,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脑机被烧毁到如此程度却没有死的人。”义体医生两眼发亮道,“你是奇迹。”
“……”南星道,“所以呢?”
“这样吧,我们签个合同,你以后每个月都还我一定数额的钱。但如果一年之内你没死并找到了办法更换你的脑机,那我就会把这些钱还给你并直接抹消剩下的账,你可以信用清白地继续生活。如果你一年之内死了,那你的尸体就归我,这些钱我会给你在墓园买个碑。”
果然不是好事,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打得是等她死了拿她的脑子做研究的算盘。
南星在心里冷笑,原主可是实实在在被烧死了,这就说明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特别的只是她这个从异世穿越而来的灵魂而已。
但这种完全不讲科学的诡异事件怎么可能用科学的手段研究出来呢?
死了给你也无妨,你要真能研究出我是异世魂,我在天上都要夸你句牛逼,功盖牛顿。
总之现在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紧,反正也没有其他选项了。
南星眼睛一眯:“那如果我一年之后没更换脑机却也没死呢?还有你说的每个月需要还的一定数额的钱是多少钱?”
“哈哈,这个可能性近乎于无呢,就跟汽车轮胎一样,打补丁是治标不治本,撑不了多久轮子还是会爆的。”
义体医生在透明的Pad上拟定合同,“不过如果你对自己很有自信的话,那就按照第一条的情况处理吧。”
“至于还多少钱,嗯,每个月就1000新币吧,不多,谁让我是全厄城最良心的大夫呢!”义体医生对南星眨了眨眼,“看我对你多好!”
南星的手又痒了起来。
片刻后,在“真理”的积极监督下,南星无比艰难地在“丧权辱国”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悲惨。
谁家好人一穿越又是头顶不定时炸弹,又是钱包欠巨额债务的。
祈祷在这期间她的脑子没突然炸掉,也找到了高薪水的工作吧。
签完合同,南星在义体医生灿烂得像朵花似的笑脸下走出了诊所。
“Darling,慢走,记得每月8号把钱打进我的账户哦~啵啵!”义体医生在门口送出了一个飞吻。
南星清瘦的身影趔趄一下,走得更快了。
——
——
雨一直没停,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又一朵反射着霓虹灯光的水花。
南星站在公交站台,借着反光的透明玻璃墙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和她原来的长相有七八分像,黑色长发,鼻侧都有一颗红痣,只眉眼因原主自小混迹街头多了几分凌厉。
挺好的,她挑了挑眉,至少不会每天早上起床洗漱时看见镜子里陌生的脸被吓到。
广播提示悬浮电车还有三分钟到站,南星转身靠在站台边,任由银光似的雨丝泼在她的身上。
这个世界的雨好像要更冷更重一些。
闭眼感受了片刻,她抬起头,目光穿过霡霂细雨,将这座陌生又璀璨的科技都市一帧一帧地望入眼帘。
来都来了,即使对原世界有再多的依恋和不舍,她也知道自己被那么大的卡车撞上天了绝无生还的可能性,能穿来这个世界完全是踩狗屎运捡了条命,她必须要学会融入这里,好好活下去。
灰黑色的天际下,七彩的霓虹灯和激光广告牌交织出一片梦幻海洋,直插云霄的巨幅光影广告牌在空中轮舞,24小时不间断展示着各大公司最新研发的科技产品。
“轰隆隆——”
忙碌的浮空车和无人机拉着长长的广告条幅从公交站台的顶端呼啸而过。而在另一侧的摩天大楼前的全息投影平台,硕**真的虚拟美女微笑着向每一个与她对视的行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欢迎来到厄城,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借你吉言。”南星在心里回了句。
“Fuck!”几个穿着雨披的人小跑了过来,抖落满身污水,“烦死了,动不动就下酸雨,头发都要掉光了。”
“嘿”,有人往她这边一眼,“那还有个主动站那淋酸雨的。”
“呵,估计是个脑残,身上那么多泥,指不定刚从哪个泥潭爬过来,你别看她了,小心她突然发神经过来打你。”
“不会吧?她看起来挺正常的。”
“正常吗?我只见过脑残和死人会主动淋酸雨。”
“……”南星闻言默默往站台里面退了几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好吧,的确有点脏,毕竟她刚在满是脏水的巷子里躺过。
【叮——】
悬浮电车到站了。
南星跟在那几个看她在后面跑得比猴还快的人身后上了车。
我不是脑残,不用躲我,我只是想学习一下怎么坐车而已!
南星真的很想冲他们这么喊一句,但这句话喊出来不是脑残也成脑残了,她只能憋屈地忍着。
这个世界,所有公民的信息都在公共服务平台进行了联网,上车只要扫脸就行了。
账户有钱就有得坐,没钱就会自动被拦住。
幸好她还有35新币。
在铺满广告的车厢里看了一圈,她本想找个位置坐下,但想到自己的衣服脏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走到了没人的角落里站着。
已经凌晨1点了,乘坐悬浮电车的人却一点也不少,几乎所有位置都坐了人。
这个世界的人不需要睡觉吗?
南星微微抬起眼,开始不着痕迹地观察车上的乘客们。她需要结合现实的情况让脑海模糊里的记忆清晰起来。
打眼望过去,基本上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或多或少的机械改造。
坐在她对面的大叔把双眼改装成了四只钛合金激光眼,和她一样站着的方脸男则植入了一对锋利骇人的电锯手臂,锯齿还会时不时地轮转两下,没人敢站在他旁边。
而在车厢的正中央,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少女正在像只天鹅般轻盈地旋转着,她拥有一双细长笔直的银色机械腿。
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但最让南星感到炸裂的是,居然还有把自己的脑袋改造成电视机放h片的……
不过每部片子都只有开头,在剧情即将进入正题时就会戛然而止,然后显示扫码付款【9.9新币】。
嗯……还真有按耐不住的人会过去买。
半小时后,悬浮车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叮——】
【西区千叶街到了。开左边门。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注意列车缝隙,有序上下车。”】
南星精神一振,跟随人流下了车。
她要真正踏入这个美丽迷人却又危险的赛博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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