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门前的空气似乎变得沉重，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种超乎人类认知的存在，浩大神秘，连存在本身都带着一种扭曲的恐惧感。
“真是件怪物。”
周然定了定神。
双脚却已迈向黑暗的深渊。
异常调查局深处，虚界瞳的观测区内。
气氛压抑的有些滴出水来。
林允熙站在虚界瞳观测区的一角，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急促。
周围的高层长官们，正沉默地注视着巨大的虚拟成像，上面模拟着周然进入门后的情景。
偌大的虚拟深渊，黑暗中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周然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像是一只蚂蚁，一步步行走在无法估计的不确定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压迫感。
林允熙没有资格直视周围的人，只能低下头，默默听着他们的讨论。
“他在吸收那些能量。”指挥官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这已经足够说明他是个污染物。没有任何变种人能做到这一点。”
他的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里，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闪着光。
林允熙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的职位比她高出太大多，只能依律统称为指挥官。但他身上那种强硬的老派作风，足以说明他具有战斗的裁决权。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在指挥官的对面，一个女声有些嘲讽道，
“你们强硬派已经除掉了那么多试验品，难道还嫌不够？”
沈颜。
林允熙知道这个名字。
“深脉研究部”的新锐，异常调查局内的科研力量，致力于研究异常能量和污染物之间的联系。
指挥官的目光微微眯起，冷笑了一声：
“哦？沈博士，难道你认为他值得留下？如果他能吸收这些能量，那他就是污染物。我们在战场上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不可能被控制。”
“可他并没有完全吸收。”沈颜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锋利，“他的身体同时在被能量所腐蚀，这意味着他还保留了人类的特性，从来没有人同时展现出两种特性——他是个例外。”
“例外？”指挥官冷哼一声，目光紧锁着虚界瞳中的周然，
“他现在不过是还没完全罢了，迟早，他会失控。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沈颜轻轻摇了摇头：
“你一直这么认为，但有几次是对的？这些年你们所谓的'清除'行动，毁掉了多少有潜力的变种人？如果周然真的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变种，你打算怎么解释？”
男人藏在阴影中的脸看不出轮廓，只有阴冷的语气传了出来：
“如果他真是污染物，那我们从一开始就该除掉他。调查局没有时间去赌一场不确定的游戏。”
“赌？游戏？”沈颜轻轻扬起下巴，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局的计划。等你再也找不到对抗夜魇王的合适人选时，怎么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感，两人的对峙在房内持续蔓延。林允熙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他们争辩。这场争论早已积怨已久，调查局两派在处理被污染的变种人问题上，始终是针锋相对，没有定论。
与此同时，虚界瞳中的场景一片诡异，丝线般的能量缓缓缠绕在周然的全身，似乎有生命一般，正在吞噬着他。
突然指挥官的手掌，毫无预兆地闪出一道蓝光，虚空面板上的按钮被按下：
“加大能量输出。”
林允熙的瞳孔微微一缩，虽然她无法抬头直视，但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刹那爆发的危险氛围，连整个虚界瞳中的能量流动，都瞬间加速，像一阵海浪般，涌向深渊中周然的身体。
那些缠绕着他的能量丝线立刻变得更加猛烈，如同几头饥渴的猛兽扑向猎物。
“你这是在逼他死。”沈颜声音尖锐，转身盯着指挥官，但她没有行动的权限。
指挥官的声音冷如刀锋：“如果他不能承受，就说明他仍然是个不稳定的威胁，早死早了解。”
虚界瞳中，周然的身体在这周然加大的能量冲击下，明显感受到了更大的压迫，他的人影在颤抖，□□几乎要被撕裂。
虽然林允熙对周然的评价不高，但眼前的一幕仍旧让她感到恐惧。
这不是测试，而是处|决！
就在这时，虚界瞳中周然的身影突然开始变得模糊，一股诡异的能量似乎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黑暗中，几道如丝线般的能量忽然出现，悄然无声地，缠绕在周然的身体外侧。
那丝线，像被神秘的力量所支配，慢慢收紧，抵御在四周。
“那是什么……”林允熙心中喃喃。
“这是……！”沈颜打破了沉默，“怎么会，他的身体能够选择性吸收和利用这些能量……？”
所有人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然的体质，明显与任何其他受试者不同，他既未被污染物的力量彻底侵蚀，又能够选择性的吸收一部分，保持人类的特征。
这个人，他……不简单。
指挥官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他在挣扎。”
“或许他是我们对抗污染物的关键。”沈颜沉沉道。
他的目光冷冷地锁定虚界瞳中的周然，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他的身体真的会试图平衡两股力量，这样的挣扎，迟早会让他精神崩溃。”
“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如果让他活下去，未来的灾难，你能承担吗？”
“如果他真的是你说的那种威胁，我会亲手结束他。”
沈颜直视着虚界瞳中的周然，语气肯定，
“但再次之前，我们必须知道他的真正潜力。”
巨门之后，周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的寂静让他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宁。
尽管这地方充满了未知和恐惧，但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平静。
仿佛这里对他而言，不是危险之地，反而有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归属感。
他的脚步声在这无声的空间里回荡，像是在某个无底深渊中打破了沉寂。他环顾四周，试图捕捉到任何能让她感知的线索，然而一无所获。
“这里的黑暗，不是纯粹物理学上的阴影，”
周然眨了眨眼，
“更像是……纯粹的虚空。”
遮蔽的不仅仅是光线和视野，甚至连时间和空间感都被剥夺了
周然熟练眯起眼，先向周围一圈，扫了扫血条。
很好，没有血条的出现，至少说明没有其他活物的存在。
他的耳边，一种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仿佛是从黑暗的最深处渗透出来，模糊而遥远，声音扭曲，像是某种古老的低语。
周然皱了皱眉，努力试图听懂，然而却毫无头绪。
这声音像是一种无法被解读的符号，随着它的回荡，整个空间仿佛在微微震颤。
“你有话想和我说么。”
周然想要提问。
下一秒，那个声音没有回应他的提问，反而是整个黑暗，似乎肉眼不可见地激荡了一下。
仿佛回答已经在周围流动，
他们跳过了语言的沟通。
周然微微抿唇，意识到这地方并不像他最初以为的那样简单。
他甚至怀疑，异常调查局本身，有没有真的理解这个地方的本质。
“你可以听到我的想法？”周然在内心再次发问，测试着这不明存在的沟通方式。
声音再度响起，似乎不是纯粹的质问，反而有一种……温和的召唤感。
“……Veni……ad te revertere……Illud quod……jtrql……ab abyssō subit……ex umbris profunde……”
周然挑了挑眉。
拉丁语？但不全是。
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眼底的蓝光亮起，他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快速浏览了一下自己属性，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灵感值”上。
【灵感：10（你极其感性，对神明有极强的感应能力）】
【精神力：10（或许，你有与神沟通的天赋）】
【可分配属性点：8】
他犹豫片刻后，周然果断点了点那个加号，决定将点数全部投给灵感。
“这个面板，最好不是在画大饼。”周然心想，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我如果真的有与神沟通的天赋，
周然想，
我现在希望对话的是马克思或者牛顿，
而不是黑暗中的一团不明物。
【灵感值:10 ->18】
【可分配属性点：8->0】
随着数值的增加，周围的一切仿佛开始变化，那个模糊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像是从虚无中，直接在他的脑海响起。
周然凝神细听，晦涩的符号仿佛在重组，语句开始变得流畅，像一段古老的语言跳过了理解的过程，被破译了。
那声音远远近近地传来，很多句，很多次。
周然的心猛地一紧。
“你终于来了……”
他听见黑暗在对他说、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归来。”
声音的来源像是很远，又像是在他的耳蜗。
周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含义爬上后背，却没有丝毫恐惧，反倒是某种陌生的熟悉感在他心底再度泛起。。
那声音带着虔诚与臣服，不是威胁，而像是一种古老的承诺。
“你是我们的……意志所在。”
深渊巨门：三年之期已到……
周然：补药啊你不要过来啊，我是女频男主啊别来那一套啊！！（捏鼻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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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游戏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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