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异常调查局的队员四散开去。
周然的系统界面跳出：
【系统提示：恭喜你已击杀玩家[郝平]，获得经验 50！】
异常调查局的队员们在屋里快速搜查着，焦灼的气氛，笼罩了整个房间，微弱的能源光线反射在四周，映照着每个人脸上隐约的紧张。
“诶，这里好像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一名队员走近角落，盯着那个小箱子说。
周然抬起了头，眼神扫向那里，表面镇静自若，但内心却轻轻一沉。
几名队员立刻围了上去，动作迅速且干脆：
“不会吧，不会是躲在这里了吧？”
周然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瞬间，
箱子被挑开。
所有人屏气凝神。
出乎预料的是，里面空空如也，仿佛从未有任何东西的存在。
“不在这里。”有队员说。
“应该真的已经跑走了。”
周然站在一旁，心里掀起一丝微妙的波动。
就在他目光扫到箱子一角的时候，他留意到了一丝几乎不可察的细节——
一块像素点般的猫毛轻轻漂浮着，逐渐在空气中化为残影。
现实里。
郝平猛地摘下全息眼镜，眼前的虚拟景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那简陋的卧室房间。
房间的光线昏暗，窗帘紧紧拉着，只剩下屏幕的光线，勉强照亮一切，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泡面的咸香，但已显得冰冷且发腻。
他的四肢仍然隐隐作痛，身体仿佛还没从游戏的死亡体验中恢复出来，肌肉的酸痛提醒着他虚拟与现实的交错。但随着退出游戏，那股难忍的灼痛，正在慢慢消散。
“我去……真特么疼，死前还要割我眼睛。那个疯子。”
郝平咒骂一声，手指在眼角搓揉着，随手拿起桌上的眼药水，狠狠地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缓解那刺痛的干涩。
现实中的光线比虚拟世界要刺眼许多，他炸了眨眼，眼前终于恢复了清晰。
面前的泡面早就凉透了，面条硬邦邦地粘城一团，散发着让人倒胃口的气味，他愤愤地搅了两下，将泡面丢到垃圾桶。
“2块5又没了。还一口都没吃呢。擦。”郝平可惜地看着泡面。
房间简陋凌乱不堪，桌上堆满了外卖盒和电子设备，空气里都是电子设备过热的气息。
郝平的年纪二十出头，身材有些干瘦，头发毛躁，厚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和游戏里矮胖的形象完全不同。
哗——
他又泡了一杯新鲜的面，热气升腾起来，稍稍驱散了房间的冷意。
他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迅速打开电脑，进入论坛。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几秒中后，找到赛博猎人X的对话框，点击打开 ，发送消息：
“喂，我号没了，居然被人干掉了。”
郝平的手指一边不耐烦地搅动着泡面，一边等着回复。片刻之后，屏幕上闪过一条消息。
“无所谓。我的收益已经转移了。”
郝平猛地皱起眉头，怒火在胸口翻涌，手指飞快打出一串字：“什么？！你竟然偷偷转移收益？那我呢，我那些拍超梦的东西怎么办，我全都留那了！”
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输入”，但几秒后，又恢复了沉寂。
赛博猎人X没有回复。像是刻意忽略了他的愤怒。
郝平的耐心逐渐耗尽，泡面也不香了。
他咒骂了一声，继续发：
“你可别想自己跑路，这超梦直播是你的主意，那里面可也有你的份！”
这次，屏幕上的对话框终于又亮了起来。赛博猎人X的信息弹了出来，虽然只是简单的文字，却透着一种冷酷而漠然的气息：
“谁让你自己废物。让你拍个诱|杀调查局变种人的超梦，自己倒被反杀了。”
郝平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手指疯狂在键盘上敲打：
“我也没想到啊！那小黑一向很听我的话，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不攻击那个变种人，居然攻击我了！你说……它不会真变成污染了吧？你之前提到的污染物‘种子计划’，难道是真的？”
对话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只剩下郝平焦躁的呼吸声。
赛博猎人X的消息终于又冒了出来，字里行间透出一种轻蔑：
“我说的？不是你自己在超梦直播里瞎编的么？”
郝平忍不住捏紧了鼠标，皱着眉头回复：
“你别装傻了！那些话都是为了节目效果，我根本不知道信息是真是假！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
对话框再次安静下来，郝平气急败坏地继续咒骂着。他低头吸溜着最后的几口泡面，心中的不安和愤怒交织。接着，他打出最后一句：
“所以我的钱什么结？月末了，我得交房租。”
赛博猎人X的头像再次闪烁：
“该你得的，一份都不会少。”
对方的回答简单直接，却让郝平越发感觉到不安。
“我查了你的游戏日志，调查局那个变种人，没有杀那猫，反而杀掉了你？”
赛博猎人X继续发来信息，话语中流露出一丝冷酷和好奇。
郝平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在游戏里被反杀的场景。
那丢人的时刻，肯定被游戏日志记录下来了，自从同意了赛博猎人的这个要求，在电脑上安装了日志，自己天天玩游戏就像裸|奔似的，关键行为都会留下痕迹。
他回复道：“是，而且我总觉得，那个变种人奇怪，不像是普通的NPC。”
郝平顿了顿，补充道：“也许，他是玩家也不一定。”
虽然他能力一般，但是游戏内外做直播，接触的玩家可不少，判别玩家这个能力，郝平自认为自己很强，不然的话，赛博猎人X也不会找到自己合作。
屏幕上，赛博猎人X的头像闪烁了一下，这次回复得倒很快。
“哦？变种人玩家？有意思。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郝平回想了一下那一瞬间的画面，尽管他的眼睛在被划烂后看不清，但是之前的细节依然印在脑海里。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狡猾笑意，敲下回复：
“当然记得，虽然他最后毁坏了我的视觉储存，但我还有印象。”
赛博猎人X秒回：“说来听听。”
郝平推开面前的泡面，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抓住了某种优势，又继续补充道：
“我不仅记得他的样子，而且，我还听到他的名字了……”
“我觉得，他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郝平看着赛博猎人X的头像，仿佛想象着对方的表情，而后缓缓地在对话框里打下：
“再给我追加五万……不对，二十万！我一定能带你找到他。”
游戏里，灰熊镇。
林允熙脸色铁青，异常调查局的大厅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她从带着队伍飞行器上下来，一路上沉默寡言，但眼中的怒火压抑不住，走进大厅，她终于忍不住爆发。
“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强的污染物就在面前，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她愤怒地训斥着队伍成员，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
强壮的队员们纷纷低下头，谁都不敢吱声，像是鸵鸟般缩着脑袋。
周然站在一旁，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的目光淡然，仿佛完全不在意。
“如果不是周然留在现场，及时给我传讯息，我们连污染物的毛都摸不到。”林允熙继续怒斥，声音尖锐。
底下的人依然沉默。
周然目光垂下，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林警督，我也只是凑巧。调查局目前没有判断污染物的方法，也不能怪大家没看出来啊。污染物化形成动物，本来就是头一次。”a
他淡淡道。
周然说完，底下有人微微地点头应和。
空气沉默了几秒，林允熙自己也意识到了，她的语气有些过重。
半晌，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一些：
“……算了，这次行动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赏罚分明。做了事情的人自然会得到奖励，至于其他人……尤其是我自己，都会受到应有的警告和惩罚。”
她说完，看了一眼周然，眼神里带着 几分无奈和疲倦。
这时，唐禾站了出来，试图化解这份尴尬的气氛：“林警督，你也别太自责了，我们整个队伍，ABC三个组，接连几天出了这么多任务，几乎都是虚假上报。您身心疲惫，有疏忽也是难免的事情……”
唐禾顿了顿：“要怪，就应该怪那些可恶的污染物。”
他义愤填膺道，其他队员纷纷附和。
周然心里好笑，看来他终于明白污染物是怎么能爬到升职的——真的是体贴、奉承的家伙，演技比人类好多了。
林允熙垂下眼，声音低沉：“别说了。确实是我的责任。”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你们也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队员们还想说什么，但林允熙显然不打算再讨论，直接遣退了众人，走向了调查局内部。
周然随着人流走出异常调查局的大厅。夜色中，霓虹灯的光芒映照在灰熊镇的天际，泛着冷调的光。
周然的脚步停在了门口，目光微微一凝，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等他。
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一阵子。
“有事找我？”
周然的脑海里响起时邈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沉稳冷淡。
先前的分组里，时邈负责带领A组，因此没有参与周然这次的B组行动。
“嗯。”周然淡淡回应，表情依旧平静。他在夜风中瑟了瑟肩膀，朝时邈走去。
时邈微微挑眉，目光在周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怎么了？”时邈蹙眉问，“你们行动不顺利?”
周然看起来还是淡然如常，但是眉宇间笼上一层疲惫倦意。
“边走边说吧，”
周然抬起眼睫，街灯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身后，拉长影子，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时邈：突然就忘了谁才是老大。我随叫随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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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游戏第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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