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剑绝对不是凡品,杨九州掀起眼皮,撞进了一双静如秋水般的柔和眼眸里。
那双眸微怔,纤长蜷曲的睫毛轻轻颤抖,一瞬不移地盯着她,蓄出了一点盈盈水光。
一缕长发随着水风从眼前飞过,影子遮住了来人的眼角,他敛下眼睫,弯腰伸出白玉般的手,声音柔和平静:“有没有吓到你?”
杨九州没有扶上他的手,而是后撤了半步,手掌撑上草地,站起身,扔出指尖的识人光圈。
系统音在脑海叮当响起,宣布识人失败。
杨九州暗自低咒一声,对面的等级看来不低,又是无法识别的身份。
光圈撞进那人额心,他收敛起怔然的神色,直起身后退了三步,拱手行礼,发冠银蓝色束带从肩膀处垂落,声音清冽干净:“我名容与,一介散仙。”
散仙?仙人?!
杨九州上下打量他,月光透过树梢,碎影照得他皮肤清透,与腰间白玉几乎无分别,峨冠博带,萧萧肃肃,不似世间人。
她未出声,容与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夏枯上,只一瞬便移向地面的夏枯草,轻轻笑起来:“姑娘是来摘药草的?”
说着,他微倾下身子,风揺影动,玉腕轻勾,并拢的双指间闪过一点蓝色微光,遍地夏枯草的黄绿色叶尖腾起点点闪烁的微光,如萤火般飘飞聚集,悬停在他掌心。
容与伸出手掌,翠绿色光团飘至杨九州面前。
他开口,声线温柔清浅:“夏枯是清火明目的良药,但若是用于快速解毒的话,需取其灵气的精华。”
杨九州捧起面前的光团,眨了眨眼,声音软起来:“这团灵光可以解血尸毒吗?直接服下去?”
“血尸毒?应有外伤。”容与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碾碎它敷于伤处,可快速愈合伤口。配合服下这团夏枯灵光,血尸毒可解。”
杨九州连声道谢,一看系统时间,仅剩不到一分钟了,立刻跳起来,头发都炸了,忙说着自己赶回去救人,下次再来感谢。
抱着灵光就急匆匆地回头跑至岸边,河水拍岸,水珠溅上她的脸。
杨九州召回河面上拦在三条蛟龙前的扶桑剑,就奋力一跃,跳上剑身。
三条蛟龙齐齐转头看向她,弓起身子,似乎随时能弹出攻击。
一束白光当空而下,如天柱般立在河中,阻在三条蛟龙面前。
容与飘至她身旁:“姑娘请稍等。”
他双指当空挥成虚影,画出一道暗蓝色的繁复光符。
光符落成,容与单手结印,指尖光线跳动,连接至光符四周,如雷霆当空,明明灭灭的流光映入他眼瞳中,平白添了几分深邃忧伤的色彩。
容与抬眼,目光从光符移进她眼中:“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
杨九州:“我知道,我急着救人,没时间了。”
光符飘至她面前,容与轻叹一声:“你伸手,这道符会保你一路平安。”
杨九州依言伸出右手,光符落于掌心,像一汪清泉般迅速渗进皮肤,只留下清凉湿润的触感。
收回手,随着动作掌心隐隐约约流转着蓝色暗纹,纹路繁复美丽,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好看。
翻掌一推,光符浮现于掌心前的虚空中,河面上盯着她的三条蛟龙随之低下头,向两侧游去。
懂了,这秘境里的怪物应该都畏惧这道掌心的光符,她举着手掌连声道谢,一路破开拦路的迷障,御剑飞速赶回。
实在来不及了,杨九州不顾高速的风刮得耳朵生疼,仍不断催动脚下的扶桑剑,刚过大河就看见硕大的青莲钟堵死了洞穴,鬼影在钟后冲撞出震天的声响,左青闭目坐于钟内修炼提升技能。
牛,这技能还能这么用,发现了一种新技巧让她双眼直冒光。
但没空细想,她直接隔着近百米的距离大声呼唤:“左青!!快!回去!”
左青睁眼,眼瞳流转了一道青光,像是暮霭中的翠峦顶上最绚烂的那抹色彩,一瞬即逝。
翠里流金的青莲钟瞬间收起,左青站起身,向着她的方向两步一跃。
杨九州脚下剑身一沉,沉木般的香气从背后覆上,左青温热的手掌轻轻搭上她右肩,掌心暖意冲淡了她全身冰冷的潮气。
她确认一句:“站稳了?”
听见左青淡淡的回应后,她左手并指后挥,扶桑剑加速冲进满是浓雾的灰暗山洞。
高举的右掌前方浮着一张光符,光照处,厚实的雾气翻滚着向左右分开,如迭起的海浪,一浪一浪钻回两侧石壁。
视野终于清晰,看清了石壁上绘着的彩色天兵,一个个列队齐整,面露凶相,俱都无目。
原来先前浓雾中的那些灰影战士是这些石壁彩绘,被她掌心光符一照,现在都回到石壁上,安静地送他们飞出了这处洞穴。
洞外月光透过树影,落上石桩,微光萤火环绕飞舞,程禹蹲在石桩旁,高束的马尾如黑瀑从肩头垂落,头顶柔软的发髻上停了一只萤火,尾腹闪烁明灭如星砂。
杨九州探下身子,伸长左手臂,大叫一声:“程禹!!”
程禹抬起头,黑润的眸子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狗,目光停留在她右肩上的左青手背上。
程禹鼻子轻哼一声,扭开头,马尾甩起,发丝从他抬起右臂上滑过,垂落身后。虽扭头,右手却不忘抓紧飞掠而来的她的手臂。
左臂随即一沉,被程禹牢牢抓紧,杨九州用力一拉。
程禹翻身上剑,立于她身前,手掌未松,仍紧抓着她小臂,目光穿过她肩头,冰冷地停在她身后左青的脸上,微微张口,正要出声。
杨九州已左手翻起,扶上程禹上臂,推着他转了个身,再下按迫使他蹲下身,嘴里叫着:“别挡视线,我看路,赶时间呢。”
程禹侧头问道:“还剩三十秒,能赶上吗?再快点。”
杨九州暗自加速,面上却带着调笑的语调:“赶不上了,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程禹:“什么事?”
杨九州轻轻拍了拍程禹的肩:“想学隐身技能吗?超级适合你这种刺客职业。”
程禹:“快点说事。”
杨九州:“拜我为师,我教你隐身技。”
程禹:“做梦!”
杨九州:“啊,赶不上了。”
两侧古老的枝叶连成虚影,风声呼啸,说话声也被吹散了。
程禹:“你真不是个东西!”
杨九州:“15秒!”
程禹:“师父——徒儿认了!”
杨九州笑眯眯地扬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技能点还没点满。
只有满级的技能才能收徒,她等级升得太快,本应该同时提升的技能等级远远跟不上她的等级。
需要多做一些练气点任务才能收徒,但错过这次机会,程禹就没那么好要挟了。
杨九州眼珠一转,扶桑剑已转出曲折的小径,看见前方明亮的篝火,与围坐在篝火旁的几个人。
弓箭手躺在地上,头顶血条几乎看不见了。
她用力一扯程禹左肩:“你现在拜我师弟为师,喊我大师伯。”
程禹刚要开口拒绝,就被她用力一捶脑袋,硬生生上牙磕到下唇,她倒数:“十、九、八……”
程禹:“你要死啊,养不熟的白眼狼,烂了心肝啊你。”
杨九州再次捶得他脑袋一低:“我数到三。”
程禹连连点头:“师伯师伯……”
杨九州直接运起逍遥游,闪到弓箭手身前,弯腰掰开他的嘴,塞进灵光团。
白衣盾奶阿莱直接跳起来狂叫。
但杨九州眼神只凝在弓箭手空了的血条上,完全没去分辨身边的人在叫唤什么。
程禹跳到她身边,推开阿莱,头凑过来:“怎么样了?”
杨九州单手搭上程禹的肩,推着他转向身后,抬脚一踹:“拜你的师去。”
程禹向前踉跄了两步,正对上慢悠悠落地的左青。
左青微笑着,掸了掸衣袍上不存在的灰。程禹猛地扭头:“人救回来了吗?”
杨九州等了半天,见弓箭手的血条虽然是空的,但始终没灰掉,说明他现在血量只剩不到两位数了,但毒已经不再扣血了。
也就是她正正好在毒发身亡前赶上了。
只是弓箭手现下虽然死不掉,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但凡一粒小石子砸在身上,都足以致命,需要立刻接受治疗术,回复血量。
然而阿莱的回复技能都在冷却中,无法现在就给弓箭手回血。
杨九州抱臂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但还有一副药,才能起效。”
程禹咬牙:“你——”
杨九州:“你什么你?答应我什么你忘了?想赖账?速度!”
程禹抿唇,下颌绷得极紧,脸色难看。
杨九州指了指弓箭手头顶空得看不见的血条。
程禹死盯着弓箭手那空荡荡的血条,终是深吸了口气,转头,走近左青,丢去了一条拜师申请。
左青暼了眼程禹,掀起衣袍,端坐在吊桥石桩上,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笑意:“我收徒是要行跪拜礼的。”
程禹猛地冲上前,逼近左青,抵着他的脖子哑声叫道:“别太过分了,我是给九九面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左青后仰着,颇为无所谓地耸肩,手指一弹,弹开了程禹:“我也没说要收你为徒。”
程禹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直起腰,低头理了理衣袖,转身望向抱臂盯着自己的杨九州,大声道,“他自己不愿意。”
“你不会好声说话?我只看结果。”杨九州从背包里掏出容与的那粒丹药,捏在食指间把玩,“你不会要食言吧?啧。”
程禹大步迈向她,没迈两步,左青又在身后幽幽地说:“我也没说不收,除了九州,我收徒一视同仁,跪拜礼。当然,我这人不爱勉强人的。”
两人离杨九州还远,这种声量的对话,只是隐隐约约地飘进她耳朵里,听不清在说什么。
程禹顿下脚步,玩味地轻笑起来,左边唇角微勾,转身对着左青,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挑眉:“石桩小径的封印是谁开的?不爱勉强人?说实话,你在她身边,我不放心。”
左青笑着摊手,掌心一抬,示意道:“你能如何?跪吧。”
程禹转头,大声道:“九九,我跟你讲,那个封印我看明白了。”
杨九州:“你说什么?封印?”
程禹叉着腰:“这个秘境本质上一处蛟龙封印,所有的蛟龙都被封印于终点的那条大河中。封印只针对蛟龙,不针对外来的闯入者,除非有人……”
程禹瞥了眼仍旧无所谓的左青,继续道:“蓄意破坏封印,否则山洞中的守护天兵是不会出现的。”
杨九州回道:“就这?我看出来了,我在大河边的时候,蛟龙试图出水攻击我,反而被天雷惩罚,我就知道封印是针对蛟龙的了。”
程禹愣了一瞬,匆忙向她走了两步:“你不好奇是谁破坏的石桩小径的封印吗?”
杨九州眨了眨眼,看了眼左青:“管他呢,蓄意也好,无意也罢,都能理解的。”
毕竟左青的伤实打实是程禹那几个同伴砍的,她还不至于强求别人以德报怨,真的费尽心思去搭救弓箭手。
左青偏头轻笑,笑意再压不住,双眸弯弯地站至程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轻轻哼笑了声:“现在懂了吧?”
程禹咒骂了一句,身影化雾,直接闪至左青身后,银刃出鞘,抵在他脖子前:“你灌了什么**汤?”
左青侧头,四周腾起青色细线,缠紧银刃,刃尖被缠卷向外撇去,左青从程禹的影子下迈步而出,转身面对他眯了眯眼:“你的技能就是钻影子,闪到背后偷袭?其实这个技能不适合你。”
“要你管?”程禹一合掌,光影一闪,地上留了根枯木,他已再次闪至左青身后,拳风对着左青太阳穴攻去。
杨九州丢出扶桑剑,火势强行分开了两人,她开口:“干什么呢?人还救不救?”
围在篝火前的几个人都在看着动手的两人,双斧战士先行笑呵呵开口:“继续啊,我学习学习实战。”
程禹收了手,敛眉回到杨九州身边,凑近了低声说:“拜师可以,他要我跪他不行。他是你师弟,我能不能也做师弟?”
杨九州:“你已经错失良机了,我师父现在不收徒。”
程禹:“他开封印吓我,打我,还要我跪他,你授意的?”
杨九州点点头:“很憋屈?我就爱看你憋屈。”
说着,她笑意也敛不住,用力推了下程禹,对着左青竖起大拇指,想示意他真是好样的,却对上了他那道冰冷的眼神。
只一瞬,左青便错开眼:“拜师吧,不用跪。”
杨九州低头捻了圈手里的丹药,直接碾碎洒在弓箭手的伤口处,收回手:“算了,你爱拜不拜。出去后,收拾好你的项上人头,我会回来取。”
程禹:“我有什么答应了做不到的?”说完,手一扬,拜师申请丢到了左青眼前,“蜀山是吧?”
话音未落,一道银色光束落在众人眼前,皎月般的身影从天而降,身后跟着一位身段窈窕、束发成髻的妇人。
容与衣袂飘飘,一路行至篝火明亮处,拱手道:“打扰了,有个小朋友丢了孩子,几位可曾见到?”
杨九州闻言,视线从容与身上移至那位妇人的面庞。
只觉对方轮廓锋利内敛,一双黄澄澄的眼瞳似琥珀,其中蓄满了水光,像是随时能落下泪来,让人无端想起了那条跃上河岸却被天雷伤害的母蛟龙。
河上初见时,就在嚎啕着还她孩儿,之后被雷劈得躺在河岸边,仍在为了孩子缓慢蠕动。
杨九州心头突地浮起一阵难言的酸涩,垂眸摇了摇头:“没有,这位夫人的孩子怎么了?”
那母蛟龙急忙往前两步叫起来:“仙君,他们骗人,我嗅到我孩儿的气息了,就在他们身上!”
妇人叫着,半跪下身子,拉起容与的衣角:“请您一定为我们做主,我蛟龙一族自知当年罪孽深重,被罚禁于此,从未有过半分怨言,世代苦守、未敢逾矩,忠贞之心日月可鉴,缘何遭此大劫啊。”
容与弯下腰,稳稳搭住了她的手臂,令她不能完全跪下去,手腕一勾,借着巧劲,拉起妇人:“夫人,会找回来的,先不着急。”
容与说完,目光飘向程禹,叹息了一声:“你瞒不住我,交出来吧。”
程禹顿了一下:“怕是不行。”
容与:“我此行不止为寻回这条小蛟龙,也是为劝君一句,万物有灵,世上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使只是一场幻境、一段虚梦,也莫要放出人心的猛兽,迷失其中。”
程禹皱眉:“听不懂,少废话了,动手吧。”
杨九州一巴掌拍上他脑门:“什么情况,你真抓了人家的小孩?”
程禹被拍得脑袋一晃,拽住她的手:“就是殷都一个npc发布的任务,替他进秘境抓灵兽。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们几个九死一生才抓到的,肯定要带回去领奖励啊。谁知道再回秘境会遇到**oss啊,真烦,这关没完没了的。”
容与一挥袖,席地而坐:“我不是什么boss,只是答应了蛟龙族,替他们找回孩子。也是来这里给你一个提示:人们的选择环环相扣,从来都不止关于自己一个人。
如果今天你带走这条小蛟龙,会让所有人承担危险的后果,你还要带走吗?”
程禹瞪大了眼睛:“啊?这不就是个游戏任务吗?”
容与:“是啊,身在局中,又怎能看清全貌呢。当你看穿的那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行为。”
程禹拽着杨九州坐下来,面对容与:“你倒跟我说说,这背后的全貌是什么,我不喜欢打哑谜,你们这种人总是喜欢玄玄乎乎的,话从来不肯说清楚。”
容与:“你们为什么回到秘境?”
程禹:“去他的那群格老子的血尸门垃圾人,堵在门口,我迟早出去弄死他们。”
容与:“你有没有想过殷都里的那个人为什么要交予你这项任务?”
程禹:“我管他呢?”
容与:“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规则,本季的殷都祭祀没能抓到足量的祭品,所以殷都有官职在身的人都在奋力抓捕活物补上缺少的数额。
你抓的这只小蛟龙一旦交到他手里是要送上祭坛,受炮烙之刑的。”
杨九州咒骂了一声:“这群渣滓,该死的玩意儿。”
程禹浑身一抖,拍上她的肩:“鬼叫什么,吓我一跳。灵兽送祭坛也很正常啊。”
容与:“它是有灵智的,你可以和它交流沟通,它的母亲在你面前声声哀泣,你也依然只当一场游戏,只要得到那人许诺的一点财物吗?”
程禹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这是什么社会调查吗?试图在现在这种时代讨论npc是否具有人权?有真实的感情吗?是生命吗?”
容与笑了下:“那是对外,我是说对内,对你自己而言,人良心的底线应当划在何处,不要把底线划得太低,在幻境中呆久了,真实也会变成虚幻。”
程禹:“很不对劲啊,你是什么东西?”
容与:“我是真实或是虚幻,是一株草又或是你多年知交好友,对我们今日的交流有什么影响吗?从任务背景出发,也不建议你将它带出去,若殷都祭祀成功,对每一个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程禹:“为什么?关我们什么事?”
杨九州抬头,对上容与那双柔和平静的眼眸,幽幽出声:“那群魔人boss会变得更强,我们更无法打败他们。”
程禹:“什么魔人boss?”
杨九州望向他:“你一直在殷都,怎么会不知道殷商魔人?他们是我死敌,估计后期版本会需要玩家结盟和他们打封神阵营战。
你别给他们送灵兽啊,供养敌人的有生力量,我趁早先弄死你们。”
程禹挠了挠脑袋:“你在说什么啊?就是这小蛟龙是为了给他们祭祀呗,他们是敌人?我又不知道。”
容与:“这涉及到殷都王庭内部的隐秘,为了你们未来少点牺牲,也不要把这孩子交给他们。”
程禹一听就急了:“这不得行啊,我这不等于白跑一趟了?”
容与浅浅笑了下:“做出正确的选择,去那条该去的路上看看吧。”他回头示意程禹去看藏在吊桥后的那条昏暗小径,“把孩子还给他的母亲,聆听蛟龙一族的心声试试。万物有灵,行路之时多听听他们的声音。”
程禹回头看向同伴,弓箭手在盾奶阿莱的照顾下刚刚能坐起。
术士姜榆双手交叠,指尖燃起一道符箓,正坐在薰华派的齐徽音旁,伸头不断讨论着什么,似乎在交流技能。
双斧战士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嗓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搞毛啊,老三你心软我不管,团队奖励你不能一个人处理,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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