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下拳场的等级不高，说是粗制滥造也不为过，20w的数额一出来就引起一阵轰动。
高台上的主理人欣慰地看着台下，举手示意人们安静，但没有一个人理他。
沸腾的人声却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降下后，而逐渐平息下去。
里面安静地坐着一个异种，对比先前的那对异种来说几乎显得瘦弱。
不同的是，从顺滑的灰黑色毛发以及闪着莹莹绿光的眼中，能清楚辨认出它除了人类的另一半基因。
狼种坐在笼子内缓慢舔舐着身上的毛发，仿佛对外面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但只要是关注异种赛事的人，就没有人会不认识它，这是上一届异种赛的亚军。和先前滥竽充数的异种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无数道视线从狼种移到安坐着的松殿御芳。
一度陷入诡异的凝滞。
主理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如果有人愿意挑战松殿先生带来的狼种，赢得比赛将获得松殿先生提供的20w奖金！”
依旧无人应声。
狼种站了起来，在笼子里转了几圈打量外面，隐藏在皮毛下的金属脊骨，以及被替换成金属的手掌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同样不紧不慢的松殿御芳对着主理人比了个手势。
主理人：“松殿先生提价到50w！”
人群开始传来窃窃私语。
坐在旁边的赛博格为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逊感到一丝悔意。
见还不够让人心动，松殿御芳干脆直接朝主理人比了个五百的手势。
赛博格：“！！！！”
主理人声音颤抖：“松殿先生提价到500w！”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争先恐后地向松殿御芳自荐，旁边的赛博格更是急得差点上手抓松殿御芳。
主理人：“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我们将随机抽取一名观众！”
紧接着一束光亮起，在座位之间快速游走，所有人都注视着，直到光束的速度慢了下来，定格在松殿御芳身旁。
松殿御芳不自觉扫了一眼赛博格脖子上金属光泽的骷髅头纹身。
被抽中的赛博格感到一阵恍惚，接着就是500w即将到手的狂喜。
他站起身看向松殿御芳的侧脸，心里再次充满讥讽：这些有钱人总装出一副所有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样子。
而他可以打几回合之后直接认输退场，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规则，而松殿也没有说不允许认输。
就算到时候松殿想要反悔，这里这么多人，有钱人最舍不下的就是面子，绝对不会当众出尔反尔。
想到这里，赛博格底气十足地朝台上走去。
他看过狼种的比赛，通常是持续攻击消耗体力，然后抓住机会将敌人一击毙命。
更何况他还有义体。
赛博格走上台去，狼种闪着绿光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他。
见状，赛博格不免有点心里发虚。以往执行任务他们都会提前调查对手的实力。
但和这种用作比赛的异种却从来没有过战斗经验。
但还不等他准备，笼子就猛地从里面打开，狼种金属的双手合拍上赛博格的头，迅速将人拖进了笼子。
台下的观众也被吓得不轻，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笼子压根没有上锁。
这些人大多都只看过低等的劣质异种厮杀，就像上场比赛的男女异种，那些人都是后天强行改变形态用于比赛的消耗品。
身体永无休止的疼痛与精神折磨早就让他们丧失神志，所以才需要关进笼子里，以确保不会误伤。
笼子里的赛博格脸已经被抓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球，他想用义体里的子弹反击，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全部义体全部失灵。
刚抬起的手也被狼种铁鞭一样的尾巴抽得骨头错位，软软地耷拉着。
“认输！我认输！！”
他喊得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赛博格眼神一凛，用另一只手掏出靴子内侧绑着的匕首朝狼种划去。
银光乍现，狼种侧头躲闪不及，从左肩到右胸化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感受到身上的钳制松了一些，赛博格忍着狼种深陷进自己身体里的指甲，朝着笼子开门的地方爬去。
一抬头他就看见了端坐在观众台上的松殿御芳，那人依旧默默坐着，不喝彩也不嘲笑。
一股恨意在他心里蔓延。
“等我出去一定想办法杀了他。”
还不等他的想法落地，就感受到一股拖力。
“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狼种抓住双腿，狠狠摔在笼子上，来回几次后，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
在赛博格丧失任何反抗之力后，狼种站立起来，义体狼爪也转换成了人手的形态。
为了观赏性，高等异种的脸也异常漂亮。
狼种慢条斯理压住赛博格，嗅了几下后，将赛博格身上的义体全部扯下。
在咬断喉咙之前，还能听见赛博格压抑的惨叫。
就算有走马灯，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在精神病发作的时候，人体并不保留那时候的记忆。
对松殿这个姓氏的熟悉感，也只是来自多年前的一对夫妇。
主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我们与松殿先生交涉，由于这位观众输了比赛，所以由赛场抽成65%，剩下的奖金将全部分给现场观众！”
观众席响起一阵叫好，彼时松殿御芳已经离开了这个地下拳场。
刚呼吸到大都会地面的新鲜雾霾，松殿御芳立刻扶着旁边的建筑吐了起来。
名单上另外两位铁幽灵的成员是双胞胎，其中一个就是手臂改装成尖刺，直接造成赫里死亡的元凶。
松殿御芳擦了擦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门上印着金属骷髅头的仓库大开，里面凌乱不堪，十几号人像一个包围圈围在大门不远处。
一个身影从中间叠着的尸体堆缓缓站起。
浑身血污松殿御芳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朝外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雨也越下越大，直到松殿御芳衣角滴下的水从红变清，雨也一直未停。
于是就有了首领记忆里的那一幕：一个青年把敌对帮派首领的头作为见面礼，以此申请加入帮派。
第二天，松殿就登上了梦之城热搜。
自从他开始为菅原太郎工作之后，互联网上关于他的信息全被都被菅原太郎销毁。
换言之，松殿御芳这个人早就在互联网上找不到一点痕迹，除了菅原近羽和菅原太郎，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曾经活过。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出手阔绰的青年是谁。
菅原大厦最高层办公室内，一个白发老者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刚从实验室出来还没有脱下白大褂的松殿御芳。
松殿御芳：“您找我。”
菅原太郎虽然头发花白，但除此之外却没有百岁老人那般老态龙钟，除了皱纹，时间并为给他留下太多痕迹。
“御芳，你和赫里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个时代，亲情已经脆弱了许多，但我毕竟年老，在我看来你和近羽都是我的孩子。”
松殿御芳恭敬点头：“是。”
菅原太郎叹了一口气：“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得这么张扬，500w算不了什么，杀几个人也算不了什么，你不该暴露自己的名字。”
当初为了在全互联网抹掉松殿御芳的信息，菅原向其他超大型企业付出了大量资金和技术，现在这个名字却又出现在了大众视野。
松殿御芳深知菅原太郎抹掉他的信息就是为了让克隆这件事藏得更深，于是他开口道。
“抱歉是我冲动，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自愿植入…”
反正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也算对得起所有人，自己的生杀大权掌握在谁的手里都无所谓。
还不等他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打开，菅原近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快走几步站到松殿御芳身前，对着菅原太郎说道：“父亲，这件事我也有参与。”
被打断的菅原太郎分外不爽，他很早之前就跟松殿御芳提议过植入他毁芯片，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底解决松殿御芳这个人带来的不确定性。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却被菅原近羽打断。
但他还是强压不耐问道：“你想说什么？”
菅原近羽：“那份名单是我查了松殿夫妇的资金活动记录之后给御芳的。父亲，赫里和我们毕竟也是多年好友……”
菅原太郎皱眉：“你查的？我怎么不知道？”
“……”
一巴掌落在菅原近羽那张常以温润示人的脸上。
松殿御芳刚想说什么，却被菅原近羽摁住。
“父亲…”
菅原太郎又重重给了近羽一巴掌，吼道：“滚！”
“是。”
菅原近羽不由分说拽着松殿御芳离开。
拉拉扯扯间松殿御芳问道：“那些信息是你背着他查的？”
他一向清楚这父子俩面和心不和，也知道菅原太郎一直监视近羽的一举一动。
而菅原近羽一直在想办法反抗，但现在他却为了自己主动暴露，来换得他全身而退。
松殿御芳不禁在想，近羽或许是想借这个机会趁机拉拢他。
这可真是个不亚于给脑子植入芯片的大麻烦。
“嗯，我能一定程度上避开他的监视，但是仅限于一些轻微的网络活动。”
走出菅原大厦后，菅原近羽的脸已经明显肿起来，声音也变得有点含糊，“但你不能植入芯片，你不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松殿御芳不留痕迹地抽回手：“你不应该牵扯进来。”
菅原近羽毫不在乎自己被甩开的手，借着微凉的体温顺势揉了揉自己的火辣辣的脸，语气带着微妙的轻快：“松殿，就算不利用你我也能做到我想做的事。”
和他对视的松殿御芳莫名感到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但想到菅原近羽惯会装君子的样子，这微不足道的愧疚立刻灰飞烟灭。
“找死。”
闻言菅原近羽也不生气，自从赫里死后，松殿御芳很少有这幅脾气外露的样子，这样一反常态看来反倒有点新奇。
“没事，他弄不死我。”
写作真是很难避免数据焦虑，躺在床上想弃更，但想到招玉被我写断了一条腿，要是不给他个结局有点过意不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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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白大褂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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