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城堡被保养的相当好，穿过修剪整齐的花园，绕过一个小型喷泉后，余望到达住宅大门前。
丹扭着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步跨上好几个台阶，走到了露台上，看向大门内。
余望缓缓跟上去。
Aa就在里面了。
比他想象的会面要普通的多，也要正常的多。
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他。
随着丹的脚步，缓缓进入大门内。
余望看到正厅内并没有人在，丹很熟悉内部环境，带着余望左转向着餐厅走去。
朝着东方的餐厅，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柔软的地毯上，金丝边的蕾丝窗帘折射着五彩的光辉，照在满是银质餐具的长桌上。
长桌最前方坐着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带着大大的兜帽，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觉得异常熟悉。
丹走在余望前面，他从长桌上抽了一把餐刀在手里把玩着，走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下来，对着那人唰得扔出飞刀。
没想到那把刀从坐着的男人身上穿透过去，哐当一声打在椅背上。
“这作弊的家伙，怂得和没蛋的小屁孩一样，就这样也是我们的老大！”丹扯开一张椅子，大喇喇的坐下来。
余望这才发现原来那是全息影像，并不是Aa本人。
他也没了兴趣，顺着丹身侧也坐下来。
“丹——”Aa的全息影像发出了声音。
“我把这家伙带回来给你，任务也完成了，全部都完美完成，快夸我~”丹从桌上捡起一块面包，开始吃起来，“还有，要和黄昏老爸说一说，我要加零用钱。”
“终于回来了吗？”Aa叹口气，“你闹得动静也太大了，但是效果还算不错。”
丹嘿嘿笑起来，看向刚刚进入餐厅的黄昏，语调扭曲的说：“唉，我闹得动静和黄昏老板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屁和一个原子弹的区别吧，A你别太袒护那矮冬瓜，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回不来了。”
“我只是想做我要做的事，没有要你来救。”黄昏坐在了最尾端，面色冷漠的说。
Aa吹起口哨，“黄昏老爸你真酷啊~但是——被人泄露位置追杀的滋味怎么样啊？我可是很孝顺的儿子，没让我去救你，我都去救你了。”
黄昏扫了一眼Aa，“再给我一点时间，罗伊德会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就算你不救我也一样。”
“噢噢噢噢，黄昏老爸那矮冬瓜的气势就像是两米八唉！超酷！”丹高昂的声音故意装腔作势，然后冷笑了一声，“再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也没有用。”
余望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在说罗伊德的事。
那么——余望扭头看向黄昏，当时和罗伊德在一起，质问他的男人就是黄昏。
可是身高对不上。
自己判断过那是一米八左右的男人，面前的黄昏大概只有一米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礼貌的事~”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自己面前，“你在想我给你看得影像里的视角是个高个男人对不对，我老爸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太高，他给自己伪造了一米八的视角哦~超搞笑的是不是？”
他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余望：“······”
那就是说当时他们找到罗伊德之前，丹救走了这个黄昏，所以当时只有罗伊德一个人被抓住在仓库里。
丹说着笑话，可眼里不见一丝笑意，甚至有些冷漠的盯着黄昏。
“所以我说我全部都完美完成，A，我可是没夸张，绝对要给我涨零用钱。”丹又看向那边的Aa。
忽然之间，余望发现丹这家伙正好坐在了餐桌的正中间，左侧是黄昏，右侧是Aa。
C9曾在自己出现之前，推测这个VIRUS有两个决策者。
一个伪善主义，余望看向黄昏。
还有一个暴君，余望看向那边Aa的影像。
余望有一种直觉，黄昏就是杀了那两个城主的人。
他像是享受正义带来的快感一般，正当化所做所为，却又表现出自己被迫如此。
像是一场盛大的自为。
这微妙的位置和气氛，余望忍不住看向丹。
这疯子在拿自己做筹码，希望在Aa和黄昏之间获得更多利益。
也就说他真的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杀人狂而已，根本没有在VIRUS里做决策，他没有任何目的和目标。
相比于有着明确目标的那两人，余望觉得丹这个人更加深不可测。
长久的沉默后，Aa最先开口，“我知道了。”
“太好啦~A你最棒了！我会乖乖听话，会好好写作业，好好吃饭睡觉~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他像是小孩子一样激动的叫喊起来，然后拉着余望缓缓走向Aa。
丹站到Aa身侧，冲着黄昏直眨眼，“老爸，实在没办法，你给得太少了~”
“随你们的便。”黄昏站起来，转身离开。
“丹，让我和他单独说话，你去休息吧。”
丹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一瞬间切换成平常的表情，他凑到余望耳边，低声说：“这家伙很变/态，要是对你做什么嘿嘿的事情，就大喊我的名字哦，虽然我也不一定会来救你~拜拜~”
说着，他踩着皮靴，大步流星走向另一个出口。
等丹的身影消失后。
余望听到Aa说：“好久不见。”
“这就是你所说的见面吗？”余望坐在他左侧，“比我想象得要普通。”
“抱歉让你失望了。”Aa似乎笑了一下，“丹带你看了那群孩子吗？”
“有看到，他们挺好的。”
“我们这里有农田和水源，自发电力，局域覆盖网络，可以保证生活日常运作的物资都有。”Aa停顿了几秒，“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余望有些不理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Aa那看不清脸的影像直至面向余望，“说实在的，迄今为止的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计划，我想过你杀了C9后来到我身边，但是···你杀不掉他，你还是站在那边···”
“你呢？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你自己的命还来问我吗？我让你拿起枪杀掉所有人你也会做吗？”
余望垂下眼，“你想说什么？”
“我不会为你指明接下来该走的路，你是离开这里，丢开一切，不以原来的身份活下去也好，还是留在这里，和我们这群恐怖分子毁灭世界也好，还是说去死也好，我都不会阻拦你。”
没有等余望回答。
他又说，“随你自己选择，没有人打扰你阻碍你，但如果你选择好一条路，视情况而定，我会给与部分帮助。”
“我对你毁灭世界什么的计划没有兴趣。”余望轻轻的说，“安稳活下去隐姓埋名不是我这种人做得出来的事，而且我也不想死——”
“那你想要做什么？”
余望站起来，“我以为你很清楚我要做什么，你不过再确认我的决心，我不会改变我的目标，我要复仇，我要杀了他们。”
“这样吗······”Aa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哼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过了几秒钟，他低声喊了句：“丹！”
楼上立即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没一会丹打着哈欠推门而入，“怎么了？我可是要睡觉哦，要给我读睡前故事吗？”
“以后，你跟着他，听他的话做事。”
丹莫名其妙的没有反对，而是陷入了沉思，“也不是不可以。”
Aa又说：“我说过视情况会给你一些帮助，除了丹，我还想给你一些东西，让丹带你去我的书房，打开保险箱，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他说完这话，全息影像便啪嗒一声消失在原地。
丹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垂着眼皮露出深沉的瞳孔。
“喂！”余望故意大喊一声。
“我又不是老得听不见的老头子，不用这么大声。”丹嘴上故意说着，脸上却咧出了可怖的笑容，然后他一伸手猛地揽过余望的肩膀，将余望拉倒近旁后，凑到他耳边说：“我这下是你的人了，什么事都可以做哦。”
余望：“·················”
推开丹，余望走出去。
丹却欢快的跟上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能有什么意思？”
“我从今天开始就不是VIRUS的人，不再听A的话了。”丹眯起眼睛，“你懂得这其中的意义吗？”
余望眼皮跳了下，难道是···
“就是这个表情，真不错。”丹凑近余望，伸出舌头在嘴唇上缓缓舔舐着，“我可以为你背叛A，也可以帮你杀了他。”
果然如此！
丹这么说着，忽然松开余望，自顾自往楼上去，“寻宝时间到~看看A是不是在保险箱偷偷藏了小黄书！”
二手的房间稍微老旧些，房子应该有很多年的历史，丹走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下一秒就踩塌掉地板，掉落到一楼去。
但是丹一路走到一间双开门的房间前，地板都一点事也没有。
“欢迎来到A的秘密基地，让我们看看他藏了什么小黄书，有什么变态XP！走！”
丹一边笑着，一边推开房间大门。
里面是一间整洁干净的书房，书柜上摆着很多书，桌子上凌乱放着许多稿纸，再往里面去，余望就发现了那个角落里半人高的保险箱。
丹快步走进去，随手翻了一下桌子上的笔记和纸张，“这家伙禁欲主义者吗？都是什么东西，真无聊。”
余望的目光扫过去，那些纸张都是一些计算公式，还有一些乱涂乱画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没搜到有意义的东西，丹走到保险箱前，蹲下来开始输入密码，只剩下最后一个确认时，他忽然扭头问：“要不要猜一猜，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我要是能猜到，就不会问你啦！”他无趣的回过头，像是对余望失望了。
余望却搭住他的肩膀，“等下，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丹激动的回过头，眼里俱是兴奋。
“我们猜一猜里面是什么，如果我赢了，无条件答应我一个事，反之你猜对了，我也答应你一件事。”
“好啊！好啊！”丹的目光折射出疯狂的兴奋，“我想想···A那家伙很变态，里面藏着···某种可以毁灭世界的东西，但他又是个死宅男，大概是和大脑有关的杀人程序。”
余望却笑起来，“我认为是钱。”
“啊？”丹有些不相信似的，哗啦一声拉开门。
映入眼帘的那黑洞洞的保险箱内，堆积着一叠叠纸钞，塞满了整个空间。
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告诉你了？”
“猜的。”余望笑眯眯的拍拍丹的肩膀，“全部收起来，这以后就是我的了。”
“唉？这么多零花钱，A这小气鬼，我就知道他有钱不给我花。”丹嘟嘟囔囔说着，从边上的柜子里找出一个黑色袋子，把所有纸钞塞进去。
“都是纸钞，很安全，避免数字货币带来麻烦，这还真是不错的礼物。”余望缓缓站起来，他明白了Aa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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