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春生，这名字还怪有的诗意的，只是主人不干人事。
“蛮好听，我个人挺喜欢这种春啊秋啊冬的名字。”秦杨月笑眯眯。
“那，谢谢你夸我喽。”应春生慵懒地靠在车座靠背上。
不知道这两人要带自己去哪，应春生看不清车窗外漆黑夜色里的景象，只能判断出这里仍旧是城外。
“首先我要问的是，你所知的所有信立思据点位置。”秦杨月弯了弯唇，手指向旁边闭目养神的琴：“他可以直接从你记忆里找。”
手指掉头指向自己：“我会搜魂，只是不论我们两个谁来，都会让你变得痴傻，建议你自己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应春生语气轻松：“（63.21°N，121.35°E），（23.11°S，0.34°W），（8.03°N，46.23°W）（68.87°S，11.72°E）”
“就知道四个。”应春生笑道。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信立思会不会因此受损。
“换我问了吧？你是什么人？”应春生盯着秦杨月说。
“不重要，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秦杨月拉上了车窗的帘子，又继续问。
“关于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越详细越好。”
“哦？”应春生颇感意外的看向琴：“琴，是说这东西吗？”
“这是他的名字。”秦杨月道。
“好吧，那么琴愿意被这人听到自己的故事吗？”应春生说。
琴从休息中睁眼，蓝瞳看不出情绪：“有什么所谓？”
应春生饶有兴致地盯着琴看了一会，只看得后者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就直说。”
“好呢，其实我也了解不多。”
琴的过去被应春生娓娓道出。
最开始，只是基地被送来一个茧，圆筒形，有生命般蠕动着。应春生那时候并不在这所基地供职。
后来一只美丽的侵蚀物破茧而出，目睹它破茧的研究员将它命名为“蝴蝶异型侵蚀物”。
它一出世就展现出超高的危险性，第一批负责观察它的研究员陆续自杀。
这批研究员死后，应春生被调来了。
基地中的工作人员也尽可能地换成有修为甚至修为更高的人。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还是很惊艳的。”讲到这里，应春生说：“当然，后来你也没让我失望。”
基地主要从事侵蚀物与人融合的实验。
应春生找来大批素材，不知疲倦的观察研究，不仅制作出针对蝴蝶异型侵蚀物的抗幻药剂，还发现这只侵蚀物可塑性非常强。
对于普通侵蚀物，它们是耗材，融合失败后便会失去活性，只能高温灭杀。但蝴蝶异形侵蚀物不同，它能够承受一次又一次的融合实验。
并且在不断进行的实验中成长，变得越来越能适应与人类融合。
“整整三年，几乎整个基地的实验都是围绕它进行的。”应春生回忆起什么，温柔笑道：“到最后的几次实验，每一次都是在快要成功的时刻失败。”
应春生把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其中，不舍昼夜，却始终发现不了失败的原因。
按照她的计算，选取的人选与蝴蝶异型侵蚀物契合程度堪称完美，但却始终不能成功。
“后来有一天，基地出了点故障。”应春生收敛了笑意。
那天没有实验进行，蝴蝶异型侵蚀物被安置在隔离舱内，她打不开实验室的门。
没人知道门内发生了什么，因为故障，门内没有留下任何监控记录。
实验室里的各类器械也没有记录下哪怕一丁点数据。
当故障排除，应春生踏入大门时，隔离舱内已经只剩下蓝发蓝瞳的少年。
第一眼看到少年，应春生知道这就是“成品”了，只是其中的秘密她再也不可能明白。
“再后来就是我感觉没意思，去做其他实验，然后它跑了。”应春生耸肩，说。
“实验室里为什么会有人，还恰好与侵蚀物融合成功了？”秦杨月问。
应春生想用手撑着下巴，却发现自己被绑的死紧，于是作罢。
“我不知道，实验室里有不少年轻的研究员，大概是他自己好奇结果被困了吧。”
“你知道我这张脸的身份吗？”琴说。
“当时基地里查过，你这张脸没法和任何人对上号，可能是融合改变了样貌。”应春生回答。
“不过……”
“不过什么？”琴追问。
“当时基地里确实少了一个17岁的少年，只可惜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身份，我对这些是在不感兴趣。”
“你已经是成品，这场实验与我无关了。”
秦杨月听完，抛出了自己下一个问题。
“你之前在安置室里观察最久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应春生回忆了一会，了然道：“你是说那个被放在中间的女人？”
“对。”秦杨月问的就是秦洛。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她也很有意思。”
“怎么说。”
“先前我提到过蝴蝶异型侵蚀物与其他侵蚀物的不同就在于能够承受一次次与不同人融合的实验，并且在实验结束后能够在医学帮助下恢复而不崩溃。”
“那么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同的之处就在于，”应春生想到如此绝佳的两个生物，都被自己碰上了，语调不由得高了几分：“她能够多次承受与不同侵蚀物的融合实验，且不精神崩溃。”
“这种融合实验之所以难以成功，原因有两个。一是侵蚀物精神诡谲，容易使人类精神死亡；二是人类身体结构复杂，会让侵蚀物无法与之共生，从而丧失活性。”
“但世间总有特殊的存在，那个女人和那只蝴蝶异形就是这样的存在。”
秦杨月感受到应春生愉悦的心情，她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残忍，只是单纯地因为发现个例而兴奋。
“那个女人的实验进展如何呢？”秦杨月按捺住杀意，问。
“不好说，毕竟我没有真正的见过成功案例。”应春生回答，没有丝毫不安。
“不过我知道，她会成功的。这不是计算的结果，是我的直觉。”
应春生直直望向秦杨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秦杨月避开那探究的目光，转向琴：“你呢，有什么想问的吗？”
琴说：“让我想想。”
陆行车急速行驶在宽广的金属道路上，夜晚，车流量不高，秦杨月神识监控着车身周边的情况。
秦杨月看着应春生无所防备的模样，手中灵力凝成针，朝她扎去。
琴也立马动手，将应春生拉到幻觉里。
这是应春生昏迷时二人商量好的，要趁着问答时将应春生杀掉。
“春意绵如雨。”
秦杨月眼睁睁看着应春生以非人的速度躲开了自己的攻击，而自己的战斗意志飞速流逝，失去了想要杀她的意愿。
这绝对不是未曾修炼过的普通人。
应春生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杨月挣扎，红唇轻启：“你是个有意思的，只可惜碰上了我。”
“你是故意被我们带出基地！”秦杨月思索着：“不对，那时候你是真的没有知觉。”
“没错！只有碰到死亡危险才会触发我哦~”
看来这是一缕他人放在应春生身上用于应急保护的神识，秦杨月明白了其中关窍。
不知这缕神识的主人是什么修为，刚才他使用的是类似于言灵的术法，单凭言灵的效用只能确定是金丹以上。
“有句古话是，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是碰到死亡危险才触发我，那我杀你，不冤。”
“春潮荡如海。”
四面八方涌现水流，陆行车被海浪拍碎，琴发觉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现在的应春生，努力抓着水面上的漂浮物自救。
“应春生”并没有主动攻击琴的意图，他知道这家伙对应春生很重要，琴只是被战斗的余**及。
一道道遮天水幕向着秦杨月扑来，力度之大碎石震岳，金属路面开裂，露出下面的土壤。
在空中面对海浪收到的力太大，秦杨月潜入水中，水体分散了大部分拍击的力道。
“哼。”“应春生”冷哼一声。
“春流盘如龙。”
水体开始朝着特定的方向运动，水面上形成巨大的漩涡。
琴在漩涡边缘抓住了一根摇晃的路灯。
水中的秦杨月放佛位于漩涡水流最急的地方，被裹挟着旋转。
“春水利如刃。”
一道道水流彷如刀刃，在秦杨月身上割出伤口。
血水弥漫在水中。
护体灵光亮起，秦杨月运气冲出漩涡范围，看到悬停在水面的“应春生”，之前与冯冰他们在侵蚀区域中的经历让秦杨月明白了枪有多好用。
子弹旋转着向“应春生”攻去，一道水幕拦下了子弹。
“这种东西伤不到我的。”“应春生”笑说。
秦杨月掐指成诀，并不气恼。四散的钢铁道路碎片飞起，刺向“应春生”。
路面下，土壤松动。
碎片擦着“应春生”身侧而过，落入水中。
应春生稳了稳身体，脚下突然窜出土堆，他一时反应不及，被扎穿大腿拖慢了行动。
秦杨月趁机开枪，一颗颗子弹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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