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漂亮的金发贵妇人吸了一口烟,她细密的眉毛挑着,红嘴唇随着烟斗冒出蓝雾,"您不知道水上酒吧?"
"是的,女士。"瑞德想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是个外乡人,今天刚来到阿斯特弥。"
"噢,难怪!请别紧张,先生。我并不是在嘲讽您……我只是惊异于阿斯特弥居然还有外乡人。"
"嗯?"瑞德金眸暗了暗,公园的阳光缓缓褪去,"阿斯特弥不允许外乡人进入吗?"
"哎,你有所不知。"
贵妇人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华丽羽毛扇,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您能否细说?"
"哎呀,先生。"贵妇人叹气,用一种惆怅地语气叙述,"说来非常简单——我们的威廉公爵,也就是这座城镇的主人。他前不久就把阿斯特弥全面封锁了。"
"为什么?”
“嗨,我哪知道!”贵妇人说,“好像说是什么紧急事态还是女王交给他的任务……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哪轮到我一个市民来管!”
"那威廉公爵现在在哪里呢?"
"他的古堡就在旁边的山峰上。"
贵妇人转身指向远方那座高耸的山峰,风把她的头发吹歪,树荫摇晃。
"穿过这条鹅卵石铺成的公路,你会发现公路尽头的右面会有一座用紫鸢尾色修建的银雕像。在雕像的正前方,穿过一片黑色的荆棘,你便可以看见一座猩红色的山峰,而山峰上伫立建筑就是威廉古堡了。只是现在那儿被大雪封路了,需要十几天的清理时间。"
"小姐,这是秋天呀。"
"阿斯特弥的秋天会下雪的。"
贵妇摇摇头,用扇子挡着脸。
"好吧,回到最初的话题。您能告诉我水上酒吧的位置吗?"
"下午五点,在护城河入海口的地方。您沿着公园白栏杆一路走到底便能看见一艘漂亮的棕小游轮,那便是水上酒吧。"贵妇人收起扇子,她脚边滚下一颗刺眼的红石,"不过呢,您最好在六点之前到,晚上的水上酒吧实在是太挤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了。不,多谢您的好意。"
瑞德盯着她脚边的红石,他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哈哈,不比这么拘束。"贵妇人笑了笑,"那么回见,先生。"
"回见,祝您好运。"
瑞德目送她离开,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片红玫瑰从湛蓝的穹顶上落下,撒在了一条躺在公园角落边的猎犬上。
"维多利亚先生。"
男仆的声音从旅馆门口响起。
"抱歉,我现在没有空。"
凯恩敲击着打字机,他头发长长了一些——那几缕金色卷发已经没过他的肩头了。他坐在书桌上,红眸注视着跳动的键盘。
“我的腿越来越痛了……”
“这里有您的信。”
“一会给我吧。”
"好的,那我把信放入门上的架上吧。"
"等一下,是谁写给我的?"
"维多利亚先生,寄信人下面只有一个M的字母,没有确切的寄件人。"
凯恩的手指悬停在打字机上。他呼吸一滞,一个缠着玫瑰花的金色的怀表掉在了他那双长满结晶的双腿上。
"维多利亚先生?"
"没你先去忙别的吧。"
凯恩的嘴唇打着颤,一些古怪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中,他瞬间感到万分恐怖。
"啊……怎么回事。"
凯恩的面色惨白,他打开门,颤颤巍巍地从木箱中取出信,窗外亚麻色的阳光照着他书桌上的稿纸,抽屉中日记本上的名字发出一种奇异的油墨味。
"亲爱的凯恩.维多利亚。"
信纸上用一种浅红色的墨水写到。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写信了。"
凯恩呼吸急促,握信的手止不住地抖动。
"我知道你是个胆小多疑的孩子。并且你最近穷困潦倒,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我给你写了一封慰问信,不料你却被那位公爵请离了阿斯特弥。现在,你又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吗?"
字迹模糊不清。
"你可是对我发过誓的,亲爱的小凯恩。你不记得了吗?从威廉古堡出来的时候,你哭着求我留在你的身边………"
在这封信中,凯恩似乎听见了一个悦耳、如钢琴般的声音涌入他的脑海,进入了他的灵魂。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随后不寒而栗。
"不,不!我没有,我怎么敢………"
他双手痛苦地捂住脸颊。他瘫软在房间打字机下,旅馆外的绿灌木蜷缩,掩着阳光。很快,他便小声地抽泣了起来,眼泪和唾液一齐沿着他的脸颊留下。
"啊,我不是在责怪你,别害怕,孩子。"
接着,一双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破皮靴,真真切切地拥抱他那长双满黑色结晶的腿。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是你唯一的知己,是你唯一的老师,是你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仅此而已。"
一个巨大而模糊的金影缠绕住凯恩的影子,一阵风过后,那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张飘落的旧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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