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仪式进展地比我想象中的快……"观众席下的克洛莫里茨喝着黑咖啡,双手抚摸着绿色的木杖。一阵风吹过,他随即起身,墨绿的长袍在废弃的剧院中舞蹈,"不过呢,如果不好好遵守舞台剧本的话,可是很让人苦恼的。本来过早泄露身份的你早该退场,无奈小路帮你求情。而现在你却又拒绝了小路的好意……"
克洛莫里茨张开龙翼深处黑色的龙爪,舞台的红幕布随着妖风颤抖,阴影下的触手飞快地在他的脚下聚集,像是一群蠕动的藤蔓。
"我可是会很苦恼的,小夜莺。"
残破的水上酒吧在海上摇晃,舞台的灯光缓缓熄灭。
"梅尔特里……"瑞德重复着这个奇特的名字,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了他的记忆,他就像是一个从梦中醒来的人那样,脑海闪过破碎的记忆画面。
"你……不该偷……"
瑞德眼前开始放映起他的记忆碎片,鲜红的贤者之石滚落在他的脚下,很快就被玫瑰花海吞没了。
"我终于可以和你见面了,瑞德先生。"
梅尔特里停在他的面前,他打了一个响指,背后的留声机播放出欢快的舞曲。
"你………"
瑞德看着他的脸,四周的误会变成了他们刚刚停留的小酒馆。
"凯恩,这不好笑。"
瑞德盯着他那张漂亮又诡异的脸。梅尔特里嘴角上扬,金发飞扬,身上的弥漫这一股清甜的玫瑰香。他的脸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动听的声音犹如海妖的歌声。他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神秘又充满诱惑力。
“气质相差太远了,难道我真的认错了?”
“凯恩……”瑞德皱着眉头,狼耳垂在银发边,“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梅尔特里,很高兴见到你。"
梅尔特里微笑地伸出手,而瑞德只是不自觉地忘他的手上一握,金眸有些失神。
"好吧,也许是我认错人了。"瑞德摸着他冰冷的手,他回过神,拍了拍脑袋,戴上金框单片镜,"我们以前见过么?"
"当然。"梅尔特里笑着答到,金色的卷发和深红的酒吧搅在一起,"我们天天见面。"
"此话怎讲?"瑞德底下头,"我们第一次见——如果你不是凯恩.维多利亚的话。"
"瑞德先生。"梅尔特里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我的确是凯恩.维多利亚。"
"你他妈的再说什么?"
瑞德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对上了那颗红宝石般的眼睛。
"字面意思,亲爱的瑞德先生。"梅尔特里继续说到,金色的怀表在酒吧吧台上晃动,"好吧,看上去你一头雾水。我们不如来好好谈论这章的故事吧?例如芙洛提拉,例如小该隐………我不像那条龙或者那位蝴蝶小姐那样吝啬。我不介意你问我关于这个舞台上的一切。"
“我要怎么相信你?”
“哦,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信。”
“我不知道你是谁。”
“哎呀,瑞德先生。”梅尔特里笑了笑,他伸出手,揉了揉瑞德凌乱的头发,“如果我和他们是一伙的话,我早就动手了。”
被他揉着头发的瑞德缩了缩头。那只手纤细白净,却冰冷得可怕。
“他说的确实没错。如果这是违规之举,我现在应该被黑衣男人拖下舞台了。”瑞德努力地理解他的话的含义,但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克洛莫里茨根本没有告诉过关于"梅尔特里"的事情,就连恶魔之书也没有任何记载。但除开他的外貌,他对梅尔特里确实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也觉得梅尔特里身上的某种邪智的人格魅力正在吸引他。
"好吧。”瑞德想了想,"该隐和芙洛提拉是这章的守卫么?"
"是。"梅尔特里答到,"白夜莺该隐,每至白天杀一人。黑夜莺芙洛提拉,每至黑夜杀一人。和那位握着枪死神——也就是第一章杀你的黑袍男人一样。不过呢,死神是每天按照死亡编号杀一人,他们则是随机杀人。"
梅尔特里说着,地下一根细长的绿触手悄悄地爬上了轮船。
"可据我所观察,白夜莺没有动过刀子。"
“哦,因为黑夜莺会代劳。”梅尔特里说,“没有规定守卫之间不可互相干涉。”
瑞德打量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
“你可以问我更深层的问题,我不会吝啬我的情报。”
“阿斯特弥安排守卫的目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梅尔特里不紧不慢地答到,"这里本质就是一个献祭仪式。你知道这种巫术吧?这里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一个巫师创造的结界。不管是守卫也好,死神也罢。他们每杀一个人,那人的灵魂就会变成维持这个结界的养分,使这个舞台的世界和能量得以运作。类似于蒸汽火车,想要火车运动,就必须往里面加入燃料。这个舞台就是火车本身,而这里的灵魂就是燃料——守卫和死神则是运输燃料的工人。"
"那我们又是什么东西?"瑞德握着钢笔,他情绪激动,"我们被杀了这么多次,也是这个舞台所需要的燃料么?克洛莫里茨创建这个舞台究竟想要献祭什么?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么?"
酒吧顶上的吊灯摇晃,玫瑰的香气蔓延。
"别着急嘛,瑞德先生。"梅尔特里回答,"你们可以说也是维持这个舞台的重要燃料。而你们的在舞台中的死会比一般亡灵所带来的收益更大,尤其是最为主角之一的你,瑞德先生。"
紫鸢尾花在溅满血的舞台里晃荡。站在驾驶舱的该隐望着窗外的黑海,眼神忧愁。犹豫片刻后,他终于将埋入海面之下的船锚收起,水上酒吧开始摇晃,发出一阵咔吱咔吱的声响。
"至于克洛莫里茨创建舞台的原因嘛……"梅尔特里说,"只是为了献祭存封在他结界里的成千上万的亡灵获取力量……但更深层的原因,你大概只能亲自问他了。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甲板上猎犬和黑夜莺相互撕咬着,伴随着悠扬的音乐。
“我的回答你还算满意吧?”
瑞德没有搭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
半晌,瑞德缓缓开口。
“何止。”
“你看上去很惊讶。”梅尔特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红色的眼睛在酒吧下闪烁,“我猜,你最想问我——“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到阿斯特弥的舞台,我究竟向那条龙许了什么愿?”
“你知道?”瑞德声音颤抖,手上的笔记本与钢笔从他的手指上滑落在地。
"当然。"梅尔特里将金色的卷发发别在吊在耳垂上的绿沙弗莱耳坠后,"我告诉你也无妨。就当做是我送你的一个小礼物……哎呀。"
"梅尔特里,够了!"
一把巨大的镰刀劈开了后面深红色的门,一个紫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门口。威廉.路西法站在酒吧门前,银发飘扬,伴随着鸢尾花的香气。
"唔!"
朝前方挥刀的芙洛提拉忽然身体一僵。她茫然地回头,前方猎犬锋利的爪子撕破了她的肩膀。
脚下轮船鸣叫,头顶夜莺飞舞。
"在这种时候分心吗?"约兹纳尔伸出舌头舔着利爪下流淌的鲜血。他的黑皮衣已经被刀刃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腹肌流入被海风吹拂的甲板上,"我差一点就拍碎你的喉咙了。芙洛提拉小姐。"
"怎么会……"
芙洛提拉睁着蓝色的眼睛,黑发在她的肩头飞舞。
"别扫了我——"约兹纳尔脚下一晃,他一个趔趄,扶住了船的栅栏,"c他m的,这夜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链接在水上酒吧上的铁链纷纷滑落,犹如下坠的梦境。它终于挣脱了束缚。只见它晃着破旧的船身,鸣响汽笛,笨重的船身挣脱金色的沙滩。而这一启动却让它如获新生。它老旧的船身刷上了闪亮的油漆,破碎的桅杆重新立在了船上,白船帆迎风高挂,它头上密密麻麻藤壶与五彩触手也都相继落入黑色的海中——一瞬间,它又回到了最初的的模样:高贵、圣洁、华丽。
“他就像一只飞蛾,正扑向漩涡般的火焰。”
克洛莫里茨的声音响彻舞台。
"献祭已经开始了……"坐在船舱的该隐眯着眼睛,银色的长发正在船头舞蹈,"我的报应来了。不管怎么样,我的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以前也是,现在也是。船上还有亡灵在,如今,这是阻止献祭的唯一办法。"
潜藏在黑海中的触手涌动,夜莺凄厉的歌声响彻了正片漆黑的海。
"我的平静又美好的梦呀,该醒了。"水上酒吧发出嘶吼,它摇晃着冲向远处的海域,发动机呜呜咽咽。
《恶魔之书》
第一行:一只黑夜莺伫立在海中央,流浪者的思念在他的歌声中融化
第二行:一只白夜莺站立在路中央,流浪者的回忆在他的裙摆中燃烧
第三行:一只灰夜莺坐立在花中央,流浪者的歌声在她的深渊中回荡
第三行:一只黑夜莺蹲守在门中央,流浪者的刀刃在她的手指中显露
第四行:一只白夜莺飘荡在深海中央,流浪者的灵魂在他的船舵上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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