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成干尸了,怎的还找不到归宿。
“为何?“
卢月不再游魂,全然关注起自己的去路。
守卫兔子也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变成了一句重复台词的机器,它慢条斯理地传达道:
“你既没有养过宠物,怎知辛劳,怎能徒然享受他们带来的光环。”
“你既没有救助过宠物,也自然得不到它们的报恩。”
“经鉴定,你不符合要求,守卫兔看不见你对动物的善心。”
卢月莫名接受了这一套关于投胎的机制,无奈道:“好吧。”
“你可以去公示栏——”
卢月烦躁地扬起手打断道:“知道了。“
再次面对这块潦草的模板,卢月似乎预料到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
她不再抓重点看,胡乱地扫视,说不定正好就有个收容自己的地方。
只是刚刚为她指路的那排大字足够显眼到第二遍也不想忽略。
下一行竟光明正大地嘲笑:
“恭喜你被骗了。”
“守卫兔也不收咱。“
怪自己着急,这么大一行字就差写在自己脸上,硬是没看见。
卢月暗骂道卑鄙,继续往下看这人还有什么骗局。
“这次真不骗你,选猪吧。”
“上一个门槛太高,这次没有门槛。”
“我诚心邀请你与我做朋友。”
卢月气笑了,在板子上涂涂改改,修订了一条“猪圈”专属指南。
……
这算哪门子的公示栏,不是一堆人瞎写的独白吗?
卢月纳闷地看着一位位守卫者,这么多人竟做不出一个官方的告示,只是打着规定的口号劝退一位位孤家寡人。
投胎大概就是最后一课吧,听起来是一门新学问,实则一堂总复习。
卢月虽心中怨恨不知名的指路人,依旧是跟着指引来到了守卫猪这。
这里才是真正的投胎处吧。
一支望不到头的队伍依旧跟火车般,中途也有各个站的乘客上车,本就超载的车身发出疲倦的叹息。
没有门槛的地方,人终是最多的。
声音也是。
卢月的身体站直又塌下,重复循环了几次也不见队伍有半点前进的趋势,反倒是越往后挪了些。
这里的天不会黑,卢月是昨日到,身体不觉得疲倦,天也是。
永远睁大了眼盯着这群在慌乱投胎的脚步中试图维持秩序的守卫者。
卢月不耐烦地挠头,只是……这破了个大窟窿的脑袋被补了起来,摸不到脑子里湿漉漉的东西。
怪不得,那会血迹就干了。
“不对啊,我怎么全身都干净了。”
卢月反复摸着自己的脸确认,石头碎渣也没有了,用手摩挲只觉得平滑。
“好地方。”
卢月连连赞叹,背着手臂就兀自走出了队伍,嘴上不可置信地念叨着:
“我这样倾城的容颜连上天也看不下去,在转世前也要归还我的美貌。”
“可惜,我下一世要当一名好吃懒做的猪。”
“不过这也怨不得。”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这般存粹。”
“老天还是太惯着我了,把我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记下来。”
卢月说服不了自己,苦笑道:“那也不是你擅自离开队伍的理由。”
梦惊醒的一刻,总是伴随着失落,无助,无奈,与隐忍。
“谁允许你走的!”
卢月恨铁不成钢地一拳砸在软绵绵的地板上,面前的人在发觉僵住的队伍有解冻的意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们丝毫不顾及地上失魂落魄的女子,一个脚掌接一个,实实地踩下去。
卢月顽强地支撑起自己恢复那姣好的容颜,风情造作地扭到队伍后。
这会也顾不上什么道德,她皮笑肉不笑地在心里焦急地呐喊,快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来世住一个猪圈!
你们倒是快啊,都快走到头了。
卢月灰溜溜地回到末尾,这一路并没有人投来多余的目光。
果然,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人会惦记别人。
“喂,你插队了。”
看,这又来一个。
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都排到队尾了也要计较这些。
“对,我很在意。”
“你也知道,形势严峻。“
卢月装作听不清,像一根柱子,镇住自己的惊与喜。
这人声音好似听过……
八成是个不讨喜的角色,他浑身是玻璃,面上没比自己好到哪去。
邢春自己莫名奇妙到这也就算了,连投胎也要遇到这样霸道的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最后一名。
最后一名意味着,窝没得选,最终只能沦落到一头荒郊野岭奔跑的满身腱子肉的野猪,时不时还得被心存惦记的人掳回饭桌上,当了盘中餐。
自己必然是要躺在宫殿级别的宅子里,夏天有空调吹,老有所养,病有所依。
任何一步都不能出差错。
“您好,您是插队了呢。“
卢月的耳边吹来气,像蚊子在嗡嗡作响,一下子就破坏了自己迷离的眼神,身体条件反射地抖动。
“您听的见呢。“
“这边建议您往后稍微挪一下,这里是我的位置。“
卢月本想厚脸皮再撑一会儿,后边那人接着阴阳怪气道:
“我刚刚是见你扭着身子过来的,一骨碌就钻进来了。“
“大蚕似的。“
这人难缠得很,怪自己插队,本就理亏,心里遭不过几句便投降道:“好好好,怕了你了。
“我走便是。“
“无奈之举。”
“我生前最守规矩。”
卢月解释的苍白,给那浑身插满玻璃的刺猬让道,他忽然抓住自己的手臂,有根筋被扎住般,僵硬不动。
卢月不解地抽出手,这时候还想着占便宜,投去鄙夷的眼神。
莫非是想赖账?碰瓷?
“咱好歹都投胎来了,不吃这套。“
卢月防备道。
“卢月,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变态。“
骂完心里终归舒服多了,卢月不理会地研究起队伍的移动趋势。
“你刚刚叫我什么?“
“卢月。“
好熟悉的声音,连腔调都那么熟悉。
一听就有种莫名的烦躁。
邢春有些错愕,卢月怎么疯疯癫癫的,她先前是想当猪吗?
对,没记错的话她有提过这个梦想。
怪不得还愿的时候开心的转性。
“邢春?”
他懒懒地应道:
“誒。“
还真是。
他怎么来这了。
“你似乎很高兴。”
见卢月嘴角发颤,邢春面露难色。
卢月看着面目全非的前世恶敌,他怎么也这样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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