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未并不想与李冉过多周旋,于是直接开口道:“你该看的也都看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哎哎哎,别啊……”,李冉抬手拦住褚未,继续笑脸相迎道:“褚董还有个事让我过来问你呢。”
褚未白了李冉一眼,“有话快说!”
李冉指了指自己的座驾,“要不,咱们还是上车说吧。”
“不用!”,褚未回绝的干脆利落,随即又颇有深意的反问了一句,“这四下无人的,你还怕有谁偷听吗?”
李冉神色如旧,“你不想上我的车,那咱们就在这说,褚董让我问问你,最近有批货在广州和香港那边冒头了,应该是走了你的门路吧?”
褚未定定得看着李冉的双眼,一改之前的轻慢与不屑,一本正经的反问道:“这应该是你想问我的吧,怎么,李副总也想插一脚进来?”
李冉被拆穿了心思也不气恼,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镜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开个价吧。”
“李副总,有魄力啊!”,褚未笑着打趣道:“看你如今踌躇满志的,想来是不愿久居人下,打算另立门户自己干一番事业了。”
“另立门户可不敢,不过是在褚董手下讨生活罢了。”,李冉连忙分辨。
褚未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惦记我的门路做什么,我能把货卖到什么地方那是我的本事,褚春杰都不曾插手过,你倒想靠着三言两语就分一杯羹去,天底下的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赚了?”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李冉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笑意,“有钱大家赚,有好大家分,只要你把走货门路告诉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褚未冷冷一笑,压根儿就没理会李冉的保证。
李冉依旧不死心,“咱们好歹算是知根知底,鸿江市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想给自己多找条出路无可厚非,今天就当是你帮我一个忙,来日我必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
褚未实在是不愿意多看李冉那佯装恳切的嘴脸,于是缓缓走到近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看在我们俩还算知根知底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褚春杰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在他眼皮子底下,你搞些小动作,捞点无关痛痒的小钱也就罢了,作为他的心腹,要是让他知道你生了二心,还能容得下你吗?”
李冉听罢只觉得浑身一凛,再次看向褚未的时候,却见他已经转身往回走了,稍稍缓了口气,朗声问道:“你这就走了?”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褚未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径直坐回到了驾驶室里。
李冉惊魂甫定,倒也不过多纠缠,只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小混蛋,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领情,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咱们走着瞧吧。”,随即示意自己的司机把路让了出来,本想再跟褚未挥手告别,可这个时候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李冉低头看去,蓦地脸色一变,再也不见方才的翩翩风度,阴沉都好像随时都能够滴出水来。
小仓库那边,原本在郑玲耳提面命之下酝酿了一路的何钧平,在看到李建林脸上清晰的手掌印之后,所有的溢美之词瞬间灰飞烟灭,一开口就是,“何钧安你个心黑手狠的小兔崽子,从小你下手就没个轻重的,都当上警察了你还这样,早晚有一天你得吃大亏,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
谁成想何钧安也丝毫不示弱,直接来了一句,“我要是小兔崽子,那你是什么,咱爸又是什么?”
一句话气的何钧平差点原地暴走,恨不得就地直接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多亏了一旁有赵海宽和郑玲在,一个硬生生拉着何钧平去看小仓库里发现的新情况,一个虎着脸把何钧安叫到一边进行思想教育。
何钧平生气归生气,但现场还是要仔细查看过才能放心的,而进到仓库里,何钧平的状态便也随即切换了回来,变成了英明神武的何大支队长。
四处打量了一下整间仓库,在这个本就不算很大的空间里,除了堆在墙边的几个废木箱,唯一显眼的地方只能算是那个被李建林单独隔出来的小单间了。
进到小隔间里面,一应的吸毒工具齐备,整个隔间里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铁锈味更是刺鼻,再混杂着独居男人的汗臭和从地里翻上来的潮腐气味,真的很难想象也曾体验过人间富贵的李建林是如何在这里住下去的。
何钧平站在门口,打量着眼前这一言难尽的场景,默默地说了一句,“也难怪这个李建林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也不肯卖了这里,当真是个用来吸毒的好地方。”,说罢又瞄了一眼角落里那套已经被熏黑了的玻璃容器和吸管,示意一旁正在拍照取证的技侦组赶快做好统计。
赵海宽也掩着口鼻瓮声瓮气的应和道:“的确,这里平常也没什么人来,自然不用担心有人发现,就算是味道散出去也没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一次还多亏了钧安,这小子的鼻子可真够灵的,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你不用见缝插针地替他说好话。”,何钧平摆了摆手,企图把萦绕在自己鼻尖的那股子浓郁新颖的臭味驱散开,可惜完全无济于事,只得继续皱着眉头说道:“他自然是有他的问题,抓个嫌疑人而已,那下手也太重了,这要是被李建林咬住,少不了给他来个处分。”
赵海宽又连忙分辨道:“你是没看见,李建林为了拒捕,把刀都拿出来了,直接朝着钧安就冲过去了,就一眨眼的事,我都没反应过来,所以说咱们钧安顶大天也就是正当防卫而已,你要是不信,张岱也可以作证啊。”
何钧平默默地瞪了赵海宽一眼,“你们啊……就惯着他吧!”
“报告——”
这个时候有一名技侦组的警员在那张简易的木板床下面搜出了两大袋白色晶体粉末,初步可以断定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
警员把那两大袋□□递到何钧平面前,可还不等何钧平接过来,就被从自己背后伸过来的一只手直接抓了过去。
手指修长,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分明,手腕上还戴着一块浪琴的八针月相,何钧平甚至都不需要看脸,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个怨种弟弟。
何钧安抓过那两袋□□,先是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打开其中一袋闻了闻,自顾自的说道:“纯度还很高啊……”
何钧平强忍住心里的怒气,转身劈手夺过那两袋□□顺势塞到赵海宽手里,郑重其事的说道:“何钧安,这里是勘察现场,你少乱来,能不能有点组织性纪律性!”
赵海宽把刚刚被何钧安打开的那袋□□重新封好,递还给技侦组的警员,随后拍了拍何钧平的肩膀,“何队,钧安在这方面挺专业的,不妨听听他有什么发现。”
“他能……”,何钧平下意识的就想否定何钧安,可顿了顿还是看向了何钧安,强压住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问道:“你小子刚刚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何钧安这个时候也不想跟自己大哥再抬杠了,于是规规矩矩的说道:“报告队长,刚才我掂了掂,这两袋□□少说也得有一公斤,而且这种纯度的□□,市价每克少说也得**百块钱。”
何钧平和赵海宽对视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何钧安话里的深意。
按照何钧安的估计,排除李建林能够自行购置原料制毒的可能,要是想买下这两袋□□至少也要八十万,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李建林在外面负债累累,甚至都已经到了被人上门要钱的地步,他又是从哪拿出的这八十万来一次性买这么多毒品。
若是顺着这条脉络继续想下去,怕是这个案子早已超出了一起简简单单的纵火案的范畴,再联想起冯局今天早上布置这项任务时的慎重表情,素来功勋卓著的市局禁毒支队,不由得更加让人浮想联翩起来。
猛然间,何钧平甚至凭空生出了一种错觉,只觉得整个案子进行到如今,就像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一样,老城区的纵火案只不过是一个引子,怕是在这背后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复杂纠葛,至于究竟是何因果,又可能会触犯到那些人的既得利益,何钧平碍于身份所限,不是不敢去想,更多的还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所有人加快速度!”,何钧平当机立断的吩咐道,随后又看向赵海宽,用少有的郑重语气说道:“宽子,我留在这里收尾,你带着钧安和张岱把李建林直接拘回市局,到了局里先给他安排个尿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切记一定要把人看住了,在我回去之前,不许任何人跟李建林有接触,记住,是任何人都不行!”
赵海宽听出了何钧平言语之中的深意,点了点头,“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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