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阙身上裹着的是一件银狐裘,他一俯身下来,宽大的帽檐就将两人叠在一起的头罩了个结实。
雪色被挡住,两双眼睛都笼罩在不见光日的黑暗里。
暖融融的锦帽下,翟阙食髓知味般吸咬着唐莲的舌尖,又含着他的唇瓣舔舐,啧啧的水声和翟阙满足的低声喘息让唐莲头昏脑涨。
“小师父”,翟阙将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唐莲的鼻尖上,又往下蹭了蹭,埋首在唐莲的颈窝里,“你好香。”
他窝在怀里用指尖在唐莲的鼻骨上摩挲,勾勒着形状,“你唤一唤我嘛,我喜欢听。”
唐莲伸出手控住他的腰肢,沙哑道,“小祖宗,你别乱动了成不。”
翟阙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乐不可支地又跌在他怀里拱,
“你揣着什么心思!”
话毕就感受到一只手从他的腰上摩挲着脊骨一路向下,酥麻麻的一根线牵着,游离到袍里时,结结实实地将那处丰满握在手中。
随着他的动作,怀里的人息了声,唐莲感受到那副清瘦的身子逐渐紧绷,勾唇笑了笑,“早知道你身上没什么肉,不想屁股却翘。”
唐莲五指又拢了拢,成心将手指陷入丰腴的皮肉里,低头在他耳边轻佻道,
“是为了勾引师父特意长的嘛?”
这话传入翟阙耳中便成了一声炸响,他两只手攥着帽檐,将脑袋整个藏在唐莲胸前,半晌闷声道,
“登徒子。”
唐莲托着他的屁股把人往上送了送,埋首在他怀里的人一睁眼就对上他的笑,又拢了拢帽子将通红的脸遮起来,
“不给你看。”
“好,不看。”唐莲说着将人又按在胸口,冷风将帐帘卷起了边,他将翟阙身上的银狐裘紧了紧,恶趣味般拍拍趴在他身上的人的屁股,轻声地哼唱着什么,翟阙屏息听了听,发觉他在轻声哼唱一支淮南童谣,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光。”
他便直起身辩解道,“我没哭!”
唐莲一掌把他按下去,“好好好,没哭,以后都不哭。”
又哄小孩一样轻拍他的背,“再睡会儿。”
天光大开时风雪也止住了。一轮红日从遥远的天际线升了起来,一扫连日的阴霾。
唐莲驾着马车看着太阳暖融融地照在雪面,衬得天地开阔又明亮,一口冰凉澄澈的空气吸进胸口,心情便大好起来。
轿厢内的气氛却焦灼。
时镜夷靠坐在翟阙旁边,盯着他的脸,更确切地说,是盯着他的唇面,疑惑道,
“你偷吃什么了,嘴巴怎么肿了?”
翟阙心虚地用手指掩住,“不就是家里带的肉干嘛,还能有什么。”
裴长嬴适时地往他手里塞了个牛肉条,“吃吧,大冷天的,少说点话。”
时镜夷嘴里塞着肉干嚼突然想到了什么,帘子一撩,勾着唐莲的肩膀,眼睛几乎要掉到他的脸上,半晌回身恍然大悟道,
“哦~~~嫂嫂你不地道,带着翟渊渟开小灶!”
唐莲和轿厢内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揽着他的肩把他按在旁边的鞍座上,
“小时,我没想到,原来最纯情的人居然是你。没关系,长安有不少秦楼楚馆,我请客,带你见见世面。”
唐莲这话本是玩笑话,传入轿厢内,倒让裴长嬴心里一激灵,暗中往翟阙远处挪了挪,想避开一些若有似无的杀气。
“秦楼楚馆是吧…”
唐莲听到这咬牙切齿地问询,后背一阵发凉,
“什么秦楼楚馆,我说的是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翟阙眯眼假笑,“嗯嗯嗯,还是师父好学。”
唐莲咳了声,“当师父的是得好学,应当的,应当的。”
从敦煌出发走走停停已有十余日,趁着天公作美,好歹在日落之前赶上了官道,马车一路飞驰,不远处蜿蜒壮阔的砖红城墙在夕阳余晖下,笼罩在一片薄雾般的雪气里,不食人间烟火般仙气袅袅,龙头旗杆上烈烈飘飞的旗帜和雕栏玉砌的角楼又在昭示着这座城的华贵和无上权威。
城门外的官道上挤满了商贩,吃喝比浴佛节时还要更琳琅满目,唐莲刚停稳马车,时镜夷就迫不及待跳了下去,招呼着裴长嬴一道逛摊子。
翟阙挑起帘子喊来了侍卫,给他们分了些银两,
“你们自行去歇息补给吧,不用跟着了,休整好了便回家。长安盘问森严,免得引人注目。”
侍从们接过银两散去,翟阙侧头枕在小窗口上看着往来的商贩。
已是冬日里,竟有不少人挑着担子在卖牡丹,淡粉缱绻的花瓣上还挂着几滴汁水,他的视线没在上头停留多久,便转向了高低错落的花担前月牙袍的衣摆。
唐莲手上转着一只花枝,偏头在和偶遇的熟人说着什么,花枝不堪一握,被他攥得渗出了碧绿的芽汁,沾在原本苍白的指尖,像握着一块盈盈的玉。看着那双手,翟阙又想起了握在自己身上的力度,低下头将脸埋得更低了些。
再抬眼时,月牙袍消失在了人群里,一捧层叠若雪的白牡丹被献到眼前。
捧着牡丹的人言笑晏晏,
“小公子,夜深露重,能饮一杯无?”
及至他带着一身酒气抱着那捧牡丹回房,发现衣裙间尽是清幽淡雅的花香,才真正读懂了什么叫“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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