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师弟受罚

白慕雪踏着屋脊疾行,日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泾水阁外的守阵完好无损,当她推开大门时,赤影剑仍悬在殿内中央上,剑周流转着熟悉的波纹,白慕雪却觉得脊背发凉。

她咬破指尖按向剑柄处的星辰徽记——本应亮起的金光毫无反应。

“果然是假的!”

她怒极,直接一剑劈向剑鞘,剑鞘断为两半落在地上。

苏云浅用脚尖勾起那地上的半截剑鞘,仔细观察一番:“啧啧,这材料……倒舍得下血本。”

白慕雪来到泾水阁外,仔细检查泾水阁的法阵。指尖轻触法阵边缘的符文,法阵灵光一切如常。

“奇怪,法阵完好无损,赤影剑怎会被调包?”白慕雪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她蹲下身,掌心贴地,细细感受灵力的流动。起初,法阵的灵力平稳,可当她将神识探入阵眼时,却察觉到有一处地方有细微的滞涩。

“这里!”她目光一凝,指尖点在法阵西北角的一处符文上。符文表面完好,可内里的灵力脉络却有一道细小的裂痕,这般手段,必定是高人手法。

“难怪守阵弟子毫无察觉……”白慕雪冷笑,“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也被瞒过去了。”

“师姐!”李皓谦匆匆赶来,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那女子……没抓住。”

他喘着气,语气中带着懊恼:“她身法极快,我们追至后山时,她便消失了,我们搜遍了整片山林,连她的影子都没找到。”

白慕雪点点头,神色平静:“那女子身法诡异,岂是轻易就能抓获的。”言罢,她将目光投向苏云浅。

“你看我做什么?”苏云浅斜睨她一眼,“你把我当牛使?我那三滴精血,你当是晨露?”

片刻,他又接着说道:“且那法术施展极耗法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再次施展。若不是为了和你解除婚约,我何苦蹚这趟浑水。”

李皓谦握紧拳头,不甘心地说道:“师姐,难道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白慕雪握紧手中的剑,“走吧,召集宗门会议。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赤影剑被调换的事情早已传遍全宗。

天墟宗近几日掌门闭关,议事大殿里,仅有两位长老分坐两侧,左侧那位,是掌管宗内事务的陈逸长老。他身形高大挺拔,冷峻的面容仿佛被寒霜覆盖。

而右侧,则是掌管宗外事务的楚佑安长老,他的面容相较之下,多了几分柔和。可此刻,也为宗门至宝丢失的事件头疼不已。

殿中央,白慕雪神色冷峻:“法阵西北角的符文被人动了手脚。”她抬手一挥,灵力在空中凝成法阵虚影,“对方手法高明,表面看不出异常,但内里灵力已裂,足以让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泾水阁。”

楚长老沉吟:“能破坏法阵却不惊动守阵弟子,必是对宗门阵法极为熟悉之人。”

“不错。”白慕雪点头,“那晚,我正在天机阁外巡查,突然遇到一名女子。她形迹可疑,我正要上前盘问,沈鹤师弟匆匆赶来,告诉我百灵珠失窃了。”

“等等!”陈长老突然打断,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质疑:“你确定沈鹤是在你巡查时告诉你的?”

白慕雪点头:“是,我当时正准备盘问那名黑衣女子,沈鹤突然出现,告诉我百灵珠被盗。”

陈长老皱眉:“可据巡守弟子的记录,百灵珠失窃的时间是在子时三刻,而沈鹤向你报失的时间——”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刺向白慕雪,“是在子时二刻。”

殿内一片哗然,低声议论起来。

白慕雪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沈鹤师弟明明是在我巡查时告诉我的,时间怎么会……”

陈长老声音陡然提高:“沈鹤比巡守弟子早半刻钟知道百灵珠失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早就知道百灵珠会被盗!甚至——”他猛地站起身,道:“他就是那个偷盗百灵珠的人!”

白慕雪低头思考:“可他既偷了百灵珠,为何又要主动告知百灵珠失窃?他完全可以装作不知,何必自曝其短?”

楚长老缓缓开口:“也许他们是一伙的?沈鹤监守自盗,与那黑衣女子里应外合!他先偷了百灵珠,再假意报失,趁乱逃走!

白慕雪道:“不,这说不通。如果沈鹤与黑衣女子是一伙,他完全可以让女子直接带他离开,何必多此一举?唯一的解释是,他想将百灵珠失窃的罪名嫁祸给黑衣女子,为自己争取时间!”

陈长老冷哼一声,怒道:“好一出洗脱嫌疑,贼喊捉贼的戏码!先是告诉慕雪百灵珠失窃,再趁乱逃走,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那女贼身上,而他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

“还有重要的一点。”白慕雪说道:“我一路追着她到怨灵府邸,发现赤影剑被调包的事情,而那些被祭剑的人早已死去多时。这说明,赤影剑的调包发生在更早之前,而非昨晚。”

“所以……那女子昨晚出现在宗门,或许并非为了偷剑,而是另有目的。”白慕雪低声自语,“沈鹤误打误撞地嫁祸给她,而她做贼心虚,以为事情暴露,所以逃跑。”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两位长老低声商议,气氛凝重。

片刻,陈长老声音低沉道:“赤影剑是谁值守?为何剑被调包,却毫无察觉?”

站在一旁的李皓谦立刻跪在地上:“回长老,是弟子,但……但弟子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陈长老冷笑一声,“赤影剑乃镇宗之宝,被人调包你竟毫无察觉?”

李皓谦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道:“是弟子失职,弟子甘愿受罚。”

陈长老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皓谦:“你值守失职,按宗门规矩,当领二十棍责罚!”

李皓谦不敢有半句辩解,只是重重叩首:“弟子……领罚。”

就在这时,白慕雪突然上前一步,双手作揖道:“长老,李皓谦失职,我身为大师姐,亦有管教不严之责,请长老允我与他一同领罚!”

殿内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

“有趣。”苏云浅嗤笑出声,“原来人族挨打还要抢着排队?”

陈长老皱眉看向白慕雪:“此事与你无关,何必自讨苦吃?”

白慕雪目光坚定:“我既为大师姐,未能及时发现异常,便是我的失职。请长老成全!”

陈长老冷哼一声:“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依你,你二人各领十棍!”

戒律堂内,李皓谦跪坐在地,棍棒重重落下。

苏云浅抱臂立于柱下,看向堂内那跪得笔直的女子背影:"天墟宗的规矩倒有趣,审不明白案子,倒先拿自己人撒气。"

“一!”

执法弟子高声报数,棍棒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响令人心惊。

“二!三!四!”

李皓谦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

“五!”

第五棍落下时,李皓谦终于支撑不住,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五棍就倒下了?”苏云浅轻嗤道:“没用的家伙。”

白慕雪见状,快步上前,挡在李皓谦身前:“剩下的棍数,我来替他!”

执法弟子一愣,看向陈长老。长老眯起眼睛,道:“既然她愿意替,那就打!”

棍棒再次落下,白慕雪咬紧牙关,背脊挺得笔直。

“六!七!八!”

棍棒声接连不断,重重击打在白慕雪的后背上。她的衣衫很快被鲜血浸透,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可她始终一声不吭。

“二十!”

最后一棍落下,白慕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依旧清晰有力:“责罚已毕,请长老明鉴!”

李皓谦意识不清,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白慕雪染血的背影,眼中满是愧疚:“师姐……对不起……”

白慕雪转过身,脸色苍白却依旧神色平静:“不必多言,好好养伤。”

李皓谦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师姐……我……”

白慕雪抬手打断他:“待你伤愈,我们再查赤影剑之事。”

长老看着地上的两人,抬手示意其他弟子:“把他们送回去吧。”

是夜,白慕雪坐在房中,指尖触到脊上最深的那道血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取出一瓶金疮药,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药膏触及皮肉的瞬间,她眉头微蹙,却一声不吭。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片冷清。

忽然,窗棂轻轻一响,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房中。

“谁!”白慕雪猛地抓起桌上的紫星剑,剑锋直指来人。

“是我。”苏云浅从阴影中走出,红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白慕雪放下剑,眉头却皱得更紧:“苏云浅?你来干嘛?”

苏云浅挑眉,眼中满是挑衅:“我来问问你,这逞英雄的滋味如何?”

白慕雪语气平静:“我是大师姐,同门犯错,我自然要担责,且皓谦师弟身体不好,二十棍下去,他未必撑得住。”

“大师姐?”苏云浅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倚在桌边,“你们人族所谓的责任,就是替蠢货分担愚蠢?”

白慕雪轻笑,似自嘲般道:“我与你说这些干嘛,你如何能懂。”

苏云浅目光落在她背上的伤痕上:“我确实不懂,十五棍换一句‘师姐大义‘,白师姐这买卖怎么看都是亏了。”

白慕雪冷冷道:“苏公子若是来看笑话的,这下也看够了,便请回吧。”

“等等。”苏云浅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瓶,随手丢给白慕雪,“我可不是关心你,你尽早恢复,事成之后我们也早日解除婚约。”

白慕雪用剑尖挑起瓷瓶扔回去:“拿回去。”

“怕下毒?”苏云浅突然一弹指,药丸猝不及防弹入白慕雪口中。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白慕雪捂住喉咙。

“毒药。”苏云浅不知为何有些恼怒,“专治犯圣人病的毒药,吃了就不会逞英雄了。”

话音未落,他烦躁转身,不出几秒,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白慕雪突觉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背上的疼痛渐渐减轻。她愣了一下,看向苏云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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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又要退婚
连载中亿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