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栽赃

沈念曦轻手轻脚揭开薄被躺下,侧身看着他的挺拔的鼻梁,心里莫名觉得踏实。

恍惚间不知睡了多久,身旁的人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她,隔着寝衣开始上下摸索,最终准确的找到了已经松散的衣带,轻轻一挑就扯开了。

沈念曦睡出了一身汗,祁渊像个火炭似的挨上来,本能伸手推想推开他,双手捂着胸口边摇头边往床边躲。

“帮我……”

浓厚的情/欲嗓音低低传入耳膜,沈念曦这才察觉到他异于往常的体温,手上力气一松,便彻底被祁渊占据。

如若平日的他是耐心捕获猎物的狼,那么今夜的祁渊便是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仿佛饿了多日一般恨不能把沈念曦拆吃入腹,暴戾恣睢,急迫热烈。

沈念曦膝盖跪得发软,红烛帐暖暗香浮动,祁渊猩红着眼眸掐着盈盈可握的纤腰,越是委屈抽泣越能激起心中沉睡的猛兽。

次日清晨,本就闹了大半宿的夫妻俩睡得正熟,还没到起身的时辰,陶陶的声音就已经在门外响起,焦急道:“王妃,不好了!青夫人见红了!”

这一晚沈念曦被折腾得够呛,眼睛还没有睁开,听见陶陶的声音,登时睡意全无,推开身前熟睡的祁渊一骨碌坐起,腰一酸又软回去,却清晰听见陶陶着急的喊:“娘娘!青夫人的胎保不住了!”

甩了甩还不甚清醒的脑袋,这才确定她没有在做梦,昨日不是才查验过了的没有异样,怎么好好的青羽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祁渊餍足,不满皱眉一把将沈念曦按回被子里,懒懒睁开眼睛,不悦道:“有什么好嚷嚷的,你接着睡,我去瞧瞧。”

“说什么胡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若不去,外头的唾沫星子就足以淹死我了。”沈念曦回头毫不客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心里的慌乱震惊还没有消散。

急忙穿衣梳洗,等祁渊和沈念曦赶到青羽的院子,那儿已经乱作一团了。

丫头们抬着铜盆进进出出,清水端进去,再端出来时已被染红,青羽痛苦不堪的喊叫让沈念曦心也跟着悬起。

稳婆举着血迹斑斑的双手跑出来,见到二人扑通一声跪下,慌忙道:“回王爷、王妃,青夫人……青夫人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事已至此,连沈念曦也回天乏术,更别说从头到尾就没有对此事上心的祁渊了。

丫头引着祁渊和沈念曦去侧间里坐下,祁渊才淡淡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回王爷,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夫人半夜就腹痛不止,今日一早就见了红……”伺候青羽的小言跪地带着哭腔解释着,越说声音越低。

耐心耗尽,祁渊沉声打断:“巫旭,去查。”

巫旭得了命令,立即垂首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里招手唤来几个小厮去查验四下可有何不妥,又带着几个丫头进屋去做昨日沈念曦才做过的事。

一盏茶还未饮尽,巫旭已进来回话,“王爷,奴才在青夫人的床头下、床尾处各找出了四个带有生辰八字扎着针的布偶。”

丫头用方盘整齐排列着四个布偶呈上来,尖细的针全都扎在布偶的腹部,想来那生辰八字,就是青羽的了。

虽然心里有了底,沈念曦还是忍不住皱眉问:“这是什么?”

“厌胜之术,传闻施术之人以布偶诅咒,便可使其滑胎。”巫旭言简意赅说完,和满屋的人垂首站着等着吩咐。

沈念曦看了看身旁的祁渊,他撑着脑袋正在打盹,一只手却不轻不重按摩着她酸乏的腰,脸上就只差写上漠不关心四个字了,她无奈叹气,轻声提醒:“王爷,你看这该如何?”

“子不语怪力乱神,冲布偶扎针就管用的话这天下的人都不必求上进了!她必是用了或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腹痛不止,你查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祁渊压下怒气,微微睁眼睨了巫旭一眼,“去,把大夫叫过来,本王有话要问。”

大夫战战兢兢跪着,没等祁渊问他便如实回禀:“回王爷,青夫人的确是服用了落胎之药,应该是临睡前喝下,半夜发作,依草民愚见,可检验夫人昨夜临睡前都用了些什么。”

“再查。”祁渊回首看向沈念曦时,手上动作不停,眉眼里满是温柔:“我们回去吧,这儿太闷了。”

巫旭得命,领着人默默的退下。

沈念曦红着脸按住祁渊,手上暗自使力,声音却依旧温柔:“王爷,这里都还没有定论,再等等吧。”

说罢沈念曦看向勤娘,吩咐道:“去备些吃食来,王爷只怕是饿了。”

祁渊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牵着沈念曦的手轻声道:“我们先回去等巫旭查清楚了再过来也不迟,你说呢?”

“那我们去瞧瞧吧,没了孩子怪可怜的。”拗不过祁渊,要等巫旭查出什么也需要时间,沈念曦也懒得在这守着。

祁渊起身,伸出手臂在她面前晃了晃,沈念曦默默挽上祁渊的胳膊,夫妻一起朝内室走去。

青羽的卧房内已经收拾干净,只是空气里血腥气还甚浓,沈念曦和他慢慢走近,见青羽惨白着脸躺着,人已经醒来,眼角湿漉漉的,可见是伤心难抑。

“孩子的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安心养着吧,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瞧你。”沈念曦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叹气。

青羽没有答话,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看向沈念曦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些许害怕,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一双美目如同林中受惊的小鹿,忍不住的往祁渊身上瞟。

沈念曦看了看身旁不发一语的男人,青羽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摆明了是做给他看的。

可祁渊这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半点也不想回应青羽。

仿佛他只是被沈念曦绑架来的人质,这会儿十分像个木头,沈念曦撞了撞祁渊的手肘,好心提醒他此时该做出一个合理的反应。

于外人看来,祁渊现在可是刚失去孩子的父亲啊!怎能如此绝情。

未等祁渊说话,小言却突然伏地跪下,哀戚哭道:“奴婢心有疑问,现下定要禀报王爷……”

“有话就说,说完再哭。”祁渊不耐烦看了地上的丫头一眼,牵着沈念曦走到右侧榻上坐下,反复揉捏着她纤长白腻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白净修长的指甲,温言道:“等会儿回去我给你染指甲把。”

沈念曦抽出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首看着地上的丫头:“你说吧,别害怕。”

小言怯生生抬头看了沈念曦一眼,又惶恐低下头去,提起胆子断断续续说道:“奴婢伺候夫人这些日子,夫人的怀胎便多有不适,昨日午时偶感腹痛,大夫却没诊出异样,加之夫人也有所好转,所以奴婢们也没有太过在意。”

撇清楚了关系,小言又缓缓道:“可昨日王妃娘娘却带着许多人来……搜院,按理找出那些被动了手脚的东西就无碍了,哪知今日会搜出这些布偶,可昨儿王妃娘娘明明查得滴水不漏,今日……怎么会出现这些脏东西……”

沈念曦终于在这个丫头的话语里听出了端倪,昨日没有的布偶,今日却在床下搜出,青羽不会害自己,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是心腹,也没有要害主子的理由。

而其余使唤的人都是沈念曦在她有孕后调派过来的,所以不管怎么说,最有机会做这些,又最有理由做这些的,只有她这个至今还无所出的王妃了。

面对周小言有理有据的怀疑,沈念曦一时也不知该作何争辩,祁渊全然未放在心上,甚至还很是生气:“胡乱攀扯王妃是大罪,你可要想明白了再说话。”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青羽见状,虽然寒心祁渊根本不在意她,面上却不得不做足了样子,不禁潸然泪下,颤声道:“王爷,妾自知卑微,可妾身的孩子实在无辜啊,还请王爷做主……”

祁渊眉头打了个死结,他终于抬眸看向柔弱无辜的青羽一眼,声音已冷得毫无温度:“你也是活够了?”

青羽苍白的脸顿时又白了几分,眼神闪烁不定,到底还是心虚了起来,顺势伏在床沿上,哀怨的哭了起来。

沈念曦此时本该为自己争辩几句,可看着祁渊满脸怒气,她就不想开口了。

刚好巫旭也去而复返,此刻就站在屏风外回禀道:“属下查清楚了布偶的来历,做布偶的丝线是细银丝线,绣房的绣线每笔进出皆无异样,近一个月以来只有月华阁领过银线,另外,奴才命人搜了月华阁后,在婢女寒烟的房中找到了刻了青夫人生辰八字的桃木偶和扎着针的布偶。”

这看似有理有据的话里,却是漏洞百出,如果沈念曦存心要害青羽堕胎,就不会用银线这样贵重的丝线缝制布偶,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动用府中的丝线,再则寒烟大大咧咧的性子满府谁人不知,她就算是再蠢也不会把这样要紧的东西交给寒烟保管。

沈念曦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要紧的并不是这些细节,而是怎么利用这件事,来往她身上泼脏水。

想要诋毁她法子有千千万万,只要外头的人认定了是她害了青羽,又还有谁会在意这些细节?

眼下条条线索都指向了沈念曦,看起来的确是证据确凿了。

连祁渊也双目含怒盯着她,不过他的怒意,是责怪她自己玩砸了棋局,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

事到如今,眼看着她们戏演得差不多了,沈念曦挥袖站起,底气十足的反驳:“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青羽见祁渊还是不发一言,惨白着脸也默默看着沈念曦将要作何解释,眼里的泪落在手背上,滚烫而心酸。

沈念曦说完又坐回原处,平静道:“巫旭,继续说。”

巫旭得命后话锋一转:“可是属下又有发现,木偶是有人一早备好,昨晚才悄悄放进月华阁的。”

顿了顿巫旭又道:“属下昨夜已当场抓住了偷偷往寒烟房里放赃物的丫头,拿到了口供,她进不去王妃的房内,也进不去陶陶姑娘的房间,情急之下就放进了寒烟屋里,打算与青夫人这边里应外合。”

“另外,青夫人昨夜所用的安胎药其实是落胎药,换药的人也抓住了,是负责熬药的丫头小玉,小玉招认,说是云夫人给了她很多银子,指使她这么做的。”巫旭已然把话说了明白,只差继续拆穿青羽与刘晁做的丑事,就可结束所有的荒唐。

这样龌龊的事简直是脏耳朵,祁渊再也坐不住,起身拉起沈念曦往怀里一带,“这些龌龊勾当本王不想再听,巫旭你来处理,咱们走。”

等了好久的机会终于来了,沈念曦都还没有从青羽这儿问出幕后主使,自然不愿意躲在祁渊身后寻求庇护,轻巧转身挣开祁渊的怀抱,轻声劝道:“这件事总得有个交待,王爷交给我便是,你先回去歇息吧。”

“罢了,但不许累着自己。”祁渊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没有继续勉强,拍了拍她的头后毫不留情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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