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上，女演员胡蝶与自己的经纪人刘畅说：“还是找一家有过成功案例的MCN类型的公司。不要影视行业的那种公关、传媒类的公司。感觉，时代变了。”
刘畅面作难色：“符合我们接下来三个月强度的MCN，不多。第一轮提案都听得差不多了，有点……”刘畅尴尬地笑笑，“心灰意冷。现在行业里一般都是做那种网红式的爆款，但我们要的是演员的质感。见面的时候，有一家MCN的老板是个潮汕小孩儿，98年的，当场说我没有网感，弄得我哭笑不得的。”
胡蝶也笑出来，安慰道：“那就辛苦你再听一轮提案了。”
刘畅在手机备忘录上划到下一事项：“节目组那边的合同已经过完了，现在等第一笔合同款。但节目组的艺人统筹这几天忽然很安静，我心里有点没底。”
胡蝶看快到地方了，戴上墨镜：“急也没用，等吧。”
“我就是怕，咱们这边签了MCN，预热内容也做出来了，但节目组那边万一有变化……”刘畅看着胡蝶的脸色。
“社交媒体上的个人IP,是怎么都要做的。借着综艺的热度一起做最好，没有这个东风，我也要做。”胡蝶看着窗外，“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全国的MCN机构，属J市最多。有名的MCN都在一个产业园区里。胡蝶这个级别的明星要在社媒上做个人IP，消息几天就传遍了整个园区。
“大千世界”MCN也在这个园区，MCN的法人——也就是名义上的负责人许家宝，刚一接待到刘畅，就向“大千”背后的大老板温长青汇报了。温长青最近做得最频繁的事是出品电影，平时对这种事不过问，但因为是胡蝶，许家宝认为温长青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振奋一些，为他许家宝在“大千”做得萎靡不振的业绩，添点彩儿。
两周后，温长青在一次电话会议后，询问许家宝和胡蝶团队对接到什么程度了。
许家宝如实说：“和胡蝶团队见过一面，提了一次案，她经纪人知道您，倒是很客气，但就是说，希望要一些更演员的方案。”
温长青“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许家宝发过去一个微信名片。
许家宝：“温总？”
“既有影视行业的经验，有了解社交媒体，她最合适。”
“但是……”
温长青不悦地打断了许家宝：“实在不行，就以外聘的形式。”
许家宝不说话。
温长青等得不耐烦了，说：“你准备在李若风身上，栽几个跟头？”
许家宝听出了温长青最后通牒的意味，只好说：“她微信我有，我这就安排。”
结束了和温长青的电话会议，许家宝给顾念发了微信：“来公司一趟。看你时间，随时。机酒我让纪桂帮你安排。”
十分钟后，许家宝收到了顾念的回复：“好的。”
许家宝起身走去人事办公室，让HR拟一个外聘合同，岗位是对接胡蝶团队的项目总策划。HR困惑了一下，马上问薪资怎么定。
“顾念，你说怎么定。”许家宝没好气地离开了。
“哐！“李若风几乎是撞开门的力度，拿着HR那份带着顾念名字的合同，闯进了许家宝的办公室。
“干什么！不过了！”许家宝连忙跑到门口把门关上。
两人谁都不说话，对峙半天，许家宝点了一支烟，说：“有种，你就拦着，大不了公司再关一次。我反正五十多岁了，也干够了，可以直接退休。你看着办。”
李若风气得太阳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花容月貌黯然失色，最后咬牙切齿的说：“总策划不可能，这么重要的岗位不可能给一个外聘临时工，再有，我不想和她直接对接工作。总策划还是纪桂，编导组长她来做。”
许家宝气得笑了出来：“行，纪桂要是受得了，我无所谓。”
李若风踩着高跟鞋愤怒地离开许家宝的办公室，走到门口，忽然回身问许家宝：“你什么时候离婚！”
许家宝从沙发上跳起来：“祖宗啊，先挣钱吧！没有钱，我拿什么离婚？我拿什么结婚？”
李若风看着眼前这个已有老朽模样的中年男人，想起自己在他身上错付的这些年，一时间，绝望透顶，恨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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