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霄三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到大殿角落站定。
“刚刚多谢叔夜和嗣宗替我解围了。”何霄再次致谢。
先前被崇文观士子讥讽,若无二人出言解围,何霄面子很难下得来。
毕竟写诗给曹叡歌功颂德,这是不争的事实,被文人所不齿也是正常之事。
哪怕何霄事后再如何自嘲,若无嵇康将功利引到孝心的言论,何霄少不得要难堪一番。
“表叔严重了。”嵇康恭谨道。
“我与叔夜情同手足,声援道之也是应有之事。”阮籍笑道。
“哎,咱们年纪相仿,叔夜可别把我喊老了。”何霄玩笑一句,转而问道:“舅父身体可还安泰?”
没有无缘无故的恶意,同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崇文观士子找茬何霄,乃是因为何霄抢了他们的风头。
嵇康主动出言替何霄解围,乃是因为何霄是他表叔,二人乃是亲戚。
“前些日子还有来信,姻祖在封地很好,身体依旧硬朗。”嵇康当即答道。
姻祖就是妻子的祖父,嵇康的妻子乃是长乐亭主,沛王曹林的孙女。
而沛王曹林则是曹操和杜夫人的儿子。
金乡公主和秦朗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那么金乡公主和沛王曹林则完全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曹林是何霄亲得不能再亲的娘舅。
嵇康见到金乡公主,妥妥的要喊一声姑奶奶,何霄自然就是嵇康的表叔了。
这就是权贵身份带来的好处,纵使因为何晏不受重用,何家贵而无权,但在人际关系方面依旧拥有天然的巨大优势。
在皇帝面前,有秦朗这个娘舅替何霄说话。
在外人面前,有嵇康这个大侄子仗义执言。
“到时候带上长乐一起来家里,阿母一直念叨你们夫妇。”何霄出言叮嘱道。
沛王曹林以及其子嗣均不在洛阳,在沛国就藩且不能随意入京,只有孙侄女嫁给嵇康住在洛阳,金乡也确实一直念叨他们夫妇。
“喏。”嵇康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三人开始闲聊,嵇康、阮籍二人能成为日后的竹林七贤,自然身具大才。
但何霄同样不是盖的,从小被金乡严格要求,同样也是饱读之士,而且何霄还有后世的经验和见识,和二人在一起谈天完全不落下风,甚至能够掌控、主导话题。
打娘胎里生下来,何霄就拥有生而知之的能力,当婴儿那些年每天只能躺着,何霄还时常有过一些幻想。
但随着年纪增长,何霄并没有觉醒什么金手指,也没有什么系统加持,何霄便清楚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努力。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前世已经后悔过一次,这一世何霄自然不会在功课上懈怠,再加上金乡从宫中找来许多经学博士教导,大量教育资源砸下去,加上何霄自身也刻苦,成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月上中天之时,热闹的宴会最终还是散去。
搀扶着金乡从太极殿出来,走下长长的台阶,还要走过长长的甬道才能回到马车。
“和同僚们聊得如何?”金乡此刻微醺,精致的面容上升起两团红霞。
“还好,夏侯泰初引荐孩儿认识了太尉的两个儿子。”
“为娘听说过他们,太尉次子司马子上一般,倒是长子司马子元颇有名声,而且对媛容用情极深,为媛容守丧三年呢。”
果不其然,哪怕在母亲这里,对于司马师也有着非常不错的印象。
“就是可惜媛容了,年纪轻轻就死于疫病。”金乡面露惋惜之色。
媛容就是夏侯徽的表字,对于这个表姐,何霄以前同样见过,是个极美的女子,性格还特别温柔,确实令人惋惜。
何霄见母亲有些伤感,连忙出言岔开话题,道:“还有个不开眼的士子说孩儿写阿谀诗词,公然出言扫孩儿面子。”
“哦?”金乡微微挑眉,并没有发怒,反而询问道:“那霄儿是如何处理的?”
“叔夜出来替孩儿解围,孩儿故作大方没有与那人计较。”
“不错。”金乡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如此,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气量,不能为了一个没名堂,而毁了自己的声誉。”
“但对于此人,霄儿后续会如何处置呢?”金乡继续问道。
“冷处理就好,倘若暗地里报复,日后被人提起也总归不光彩,就算外人不知内情,难免也会联想到孩儿身上,就此作罢即可。”何霄表明自己的态度。
金乡微微摇头,道:“不够。”
“阿母的意思呢?”何霄微微蹙眉,便出现不理解。
金乡伸出玉手将儿子的眉头抚平,柔声道:“仅仅是不报复还不够。”
“吾儿如今得陛下青睐,倘若日后你能平步青云,那么第一件事就要去举荐或直接提拔此人,明白吗?”
“不但不报复,反而要提拔与你有过节之人,此事传出之后,世人会如何看待和评价你呢?”金乡眨着漂亮的眸子反问。
何霄面露恍然之色,赞叹道:“高!实在是高!举贤不避仇!届时孩儿的声望、名气必然会大幅度拔高,受到世人的称赞。”
公主就是公主,金乡可不是无脑的傻白甜,作为曹操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这种事情能够看得更深,手腕不是何霄能够比的。
“世道浮华,要学会经营自己的名声,哪怕你阿翁都能混成名士,只要稍微运作一番,霄儿没道理不可以。”金乡叮嘱道:“花花轿子人抬人,你捧我,我捧你,明白吧?”
“孩儿已经邀请夏侯玄、司马兄弟等人,过些日子来府上赴宴。”
“这就对咯。”金乡对儿子设宴的行径非常满意。
“就是的辛苦阿母操持宴会,孩儿于心不忍。”
当下的世道浮华,宴会也是极尽奢侈,操持宴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一旦食材、酒水、歌舞、歌姬某一项出了纰漏,客人会认为主人有轻视之心,极端一些的甚至会拂袖而去。
如此宴会不但没拉近关系,反而会惹下怨恨,从而适得其反。
“为娘不辛苦,再苦还能有把你拉扯大辛苦?”金乡笑道:“看着霄儿成才,为娘甘之如饴。”
“况且以为娘的身份,区区宴会算得了什么?为娘年纪最小,太祖和先帝没少给为娘食邑。”
身为曹操的幼女,曹丕的幼妹,肯定会有一些额外的恩宠,父兄都多次给金乡增加食邑,到了曹叡一朝才没有继续增长。
以公主府的底蕴,就算何霄天天举办宴会,也没有丝毫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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