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从山顶上走下来,应轩窗拍到了一种叫做“辛辣嫩草”的植物,系统介绍到,这种植物可以去腥增香,松弛肉筋。
于是,月带着应轩窗走到一半,就被蹭着小腿带到了一片辛辣嫩草前。
现在应该是开春时节,植物们都开着花朵,辛辣嫩草的花是深浅不一的粉色,应轩窗一屁股坐在花丛中,瞪着一双写满了渴望的绿色眼睛看着月。
“这种草吃起来很辣,虽然没毒,但基本上没人会吃……不过,说不定这是一味草药呢?小祭司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还记得山藿香,明明只是随处可见的紫色小花,却救了大哥的命。
月溺爱,直接帮小猫薅了很大一把。
应轩窗也饿了,跟着月一起快步走回了家中。月把他放下,就找出石锅,开始处理昨天晚上新鲜领到的肉食。
应轩窗坐在月的旁边,仔细观察。
这个时期的兽人部落,已经学会了使用火种,做饭使用的是石制工具,有石刀、石锅和一块较薄的石板,但在分割食物的时候,月会先洗干净手,然后直接用变形的指甲切割肉块和一种微微发灰,储藏在土中的种子。
备好餐之后,月开始做饭。
他点燃石制灶台中的篝火,先放上了板子,把果子加热。
这果子加热后表皮被烧到皱缩,释放出一种称不上难闻的怪气味,但几个呼吸后就消散了,皮也被烧了下来,露出里面变得灰黄的果肉。
月将果实的表皮揭下来,将果肉放到了干净的大叶子中。
应轩窗想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尝试拍照,但系统提示,只有植物的果实或者花朵不算是有效信息,于是他又盯上了月切割好放在大石碗中的肉块,眼睛一转,起了“坏心思”。
他鬼鬼祟祟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包盐巴,谨慎地把盐巴包放在碗边缘,然后拽着叶柄一撕,被砸得粉碎的细盐融化进了血水里面。
月:!
“你给肉加盐做什么?小祭司。”
月以为他在捣乱,没成想,应轩窗咪咪叫着,把草也拽了过来,作势要把草整个扔进去。
月抱起猫,认真教导说:“草还没有洗过,不可以加进去。”
“加进去,好吃!”
不太熟练的,稚嫩的兽人语让月停下揉猫的动作。
月抱起应轩窗,和那双碧绿眼睛对视。
“你……”
“相信我。”
应轩窗会的兽人语就这么多了,余下的未尽之言,只能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传递给月。
月为难地思索了片刻,还是顺着小祭司的意思,起来洗干净了辛辣嫩草,一段段切断后,活着微黄盐巴拌进了肉中。
他心道:反正也不会毒死大哥和弟弟,顶多有点辣,小祭司总归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猫满意,猫终于不闹了,选择乖乖地坐在月的怀中。
其实,他本意是想把腌制过的肉烤着吃,但是其一表达难度太大,月也不会明白;其二,现在的物理条件还达不到。
应轩窗刚才观察了一圈,山洞中并没有油脂,也就是说,如果要烤肉吃,肉会粘到掉一层皮,这对于依靠捕猎队和公共所用分配制获得肉类的兽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但应轩窗还是很乐观的:等他找机会要一大块肥肉,熬出兽油,就有机会吃烤肉啦!
安抚好猫的月接着做饭,他用石锅烧水,等到水开,放入腌好的肉类,水上很快浮现出一层血沫,不用应轩窗说,他用一个干净石碗舀干净了血沫,倒在了一片大叶子上。
等到肉块泛白浮起,月又放入烧好的果子,和一些绿色叶片。
随着肉汤翻滚,香气氤氲。月闻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以前即便是血沫被撇去,腥膻也是若有若无,但现在,肉汤只散发出一种清澈干净的油脂香气。
今天的汤会很好喝。
事到如今,月恍然大悟,他低头,揉了揉小猫脑袋,随后细细观察了一下放在脚边的辛辣嫩草,准备以后每次炖肉汤之前都把草放在肉里面。
作为感谢,月给手掌心大小的小猫装了三碗饭:一碗碾得碎碎的肉,一碗果实和青菜,一碗清澈的肉汤。
“你先吃。”
应轩窗趴在叶子上,嗷呜嗷呜地开始干饭。
被短暂腌制过的肉,腥味果然淡了很多,并且口感变得细嫩柔软,吃入嘴中跟融化了一样,那灰黄的果实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口感介于红薯和芋头之间,吃入嘴中带有微微黏腻的淀粉香气,尤其是在浸入肉汤之后,香气四溢,被最后放入肉汤中的草,煮熟之后带有类似茼蒿的香味。
应轩窗吃几口饭,喝几口汤,啃几口绿油油的菜,营养均衡,吃相大方,自己把自己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他很会照顾自己,月对于这种幼崽非常喜爱。
他带的前一个幼崽是松,吃饭很作,吃草都要一段段切开喂进去,要不然就作势要饿死自己,后来大哥做主,饿了他几天后,松就彻底进化了,什么都吃,什么都吃得很多,但体型一直都比大哥小一圈。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长的那么高大,明明他们三个随着部落流浪的时候,还在长大的大哥把食物都留给他和松了,那时候饿得肚皮都是凹陷的。
月想着家庭往事,耳边传来了飞鸟划过云霄的声音。
两只巨型白鸟一前一后滑入山洞,领头的是着急吃饭的松。
“二哥!我们回来啦!哇,好香啊!”
松开朗地打招呼,随后立刻找碗,呼噜呼噜地喝汤吃饭。族长羽则依次摸了摸三个弟弟的头后才开始吃饭,他吃下去第一口就意识到了不对,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好吃多了?”
“怎么做的?”羽喝了一口鲜甜的肉汤。
月当即兴奋地把“小猫放草”的故事讲了一遍,羽听完笑了一下,说:“原来他还会做饭。”
——会做饭的猫刚吃完饭,正在洗脸。
他的毛昨天被月洗得很干净,整只猫现在如同一枚松软的肉松奶贝,散发出蓬松的,活力满满的香味,让人想抱在怀里面摸上一摸。
月摸了一下,松跟着大力一撸到底,把猫摸得眼白裸露,一个后仰。
“喵!”
猫愤怒地追着松咬,给松咬得吱哇乱叫。
羽看着因为幼崽到来而热闹非凡的场景,说:“月,你白天还要去采集队,我和松要狩猎,把小祭司放到幼崽洞里面吧,中午和晚上都接回来一起吃饭。记得给彩多带些食物,并说明祭司的身份。”
“好的。”月点点头。
午饭时间结束,温热的太阳光下,一只只兽人从山洞中鱼贯而出,汇集成了两个队伍,一个队伍体型较小,带着大兽皮和石刀石枪,另一个队伍个个大小如同小象,身上挂着几块应急的兽皮。
月和松、羽也分开了,临走前,应轩窗翘着尾巴,带着羽给他找了几种止血的草药。
“受伤,吃这个,涂这个和这个。”
应轩窗指着“蓝耳草”、“霍霍香草”和“红花静叶”说道。这些都是这个季节随处可见的植物,在外面也找得到,并且综合来看,这些草的药效都很强。
羽听懂了应轩窗的话,一样挖了一点用兽皮包好,让松叼着。
“谢谢。在幼崽洞,和别的幼崽好好玩。”
羽轻轻点了一下小猫的额头,然后一个转身,张开了翅膀,冲着蓝天翱翔而去,原本在石山下打闹的兽人群响应他的叫声,声浪滔天,他们共同朝着茂密的森林跑去,一路上烟尘滚滚。
我靠,好酷啊,不过为什么兽人有的大,有的小呢?
小猫靠在月的肩膀上,艳羡又好奇地盯着超大只的兽人远去。
他的这个疑问,将很快获得“老师”的解答。
——“彩,这是我们家新来的幼崽,不知道是什么种类,我们都叫他咪咪兽。我们家人都很忙,麻烦你照顾一下。”
月抱着猫走到了位于石山底层的山洞中,趴着的小猫转头过来,看见了一张衰老、但依旧美丽的面孔。
“哇,很好看的咪咪兽。”
彩笑眯眯地凑近,伸手把猫抱住。
月把特地带来的肉和果实放在彩储存食物的地方,然后摸摸猫的脑袋,说:“好好在这里玩。”
应轩窗笑着和月摆摆爪子,说:“晚上见!”
彩夸奖他:“你这么小,都会说兽人语了?很厉害呢。”
随着彩的脚步,巨大山洞的全貌出现在应轩窗的面前,这是一个有着溶蚀痕迹和地下暗河的纯天然洞口,进入洞口的通道很窄,但顺着往上的层叠山洞爬大约三米,眼前豁然开朗。
应轩窗震撼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只又一只的狼形或者猫形幼崽,他们或坐或卧,或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大家玩闹,应轩窗数了一下,这里赫然有十只左右的幼崽。
这里赫然是一个兽人幼儿园。
“呜呜?”
“唧唧唧唧!”
……
彩刚走进来,幼崽们就扒住了她的腿,脚,个别甚至拽着彩的兽皮往上爬,好奇地凑到她的手臂下去闻小猫味。
应轩窗闻到了复杂的味道,一时间脑子宕机,非要形容的话,他仿佛一口闷了煮过很多食材的粥底火锅,有点分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彩把还在蒙圈的应轩窗放下去,顷刻,小猫就在“猫猫狗狗”堆里面失踪了。
啊呀,猫太小了。
彩着急忙慌地开始找猫。
小猫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坨香甜的奶糖,被一万条舌头翻来覆去地舔,连脚指头肚都没被放过。
有没有,礼貌啊啊啊!怎么一上来就舔人啊!
“嘶!!!”
小猫当即化身“西部三彩菱斑响尾蛇”,一通升龙拳,硬生生给自己打出来一片安全的空地。
他耸着腰腹站在原地,浑身猫毛湿到连竖都竖不起来,像只被嘬透的芒果核,整只猫气到发抖。
彩虽然很想安慰一下小猫,但没忍住,笑了一声。
猫幽怨地瞪了一眼彩,背过身去,同手同脚地找地方洗澡去了。
“我给你洗一下。”
彩追着他道歉:“新来的幼崽都会被舔的,这是他们很喜欢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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