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乐天醒了好久了,但是不敢动。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让他尴尬的汉服。
昨晚阎一抱着他,一抱就把他给抱睡着了,一晚上没动一下。
乐天被抱得出了好大一身汗,烧都退了。
就在乐天纠结要不要挪一挪胸口的那颗脑袋,好让自己去解放一下膀胱,突然,院子里发出一阵巨响!
乐天吓得差点尿了出来,下一瞬,他被阎一整个抱在怀里,瞬间失重。
落地移门玻璃炸成了粉碎!
“抱紧我!”阎一闷声大喊,夺门而出。
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三趾脚印,脚印的周围,花草枯萎,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楼上的居民头探出头来。
只剩下乐天尴尬站在那里,阎一把他放在这,已经追远。
“呵呵,张大伯,真不好意思,我家玻璃,刚刚炸了,大概是……热胀冷缩。”乐天开始编谎话。
“玻璃怎么炸了?要不要我下来看看?”张大妈也探出个头来。
“没事,真没事。我去扫扫玻璃,年数太长是该换了。”乐天要回去。
“哎,小天,你等等,我不放心……”张大妈指了指乐天。
“真没事!”乐天着急进了屋子,在一堆玻璃渣里找衣服穿,所以没听到张大妈的那句:“你的背后衣服划破了,看看有没有玻璃飞进去了……”
五分钟后乐天换了衣服去找钱由。
钱由还在昨天同程莫分开的街口傻呆着,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划过,想要追去,但是……他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阎一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办?必须要找到他,不然他要被劈死的!”乐天一把抓起地上的猫开始晃呀晃呀晃。
“他一个人去了?”猫咪皱眉。
“对,之前他去打怪都拖着我。这次好奇怪。”乐天揉着猫咪:“快变成獜狮带我去找他!”
“或许,那只是……”钱由快被乐天揉死了,说话都变了腔调。
“等什么等,我家里一地玻璃渣了!一二三,变!变!变……”
“乐天你在干什么呢?”
乐天正抓着钱由的两条前爪转圈。
转了半圈,看到一个人。差点没把手里的猫甩出去。
程莫手里抱着个宠物店logo的纸袋,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了。
“呵……呵……”乐天无言以对。
去看钱由,钱由翻起了白眼——他已经生无可恋。
“猫咪……怎么会说话?”程莫不可思议。
乐天开始亡羊补牢:“呵呵,你听错了,我抱着他自言自语呢。”
“我没听错,他的声音和钱由很像。”程莫肯定。
乐天还是第一次,没有看到程莫不笑的模样。
一猫一人对视着。
乐天扬眉:完蛋,要不你施个法让他忘了?
猫咪摇头:我师父给了他两分仙骨,消魂咒对他没用了。我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乐天望天:那怎么办?
猫咪甩甩尾巴:要不先跑?
乐天觉得靠谱。
乐天百口莫辩地刚摆出架势要跑。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远处,响雷滚滚。
“在河对岸的运河广场!”乐天顾不得其他。那雷声惊天动地,阎一光对付雷都自顾不暇,再来个怪……凶多吉少。
“程莫,那边有只大母鸡!”乐天突然对着程莫的身后一指,一脸惊奇。
程莫以为自己听错了,愣着没动。
乐天的表情更逼真了:“真的有大母鸡,一只,两只,三只……咕咕咕……”
程莫转头——什么都没有。
再看乐天和那只猫——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天边,一道火红的霞光闪过。
钱由幻化出獜狮,一路飞奔向黑云下的运河广场。
广场上空雷声阵阵,疯狂暴雨,一个人都没有。
黑云下,阎一同一个人形的怪物纠缠在一起。
等乐天靠近,仔细去看——心里一惊。
哪里是纠缠?
根本是阎一在被单方面暴虐地殴打!
一个人形状兽首的怪,下颚长着比头还长的一排獠牙,怪异无比。此时他手中正拿着一根长棍,和打孙子一样地在揍阎一。
阎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那棍子看着毫不锋利,可每当阎一用身子去挡,会立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地血口子。
削铁如泥。
“是凿齿。”獜狮全身戒备。
“是来找牙的吗?”乐天看到黑狗此时已经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大叫:“阎一小心!”
“他为什么不躲!”乐天着急地大喊,眼看阎一身上又要多一道口子,还好被獜狮的火焰及时打断。
阎一看到乐天,瞪眼道:“獜狮,带他走!”
“你不怕被劈死吗?”乐天喊。
“走!”阎一喊,挡住凿齿看向乐天的视线。
凿齿听到声响,挥一挥手上的长棍,蔑视地扫开獜狮的攻击,还是看到了獜狮身上的那个人——
“别打他主意。”凿齿想甩开难缠的阎一。以为之前那几下已经把难缠的狗解决。那狗却不依不饶,拦住他去路。
“找死!”凿齿冷哼一声,长棍直直劈来!
阎一并不闪躲,用肩膀扛了下来:“快走!”
“哗啦——”獜狮跑远,天空突然暴雨滂沱。
雷电在黑云中酝酿,随时会劈下千万吨的闪电。
阎一用肩膀吃住力,狠狠地咬住长棍。眼中反射着闪电的光芒。
他在等待下一道闪电劈来的那一刻——
可是……
“为什么没走!”阎一咆哮一声。
最后的体力几乎用尽,那道雷却没有打下来。
凿齿不给阎一任何机会,长棍锋利,几乎要把阎一的身体劈成两半。
獜狮尝试靠近几次,都被凿齿的长牙化成的刺刀雨给逼退。
凿齿蔑视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阎一:“怎么样,被屠戎斧砍伤的滋味好受吗?当年你拔了我六颗牙的仇,今天总算能清一清。”
“啊……”阎一的右手几乎要被整个切下!
“长牙怪!你看我有什么!”乐天趴在獜狮的身上,手里挥着一串珠子,朝着凿齿大叫。
“是你?”凿齿眼睛一亮,长牙伸得更长更尖锐:“女娲石……”
“女娲石?啊!对对……我手上的是锁妖绳,绳上是女娲石!来呀,你来抓我,这些都是你的了!”獜狮飞远,乐天甩着绳子,假装自己是威武雄壮套马杆的汉子。
凿齿发出兴奋的嚎叫声,终于把长棍从阎一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血水四溅,乐天几乎不敢多看一眼!
“金鳌!魍魉!悭臾!日猋!”眼看凿齿离自己越来越近,乐天大喊怪物的名字,珠串瞬间发出七彩光芒,四只怪应声而出,乐天大喊:“你们帮我拖时间!獜狮,阎一掉下去了!”
阎一失血过多,只觉得整个人朝着地面坠去。
最后的一瞬,他掉在一个人的怀里,睁开眼,龇牙咧嘴像是要把乐天吃掉:“多管闲事!”
几秒钟之后,乐天怀里的大狗,就没了知觉……
乐天的家里开了天窗回不去。
獜狮无处安置重伤的阎一,只得把两个人带回,停在程莫家的露台上。
现在的獜狮也感觉不到程莫的行踪,平时这个点程莫都在店里。
獜狮变成了钱由,念起了止血愈合伤口的乾坤护体术。
阎一也慢慢恢复成人型,身上有了些温度。
乐天的心脏终于跳得正常一些。
“那个凿齿很厉害吗?”乐天看了看手上光秃秃的绳子,担忧道:“他们都没有回来。”
钱由望了望回来的方向,脸上带着忧虑:“凿齿原本就不好对付,没想到屠戎斧在他手上。”
“屠戎斧?”乐天刚刚没看到斧子,只看到长棍。
“屠戎斧是阎一的祖父,犬神盘瓠的武器,当年他以一己之力,用屠戎斧斩下犬戎国首领的脑袋,向帝喾悬赏,后来帝喾将女儿嫁给了盘瓠。”钱由道。
乐天瘪瘪嘴:“不会又是百度百科来的吧?”
“是。”钱由倒是坦诚。
乐天有些囧:“他刚好凶,不会醒了就把我给撕了吧……”
钱由低头确认阎一身上的血止住了,摇摇头:“我们还是先担心凿齿追来,我们要怎么应付……”
“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乐天看到了什么,脸有些僵硬。
钱由一转头——差点忘了呼吸。
程莫穿着浴袍,头发湿着,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他手里拿着手机,像是要报警。
“哗啦——”程莫打开玻璃移门,直勾勾地看着程莫:“刚刚我看到一只狮子变成了你,一只黑狗变成了阎一,你们……到底是谁?”
钱由喉咙紧得不行,在想解释的话语。
乐天默默撇过脸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解释。”程莫看到满院子的血,眉头皱得更紧了,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个温和的模样?
几分钟后——
“我是你师叔?”程莫瞪大眼睛。
钱由已经恢复了平日里冷静,眼神里多少带着几分淡淡的绝望:“对,我的使命是保护师叔您的安全。”
“所以,你变成猫亲我?”程莫想到早上同乐天说话的猫咪,脱口说出一句话。
轰——钱由的脸红得不自然。
噗——乐天不合时宜地笑得超大声。
这时,程莫突然抬了抬手指了指乐天和钱由身后:“它——又是谁?”
“谁?”乐天吓了一跳,以为凿齿那么快就追了过来。
汗毛都竖了起来。
转头——
看到了一只巨丑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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